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家所在的小区正是玉林世茂苑,而当天下午彤彤和秦炎从她们家九楼的窗口看到的那个有着诡异黑烟的白色屋顶的房子,正是别墅区五栋。

    眼见着黑烟中的人影越是拼命挣扎,身形越是缩小,并逐渐的被拉往白色别墅中。

    “是那个畜生,它竟然又要吞吃灵魂。我去阻止它。”

    “来不及了,快用锁魂术,将那个灵魂暂时锁住,再封进你的葫芦里。”

    “锁魂术?我......我忘了怎么用了。”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白帆感到很熟悉,但常年的安逸和懒惰,早就使他忘了如何操作了。

    “你这只懒狐狸,快让我上身。”秦炎愤愤的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刻灵魂出窍,附到了白帆身上。随即,“白帆”便打了一个机灵,低头看看怀里的自己,那小小的肉身就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来不及细想,便往林琳身上一放,“抱好他,你和彤彤待在这里别动!”

    抱着睡着的秦炎,林琳和彤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刚,好像秦炎像个大人一样在说话,虽然声音奶声奶气,但吐字清晰,语调也很成熟。可是,突然之间头一歪便睡着了,然后白帆便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附到白帆身体里的秦炎,顾不得那母女俩惊诧的眼神,打开窗户便要跳出去,谁知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喂喂喂,你上次不是说用不惯我的身体,连走路都能摔跤吗?这次怎么还要跳了?这可是九楼啊祖宗,你把我的身体摔坏了谁赔?”这次附体,秦炎选择了让白帆的灵魂苏醒着,但是他是主导。

    “笨蛋,我刚才召唤了水沟,没看到它在外面吗?”说完,秦炎便直接跳了出去。

    从窗口落下的刹那间,一条鬓毛大犬腾空跃起接住了秦炎,带着他眨眼的功夫就跳到了那带着黑烟的白色屋顶上。

    此时,黑烟中的人影只剩下半个还在空中挣扎,另外半个已被拽入了屋内。

    “阎罗地府,魂灵有难,天地助我,暂锁其魄。”念出这四句口诀,秦炎咬破食指,用滴出的圆润血珠在空中写了个繁体的“锁”字,随即抛向黑烟中的人影。

    当那殷红的锁字穿透黑烟,定在那人影之上时,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灵魂,顿时停下不动了。秦炎掏出白色的小葫芦,打开盖子,对着人影说了个“收”字,便见一缕青烟瞬间进了葫芦。同时,屋内传出一声惨叫,面前的黑色烟雾也在慢慢消失。

    秦炎收好葫芦,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屋子,用手轻轻拍了拍水沟的身体。随即鬓毛犬带着他跳下屋顶,直接闯进了别墅之中。

    别墅里,宽大的客厅中盘膝坐着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长相,至少也有八十岁高龄了。此时,老太太的脸色煞白,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大睁的眼睛正恨恨望着闯进去的秦炎,当看到秦炎身下骑的鬓毛犬时,却惊愕的愣住了。

    “地狱恶犬?”

    听到夏秋宜说出这四个字时,秦炎也呆住了,“你竟然知道地狱之犬?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附到夏秋宜的身上?”

    前面说过,地狱之犬乃是上古神犬的后裔,常年待在阴间,驻守着地狱,一般轻易不在世间露面,所以见过它真容的,只有死人。

    但夏秋宜却能一眼认出水沟的身份,这是否说明,夏秋宜的身体里装的其实是从阴间逃出来的鬼魂?

    听到秦炎的问话,夏秋宜冷哼了声,“哼,你骑着地狱恶犬,刚刚又用阎王的锁魂术破了我的黑魔阵。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白帆......,你姓白,莫非,你是九尾白狐一族?”

    对于她的猜测,秦炎并未感到奇怪,他反问道:“白季文是不是白文?”(脑中的白帆瞪大了眼睛,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啊?怎么被这小子问出了?哦.....他能读出我所想之事。)

    “竟然知道白文,看来你确实是九尾狐族了,传言九尾白狐与早先的阎王火焰关系匪浅,所以你才能召唤恶犬,以及使用他的锁魂术了。”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老实说出你的来历,也省的我动手了。”

    夏秋宜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须臾,重新睁开时,眼中已没有了刚刚的乖戾,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丝恳求,“白帆,既然你与白文同属一族,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与白文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请你看在同族的份上,不要多管闲事。我只是一缕可怜的游魂,之所以还徘徊在这世间,是为了了却我千年的一个夙愿。”

    “真是笑话,杀人并取人魂魄,这叫夙愿?”

    “我不会平白无故杀人,而所杀之人,都有因果报应。”

    “那诡婴呢?那只是个可怜的未出世的胎儿,你却狠心将他淬炼。难道这也是因果报应?”

    “那个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我只是加以利用而已。而杀他的人,正是被你刚刚救走的那个魂魄。”

    “蒋正伟?你杀了蒋正伟。”

    “当年我救过蒋正伟,谁知他却恩将仇报,谋害我的重孙。不过,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巧,他女儿竟然是我找了九生九世的仇人。”

    “九生九世?你还真是执着。”说着,秦炎看向了夏秋宜旁边的尸体,那名六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正赤裸着身体,双臂向前伸展,以一个正在奋力攀爬的姿势躺在那里。而再往后三四米远的距离,李玲月衣衫不整的摊坐在地,恢复真容的娇美容貌此刻是满脸的泪痕,而双眼犹在痴痴呆望着那名死去的男人。

    再往后,李玉琪两只手臂死死抱着诡婴,正满脸惊恐的望着夏秋宜。

    我去,这什么情况?

    秦炎瞪着眼睛在几人之间来回穿梭,竟然看不懂这名义上的祖孙三代到底在干嘛,不,算上诡婴,应该是祖孙四代。怎么看怎么都觉的几人并不像是在同一战壕上。最起码,李玲月似乎并不想杀死蒋正伟,而在这之前,两人应该正在进行着亲密的活动。然后就是李玉琪和诡婴,当他们在窗户处看到困住魂魄的黑烟时,还以为是诡婴在吞噬灵魂,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那诡婴趴伏在李玉琪的怀中,就好像真正的婴儿依偎着自己的妈妈,偶尔抬头看向秦炎时,还带着害怕的神情。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也没有关系,反正,早晚我也会知道。但是诡婴,我要收走了。”说着,趁夏秋宜不备,秦炎伸手虚空一抓,将藏在夏秋宜背后的渡魂箫给抓了过去。

    “一个没名没份的幽魂,竟然也敢将渡魂箫占为已有,为了拿到它,恐怕白文帮了你不少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