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那名年轻人与彩虹剑所在房间的一刹那,王母惊呆了。

    房间的正中央,俨然已换了一身青衣的年轻人正襟危坐在桌前,看见王母进来,抬头微笑喊道:“霓虹,许久不见!”

    霓虹,正是王母的乳名,在这世间,除了她的父母和玉帝知晓,再有就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发小了。

    “荆哥?”王母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喊出了发小的名字。

    “难得在此地相逢,过来坐下喝杯茶吧。”年轻人依旧微笑着,并端起桌上的茶壶,往两只杯子里斟满了茶。

    看着那张几乎与荆哥一模一样的脸,王母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桌边,并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请!”年轻人端起茶杯,放到了王母身前,然后自己便举起了另一杯,轻抿着喝了一口。

    “你......”王母的眼神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恍惚,看着眼前这名穿着长相都与荆哥一样的年轻人,她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不真实。

    “喝吧,”年轻人笑着又劝了一句,而此时笑起来的样子更像荆哥了。

    王母的眼睛看着年轻人,手却听话的端起了茶杯,当正要放入嘴边时,身边却凭空响起一声大喊。

    “娘娘,不要喝。”

    这是钟馗的声音,早在刚刚进入这个房间时,钟馗就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个凡人,怎么会能看的见他和王母?但是奇怪的是,王母似乎丝毫没有戒备,竟然还很坦然的坐在了桌前。不过那杯茶,虽然并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但钟馗还是感觉有些问题,所以在紧要关头阻止了王母。

    听到钟馗的喊声,王母好像清醒了些,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这盏茶,清澈的水中浮动着几片茶叶,蕴着淡淡的茶香飘向鼻端。一切,看着似乎都很正常。

    “一杯茶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年轻人好像涵养很好,并没有因为钟馗的喊声而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一饮而尽。

    王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清朗的看向年轻人,“你不是荆哥。”

    “哦?何以见得?”年轻人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假笑,当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时,冷冷说道:“看出来又如何,你以为,今天你还走的了吗?”

    “果然,”当感到身体有些无力时,王母脸上有了些怒意,“原本我还想着,你毕竟是荆哥的心爱之物,今日若能将你身上魔气去除,我便会将你带回天庭,妥善保管。可谁知,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连我都想迫害,真是不可救药。”

    接着,王母又回头对钟馗命令道:“钟馗,魔剑已入他体内,杀了他。”

    “娘娘,不可啊,钟馗的降魔剑只能降妖除魔,不能杀害凡人,他虽然已被魔剑入体,可毕竟还是凡人之躯啊。”钟馗一边急着解说,一边又转动脑筋想着万全之策。

    而正在这时,青鸟也闯了进来。当看到王母脸色难看的坐在桌前时,青鸟便知出了问题,便急着要上前搀扶,可还没走进王母身边,便被一道黑光弹了回来。接着,在以桌子为中心,往四周扩散两三米的距离内,层层黑光拔地而起,将王母与那年轻人团团围在了中间,不,确切的说,那名年轻人已非他本人,而是彩虹剑的附体。

    看着被困的王母,钟馗与青鸟面面相觑,如此诡异奇特的阵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哈哈哈哈......,此阵法乃本人意外所得,原本以为毫无价值,却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钟馗,青鸟,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阵法你们破不了,也进不来,知道为什么吗?”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费尽心机算计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钟馗的脸本来就黑,此时因为王母被困,一时急得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黑夜中看去,仿佛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算计一个女人?哼,这个女人是一般人吗?她是害死我主人的凶手,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本来我一直想的是,杀了她来为我主人陪葬,但现在不了,我认为,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那情深义重的主人,所以,我现在改主意了,呵呵......”听着魔剑不怀好意的笑声,在外面的钟馗和青鸟心中更加着急了。

    “畜生,你想干什么?要知道,她可是王母娘娘,是......”

    “是这世上权力最大的女神,是吗?哼,要是被人知道这世上权力最大的女神失身于一名凡人,别人会怎么说?哈哈哈哈......,那一定很有意思。”魔剑打断青鸟的话,笑的更加猖狂。

    “钟馗,怎么办?你快点想办法救救娘娘,我求求你了。”青鸟哀戚戚的转身,抓住钟馗的手不放。

    阵法中,王母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法力更是完全使不出来,她捂着胸口,本想抬眸狠瞪几眼魔剑,但是眼光怎么看都有点脉脉含情的意味。知道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弱,拼劲最后一口力气,王母对钟馗和青鸟说道:“这是阴阳和合阵,起源于魔教,多被他们用于陷害天神和忠良。原本以为,这阵法在天庭的打压下已灭绝,没想到......却被本宫碰上了。”

    “娘娘,可知道有什么应对之法?”黑光中,王母的身影看着忽明忽暗,而眼见着魔剑站起身越走越近,情急之下,钟馗亮出了降魔剑。

    “畜生,我警告你,若是敢对娘娘乱来,本天师的降魔剑可不会坐以待毙,救算是杀了凡人,触了天规,也不会放过你。”

    “降魔剑?”看见钟馗的降魔剑,青鸟眼前一亮,“钟馗,我们俩进不到阵里,但是你的剑可以,咱们可以借助你的降魔剑进到阵中,为了救娘娘,我们试试吧?”

