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懊恼,居然对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说了这么一句不知羞耻的话,我倒不是担心她会扑上来把我给日了,而是这次跟我姐怼,我还没提前做好被打屁股的心理准备。我姐的脾气很驴,禁不起撩拨,她那瞅着我仿佛说,“狗子你变了”的眼神,让我一阵阵的心虚。

    我清楚的看到我姐的嘴角抽了抽,她抓着那丝滑般的“一万八”甩在了我胸脯上,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我瞬间的面红耳赤就变成了羞愤难当,迅速的套上工作服,弯着腰提鞋子。我姐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没趴钢丝床上去。

    她说,“发育好,失身早。你自己多注意点,十三岁打胎的你也见了。”然后,我姐就拉开换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我觉得她这句话比我说的变态多了,听起来更像纯粹的嫉妒,发育的好又不是我的错,胸大就一定骚么?

    话说我的胸…呃,自己这么一看,确实挺大的,就算跟我们那位号称“奶牛”的物理老师比都略胜一筹。

    我身材好,但是我觉得我技术更好。我说的是写卷子的技术!

    下午王嘉莉来锦绣楼,趁着我姐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把抄好的卷子都拿给了她。王嘉莉抖着卷子很满意,王大厨很忧郁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闺女,你这样以后找不到婆家的。”

    王嘉莉浑身一颤,回头就瞅见了她爹那张无比哀伤的圆脸,小四号的国字脸也不得瑟了,浓眉大眼都团到了一起。

    王大厨叹了口气,“晚上回家的时候,记得在楼下小超市带两袋干脆面。”

    我有点懵,这堪比“捉奸在床”的事儿,怎么两句话就揭过去了?王大厨好端端的怎么就出来了,还真应了那句话:无巧不成书啊!

    我说,“你爸可够疼你的,下了班还要回家给你煮面吃。”

    王嘉莉吐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看破红尘的哀怨,脸色一副比妇科病还难治好的牙疼样子,“他哪是要给我煮面吃?他是要我跪方便面,还不能碎,碎了就换榴莲或菠萝…”

    接着,王嘉莉大眼一瞪,“他怎么会出来的?这事儿你不会让陈姐知道了吧!是不是她告诉我爹的?”

    我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爹的,一定是赶巧了。”

    王嘉莉唉声叹气的往椅子上一坐,嘟嘟哝哝的,也不点餐,跟被婆婆赶出来的小白菜儿似的。我没再理她,端了几个盘子,站在传菜处等出单。

    半晌,王嘉莉神神叨叨的站了起来,抱着卷子和钱包往外走,“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爱你,你也爱我…”

    我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王嘉莉的八卦,丫也没拿着手机呀,耳朵里也没什么蓝牙耳机,这是用什么高科技跟人讲话呢?

    “…别我带你出去溜一圈,悄默儿的就我一个人回来。我爹这个月可能不会再给我补充了,到时候你没了,我可得多伤心呀!”

    我摸不着头脑,这姑娘真恋爱了?智商本来就不高,这下子更不用担心她来搓磨我了。

    我舒了口气,也没去管她,抱着传菜台子上的凉菜颠颠的往二楼去送。

    临近下班,林妙舞来了。她穿着白裙子,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我喜欢的白色过膝丝袜,怀里抱着一把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过我能看的出那是出自华夏的古乐器,是用来弹得。因为挺多弦的,肯定吹不响。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死心眼儿不会是想用歌声来感化我吧?要知道,我对音乐可是一窍都不通的。她要是现场弹一首,再问我去不去拍电影,我还不得纠结的咣咣撞大墙去。

    林妙舞板着机器人一样的死人脸,往靠窗的位置上一坐,两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宋雨薇走过去问她吃什么,她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宋雨薇下了单子,拿上啤酒后,她又直勾勾的瞅起我来。

    我被她瞅的头皮发麻,我姐望了望我,没说什么,刘佩佩也望了望我,小嘴儿张了张也没说什么。我把她点的菜端了上去,林妙舞清冷的眸子随着我的走动移动着,跟装了热追踪似的。

    我无奈,把第二盘菜给她摆好,又把啤酒打开,给她倒了一杯,“你怎么又来啦?我不想去拍电影,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林妙舞波澜不惊的抱着那个古怪的乐器,然后瞅着我,沉默…

    “你说话呀,别这样好不好,能不能出个声?”

    林妙舞,“吱。”

    我发誓,如果现实中我有某个都市yy文所说的表情系统附身,我一定甩她一脸圆脸弯眼的滑稽,不对,是抓狂。

    我快要崩溃了,早前儿怎么没发现林妙舞这姑娘性格这么拧巴呢,看来爱情真的让人盲目。我想起了刚刚神经兮兮的王嘉莉,看来我和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真是难兄难弟…呃,难姐难妹。

    我说,“您慢用,有什么需要请找服务员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林妙舞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想请你去做平面模特,帮我拍一组照片。”

    我怒了,“我不去拍…模、模特?”还没怒起来,就有点傻眼。找我去当模特?不会是看我胸大人美,拍了我的照片当“宅男女神”去宣传那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吧?比如飞机上喝水的杯子…

    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就是拍一组照片,宣传游戏用的,没有大尺度,一张六百块。”

    我咽了口吐沫,“要拍多少张?”

