这晚我梦见自己真的把金燕给折腾倒闭了,然后走投无路的我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娶不上老婆,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急,因为那里长得帅、性格暖的男孩子是不会喜欢女孩子的。

    我很欣喜,终于没有人再纠缠我了。

    可穿越之后的生活又让我犯了难,我什么都不会,诚如我姐说的那样,diao丝到了什么时候都是diao丝,废物到了哪里都是废物。别说称王称霸、开公司搞科研了,就连被认为穿越者之耻的唱歌抄书我都不会。万万没想到我还是在那个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用自己惊人的美貌振兴了同样开始落寞的东莞。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我以为能用赚来的钱盖一座亚特兰蒂斯时,我被扫黄的抓了……

    但是穿越者之神并没有抛弃我,最后我还是盖成了一座亚特兰蒂斯,直到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仍旧唏嘘不已。除去忘记的,我只记得自己成了一名大主播,各种小学生排着队用家里的钱来给我刷礼物,各种小白领不惜挪用公款来听我一首五音不全的《甜蜜蜜》……

    好爽!

    嗯,大主播……《甜蜜蜜》……

    我似乎发现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如果以后金燕真的没了,我还可以做主播来补贴家用啊,就算那些趋之若鹜的人耳朵不好使也没关系,只要他们眼睛不瞎我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毕竟我还可以卖萌嘛。

    我忽然想到,金燕里的dj公主钟美誉和洛雅琪就是某个网站的主播。昨天听王宁的汇报上说,她俩在金燕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两万多,工作时间也比普通公主短到没边。当时我还傻乎乎的问王宁,金燕养这些貌似没啥作用的花瓶干什么。

    王宁并没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而是从笔记本电脑中调出一张报表给我看。我才知道,金燕百分之十的收入几乎都是这两个“花瓶”拉来的。

    算上宝红时期的“黄”和“毒”,这百分之十的收入已经是一个能让我头晕目眩的数字了。

    那为什么宝红不把金燕弄成这种全靠高端消费的场地呢?还非要学习对面神话那种毫无下限的“下三滥”,似乎二十个dj公主就能搞定的事,非要让自己沾一身臭泥巴。

    关于这件事,我很识趣的没有问王宁,人家不把我当地主家的傻儿子就已经很给面儿了,不耻下问甚至咄咄逼人一直不是我的性格。

    吃饭的时候,我姐跟我说起了宝红要她去兴业大厦帮忙的事情。我姐老神在在的曲着大长腿,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模样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我真的没放在心上,我姐倒也没有强求,仍旧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筷子伴随着咸菜条飞舞的跟洪荒初开的鸿蒙紫气似的。

    我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我姐说昨天下午在金燕遇到林妙舞的事情。依照我姐的性格,如果她认为林妙舞真的是来威胁我的,说不定会拎着我家那把“李麻子”去找林妙舞讨论一下社会主义价值观。

    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合不拢腿。

    我没理她,最终也没透漏一点消息,搞到最后我姐摸着胸脯发誓说她不去帮宝红的兴业大厦。别人的再好,用着始终也不太踏实,不如自己努力。

    我很羞愤,不是因为我姐暗喻我不求上进,只懂得拾人牙慧,而是你发誓就发誓呗,摸着我的胸脯发誓算个什么玩应!就算你是我姐,你丫也不能无视中华上下五千年传承下来的礼义廉耻吧!

    我可是亲生的!

    我愤愤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锁了门,打算写几张卷子压压惊。外面的洗衣机响了半天,还裹着我姐似乎心情不错的哼曲声,轻微的震颤的节奏就跟催眠曲似的,搅得我心神不宁。邻近晌午,上下眼皮打架的我决定睡个觉爬起来后再去迎接新世纪的挑战。

    躺在大床上,我抓心挠肝的睡不着觉,身边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宝红给我买的衣服、包包还有手表和手机,看到它们我就更加的辗转难安。我只是有点笨,并不代表我傻,先前是伤心于宝红对我的利用,等发泄出心里所有的愤懑和不满,平静下来的我自然而然就思索起林妙舞的目的来。

    直如视频中娃娃脸所说的那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们没一个是好人,林妙舞也不是好相与的。这次多半是针对我的胁迫,她是在逼我从宝红和她之间做出抉择呢。如果我不任由她搓圆捏扁,出于我对林妙舞的了解,她很可能会继续这次一样的监控,直到拿到证据去揭露宝红;如果我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宝红落魄到底甚至锒铛入狱,那么我一辈子都会寝食不安。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我觉得自己做出的自我防卫姿态没什么不妥。归根结底是我小瞧了林妙舞,同时也小瞧了宝红。

    另外,我讨厌做选择题,尤其是所有答案看起来都很暧昧的选择题。

    如果我和我姐因为这件事都舍了宝红......