    此话说的钟馗一愣,但想想也没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二人立刻附于剑中,在黑光中嗖的一声飞至了王母身旁。

    “你们......”看到突然出现的钟馗和青鸟,魔剑情急之下,抽身从那年轻人的体内窜出,带着一股凌冽的杀气冲向王母,青鸟上前一步挡在前面,而未等魔剑靠近,钟馗的降魔剑已率先迎了上去,魔剑自知不是降魔剑的对手,转身便逃,降魔剑紧跟其后,眼见降魔剑就要飞出阵法,青鸟慌忙施法将已神志不清的王母附于剑中,飞到了阵法之外。

    送走了王母,青鸟顿感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大半一样,她喘着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此阵法,怎会如此妖异,我......”

    抬眸看向身边的钟馗,青鸟发现,他也没有比自己好上多少,那张乌黑的脸上透着慌张与恍惚,但是,在她的眼中怎么会变的这么帅了呢......

    出了阵法的王母,起初还有些头晕目眩,但半炷香的时间之后便已恢复了清醒。她出了降魔剑,首先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彩虹剑,此时的彩虹剑已全然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就这么放在地上,宛如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剑。

    王母摇摇头,哀叹一声,将它捡起收了起来。

    当她转身要施法破除阵法时,却发现眼前一片黑光缭绕的阵法正在慢慢消失,惊讶之余,便看到了当中衣衫不整的青鸟和钟馗......

    十个月之后,青鸟生下了火焰......

    这件事本来被王母隐瞒的极好,但是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宫女,竟然将青鸟产子的事情说了出去,玉帝听说后,既震惊又愤怒,立刻派人彻查了此事。当知道此事是因王母而起时,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等等,你说我是青鸟姨娘所生?”秦炎瞪着那双本就很大的眼睛,愕然的看着白帆。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谁生的?”白帆纳闷的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对青鸟很好吗?我以为你知道你是她生的呢,搞了半天你不清楚啊。”

    秦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喃喃说道:“我小的时候,曾听到王母来找我父亲,她说我是她的孩儿,而青鸟又总是让我叫她姨娘,所以......所以我以为......”

    “所以你以为你是王母生的?”白帆张着大嘴,很是震惊于秦炎的说法,“王母与青鸟的关系何其亲密?再加上青鸟出事也是因为救她,所以我可以想象,王母完全有可能会将你当成她的孩儿。怪不得钟馗总是说,你小的时候王母去看你,你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原来你这小脑袋里装着这个想法呢。不过还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也知道你前世的亲娘是谁了,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了。”

    “小炎的前世是搞清楚了,但是我还有个疑问。”白晓鸥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边盘膝坐了下来,并顺手揉了揉跪的发酸的膝盖,“既然小炎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出生的,按道理,玉帝不应该惩罚青鸟,更不应该怪罪小炎,但是为什么这两件事他全做了?”

    “晓鸥,这个问题三爷爷我可以回答你,”年轻的长者摸了摸下巴不多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在天庭,很多人都知道,玉帝心仪青鸟多年,一直想纳她为妃,不过,不知是王母的原因,还是青鸟自己本身不愿意,总之,玉帝没有成功抱得美人归啊。”

    “不错,虽然玉帝一直没能纳了青鸟,却也没有死心。出了这件事后,玉帝曾经找过青鸟,说他并不介意她与钟馗的这件事,只要青鸟同意做他的妃子,此事以后就既往不咎了。可是青鸟的脾气很倔,口口声声称这一生只认钟馗一人,誓要陪伴刚出世的儿子,其他事,不想考虑。”

    “可想而知,这个答案让玉帝既没面子又恼火,不仅一气之下惩罚了青鸟,还对钟馗和火焰怀恨在心,但是钟馗好歹也是天师,他并不好因为这件事对他施以重罚,于是便把眼光投向了火焰。他认为,要是没有火焰,青鸟可能就会逐渐忘了和钟馗的那不合时宜的一次。”

    白帆慢条斯理的说完,便看向居中的大长老,“父亲,这就是有关火焰身世的前因后果。儿子以为,玉帝私下里对一个孩子斩尽杀绝到这种地步,实在于理不合。更何况,现在的秦炎已并非之前的火焰,他的神魄与身体完全出自于晓鸥,他身上,有我们白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