    林妙舞说,“二、三十张吧。”

    二…二、三十张!我算算,这得多少钱?哎…头有点晕。

    二十张就是一万二,三十张就是一万八,这么简单的数字题我还是能算明白的,很让我心动眼馋的一个数目。要知道,以前我姐半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不过,我有点拿捏不准,林妙舞一而再的要给我钱挣,难道我的漂亮真的能给她带来与之相配的利益么?

    我说,“我得考虑一下。”我得问问我姐,上次林妙舞说带我拍电影时她的反应,纯粹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林妙舞,或许还有一星半点儿的…嫉妒?正如我姐所说,“看她不顺眼”。我姐要是不乐意让我跟林妙舞一起玩儿,我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触她霉头。

    毕竟,林妙舞现在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没有理由和胆气再跟她为了这些事儿刚正面。

    林妙舞淡淡的说,“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言一向都是如此的言简意赅,我点头示意明了,她就抱着酒杯沉默。

    送走林妙舞,就到了该下班的时间。收拾完卫生,吃过大锅饭,留下拉卷帘门的任务给我姐,我抱着手袋匆匆的到站牌边等着坐出租车去金燕。

    刘佩佩跑出来截住了我。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塞到我怀里,仰着红彤彤的小脸儿说,“三、三七粉。喝…喝水,补…补血。”

    我看到了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快来夸我”的表情,挽了她一绺头发,说:“谢谢。”

    刘佩佩咧了咧嘴,大眼睛眨了眨,仍旧杵在我面前不动。

    我说,“我回去会喝的,我得去金燕上班啦,明天再陪你玩儿啊。”

    刘佩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挪动着步子走了几步,又站定,转头瞅了我两眼。

    我心里一动,冲她招了招手,刘佩佩迟疑了一下,颠颠的跑了过来。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松开,“快回家吧,你妈妈会担心你的。”

    刘佩佩脸儿一抖,在我胸前蹭了蹭,漆黑的瞳孔慢慢收缩,“我、我走啦。”

    我笑着跟她挥手告别,眼见着锦绣楼的卷帘门在“哗啦啦”的声响中被拉下,刘佩佩上了一辆白色的suv盘桓而去。

    金燕一层大厅里,苏唯一又来了,他带着四个我不认识的人,三男一女,都穿着考究,男帅女靓,没有点我服务。琪琪显得有些萎靡,虎子倒是精神头十足,在一边轻声跟我说着昨晚和她那些学生们发生的事,她甚至萌生出了要再次去应聘当教师的想法。

    又等了一会儿,有客人点了我,是普通的中等消费包厢。我跟着那男人进了包厢,屋子里的情况让我有点发怵。总共六个人高马大的客人,全是男的,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善茬,尤其那个穿着白色小背心的,肌肉虬结异常雄壮,让人一眼就心生畏惧。

    我硬着头皮帮他们打开了点歌机,道了祝福。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抖着脸上的横肉说,“叫可乐和蒂娜来。”

    我走到一边给服务台通了电话,这两个妹妹还都在,很快她们就都颦颦婷婷的来到了包厢,我的心也随着身后男人锁上包厢门的脆响颤了一下。

    蒂娜瞅了瞅我,精美的混血儿脸蛋上露出一丝疑惑,那个名叫“可乐”的妹妹也瞅了瞅我,我瞬间就认出了她。她是那个我最早到金燕时,从包厢里跑出来冲着我大喊“公主救我”,然后被一个男人拉着头发拽回去的那个女孩子,而拽她回去的那个男人也在包厢里。

    我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捏了捏兜儿里的手机,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偷偷给宝红发个信息,叫她来救场。

    “小公主,去点歌儿呀,愣着做什么。”蒂娜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点歌机前。

    她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浅蓝色的眸子水波流转,笑盈盈的抱起酒瓶子给几个客人倒酒,软软的说着讨好的话。可乐也强打着精神,陪起客人来。

    酒过三巡,唱过半晌,我逐渐放松下来,兴许是我太紧张,把人都想坏了。那句话不是说么,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

    “小公主,多少钱啊?出个价。”

    我楞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瞅了一眼望着我笑的男人,刚刚的思绪也被打断。

    那男人从钱包里拽出一叠钞票,甩在桌面上,“这些够不够?”

    我更懵了,给小费还有问对方够不够的?

    蒂娜脸色一变,又给那男人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我们小公主还未成年呢,您要玩儿,哪儿找不到人来?更何况她是我们宝大老板的亲妹妹,暑假在这儿体验生活呢。”

    男人脸上的表情转了转,没有来继续纠缠我,拉着蒂娜的手儿说,“那你陪我玩儿,能吃进多少去,就是你的多少。”

    蒂娜脸蛋一白,轻声说,“让小孩子看到了不好,我们去里间?”

    男人瞥了我一眼,哈哈笑着站起来,揽着蒂娜的腰往盥洗间里走,“那咱们去玩儿,情啊爱啊的听得我脑袋疼。”

    到现在我怎么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联想到第一次遇见蒂娜的情景,我莫名的心里有点疼,想要跑上去拉住她,又怔怔的没有勇气。可乐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冲我笑了笑,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既然是宝大老板的人,那想必是懂事的。”一个男人从钱包里掏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手指头轻轻捻了捻,一股熟悉的奇异香气很快就在包厢里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