    我和我姐都不是娇气的人,就算最后搬回老房子去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并不怕我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许我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爹说他儿子悄摸儿变成了女儿这种事,这才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姐把凉席上睡的水深火热、玉体横陈的我拖了出来。我睨着眼,瞅着她手中的钥匙链说不出的哀怨和无语。

    我嘟着嘴,大大咧咧的往小凳子上一座,增光瓦亮的茶几上摆了两盘凉菜和两碗绿豆汤,四个馒头,一碟小咸菜。

    我直楞着眼睛不说话,我姐就拿筷子捅了捅我的胸,说:“哎,我给你入了个保险,跟宝红那儿说不得会遇到什么意外,这样也保险些。”

    我眼皮直跳,入保险就能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么?

    我姐摆弄着手机又说:“你看看你手机上的验证码,五分钟内有效。”

    我很好奇:“你给我入的什么险呀?”

    我姐说:“意外死亡险,交七百,保五万。”

    我为之气结。怎么着我也算得上一个月入六位数的小老板了,合着就值一份五万块钱的意外死亡险?早些日子您还说十八万的彩礼只是区区小数呢!

    我没跟她计较,把手机扔给我姐让她自己操作,手里攥半拉馒头看她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姐,你应该给我入个意外险,如果哪天我意外怀孕了,说不定你就富可敌国了。”

    我姐眨巴眨巴眼睛,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很是义正言辞的说:“平安和人寿好像都没这种险,你就别yy了。”

    好吧,以我多年的阅历来看......确实没听说过有什么意外怀孕险,不然估计就算平安、人寿这种单位也得黄的冒油了。

    下午到金燕的时候,包括小青,菱花(虎子小姑奶奶)在内的一众小公主都站在了公主服务台上,客人稀稀拉拉的四五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在中央空调的肆虐下显得有些冷清。

    “宝小老板!”

    莺莺燕燕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整齐的问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好。”

    我努力露出个笑脸,冲着小青眯了眯眼睛,现在的那一堆小公主里除了个还算不上熟悉的菱花,就剩下她是我的“老相识”了。不知是感慨,还是不忍卒视,我移开了眼睛,快步的朝着电梯走过去。

    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哎,陈九,你去哪儿?前天听我爸说锦绣楼不干了,找你找不到,又没你电话,就来这里找你了。”

    我不用回头瞅,单听这声音就有些头皮发麻。

    王嘉莉又说:“今天我生日,我爸给我一千块钱,给你送来啦。快帮我订个包厢,这次不用你买酒给我了。”

    我愣愣的瞅着五大三粗的王壮士身后那四个身高不同,妍姿艳质的女孩,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是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的人,锦绣楼关门后,我为数不多的圈子就缩小了将近一半,现在再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就有些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我酸着喉咙说:“老王,一千块钱你自己攒着不好么,跑这里来浪什么?什么也得不到,喝的五迷三道的有什么用处?”

    我觉的我说的已经算是苦口婆心了,王嘉莉虽然慷慨豪放,大有当世女孟尝之风,家中也算的上小康,但也没必要把钱扔到这种镜花水月的地方吧?

    不管我是当公主还是当老板,就算当小姐,我也不太乐意赚熟人的钱。不是太熟不好意思下手,而是真真的没什么必要。

    王嘉莉脸有点黑,大概我当着她朋友的面薄了她的面子,并不算傻的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待王嘉莉回答,就抢先挽住了她的胳膊,说:“老王,你过生日?”

    老王一面跟着我往里走,一面点头:“是啊,八月初一,阴历,正是今天。”

    我们进了电梯,我鬼使神差的对电梯里的服务员美女说了一句:“四楼。”

    那美女也是认识我的,并没有说什么,按了数字,失重超重的感官过后,我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公主休息区没有一个人,空落落的大厅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少爷无聊的站在边角上,公主休息区的环形沙发旁伫立着几株漠然的盆栽植物。

    “对不起啊老王,我不知道你生日。”我挽着王嘉莉的胳膊往里走:“今天呢,你来这里看我,我请你喝酒唱歌算作补偿怎么样?”

    王嘉莉脸色好看了许多,挠了挠短碎发笑着说:“不用你请,我有钱呢,上次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补上你的损失。”

    我哑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理,死要面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王嘉莉嘻嘻的笑着给我介绍她后面的四个女孩子:“这个是我表姐,学医的,去年刚结婚,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当医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介绍的这么详细,难道她以为我会是这位神经内科表姐的潜在客户?

    王嘉莉手掌摊向另一个美女,“这是我们小区的,我发小,学生呢......”

    忽然,王嘉莉嘴凑到了我耳边,轻声说:“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没有我在身边,是不是会时常感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心不在焉呢?”

    我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嘻嘻坏笑的王嘉莉,指着她笑,“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哪个会想你?你净欺负我。”

    笑着,笑着,我的眼角就忍不住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