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公主们纷纷谢过隆恩,然后相继离去,永嘉公主见状,只好也跟着告了辞,

    郭善无语了,见诸公主都走了,又想到先前李世民那一番龙威,心想诸公主都被吓走了现在自己还不走更待何时,继续告永嘉,姥姥,可沒这胆子了,要说被百官参劾,这帮公主们屁股不安静自己的大腿也不干净啊,

    思來想去,郭善颤颤巍巍道:“皇上,臣,先告退了,”

    李世民头也不抬,径不搭理过山,

    郭善脑门儿冒汗,暗想这是怎么个意思,自己的小心思被皇上看穿了,惹皇上生气了,他这是要给我穿小鞋,

    见郭善颤颤巍巍,旁边康公公只觉得好笑,他笑着道:“协律郎有事就先去吧,老奴替你跟皇上求求情,”

    郭善松了口气,忙谢过康公公,然后出了两仪殿,可转念一想,自己沒犯啥错啊,需要康公公跟自己求哪门子的情,

    迷迷糊糊郭善出了宫去,

    ... ...

    “这帮人,终于走了,”

    郭善出了门后,李世民才抬起头好笑的说了一句,

    旁边康公公捂着嘴,说:“先前陛下爷您都发了怒,公主们怎敢继续逗留,”

    李世民好气道:“朕若不发怒,她们便会沒完沒了了,你瞧瞧她们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公主的样子,这个想霸占别人的良田,那个想霸占无人的空宅,自己的孩子教育不好,又想找我來帮助,”

    康公公叹了口气,道:“清官也难断家务事,皇上您别气坏了身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生她们的气,朕早就气不过來了,不过到底是亲兄妹,朕也不好发她们的火,”

    康公公听言笑道:“可巧协律郎跑來替皇上您解了围了,”

    李世民也乐了:“这郭善往日里沒办过什么好事,今天倒是替朕夺得一日的清净了,”

    说到此处,康公公道:“皇上,您瞧永嘉公主那儿,”

    “你须不管她,她必然要去找皇后那儿求情,去万年县时让万年县知县该怎么查怎么查嗯,过个三五天,随便打打板子把她给放了,”李世民道,

    康公公听言,暗想如此一來,永嘉公主可算是把郭善给恨上了,

    不过永嘉公主恨不恨郭善,他康公公可不会去管,他侍候的主子是李世民,也只听李世民的话,

    ... ...

    “协律郎...不,现在该叫你开国长乐县男了,”永嘉公主站在廊上,目光有些冷冽的看着郭善道,

    “怎敢,永嘉公主这是折煞小人了,”郭善一脸诚惶诚恐,很是真诚的道:“公主唤外臣过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

    永嘉公主冷着脸,道:“现在你是县伯,我哪儿敢吩咐你,”

    郭善忙道:“外臣怎敢僭越礼制,您是公主,外臣就算官职再高,也不敢当您一声‘县伯’的称呼啊,如果外臣实在是有哪里做的不对,惹公主不快了,公主一定要跟外臣说,外臣必定痛改前非,”

    永嘉公主只是冷哼,转身就走了,

    郭善见状摇了摇头,沒想到出了殿也能碰上永嘉,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今儿一番告状,算是彻底把永嘉给得罪了,不过郭善丝毫不后悔,他还觉得事儿做的不够绝呢,

    考虑到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要遭到永嘉公主的打击报复,郭善心里略微有些戚戚然,却也暗自打了十二分的警惕决定严阵以待,

    出了皇宫,郭善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打马回家,已是夜色将要降临,

    元日,正是新春佳节,早有内侍省的人到了郭府等候郭善,要对郭善进行封赏,

    旨意下达,郭善终究进爵为开国长乐县男了,食邑长乐乡的三百多户,又赏赐了些布帛,

    得封男爵,郭府上下自然喜不自胜,早得闻消息的房遗爱等人都遣人送來了贺礼,声称过两日会登门拜访,

    郭善倒也沒有得意忘形,知道一个小小的男爵在真正大人物眼里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爵位只是代表着一种荣耀,可光耀子孙的荣耀罢了,至于食邑多少,郭善根本不怎么关注,

    对前來道贺的人表示了谢意,时间就这帮晃到了晚上戌时,后又逢上长乐乡乡耆里正前來道喜,说什么为乡邻争了光,光耀祖先云云,

    郭善当时就汗颜了,暗想别人不知道我郭善不是长乐乡的难道你还能不知道吗,但郭善也是个识趣的人,沒有扫人的面子,临了乡耆说他族中有个孙女,少來聪敏,爱慕英才,

    郭善听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敬谢不敏了,他孙女聪不聪明郭善不清楚,但是他是真沒有找人结婚的打算的,

    过了足一个时辰后,府邸上才算落了个清净,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过年,但也晓得比他官阶更高的人过年百分之百比他更加忙碌,

    一般升官儿的人都要摆个酒宴,但郭善自觉自己一个小小县男就不要摆那谱了,一來是嫌太过麻烦,二來长安城里牛人实在很多,一个小小的男爵实在不宜太过出风头,给人留下‘得意忘形’的印象就不好了,

    当夜万年县知县送了贺贴,万年县主薄亲自登门拜访,便就永嘉公主一事上跟郭善一番探讨,得出的结论是,当日流棍袭击郭善和杜荷虽是出自公主府授意,但却只是下人瞒着永嘉公主所为,考虑到影响,依据大唐律令,准备把那位瞒上勾结流棍殴打朝廷命官的那位赵管家流放岭南,问郭善以为如何,

    郭善能说如何,他知道,想要掰倒永嘉公主凭他的那点微末手段简直是痴心妄想的事情,就算李世民真帮他,恐怕到头來那位赵管家也会心甘情愿的替永嘉公主顶罪,查,永远不可能查到永嘉公主头上,就算真让人查,万年县也不敢查永嘉公主啊,不说身份,品阶也在那儿摆着呢,

    再者而言,李世民其实态度也在那儿摆着,如果李世民想办永嘉公主,就会让京兆府或者是大理寺去查这件案子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万年县來查一个公主,

    诸事算是完毕,虽说事情查办不到永嘉公主的头上,但能让她身边的一个鹰犬流放岭南,郭善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这事儿伤不了永嘉公主的筋骨,但绝对能让永嘉公主感到恶心,如果永嘉公主此刻意识到自己不是软柿子,愿意跟自己冰释前嫌的话郭善可以见好就收,让万年县的人不用流放那位赵官家了,

    可事实上直到晚上,也沒公主府的人來信给那位赵官家求情,郭善就知道,永嘉公主咽不下那口气,这事儿,恐怕还算不得完,

    但既然永嘉公主忍心让她下人替她背黑锅,郭善也无法可想,反正都是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吧,

    于是一场斗争下,赵官家成了牺牲品,连年节也沒能和家人过,就随着一批被流放的人士出了长安城,

    并未去多想那许多不开心的事情,将新年的对联高挂在府门口,将门上的桃符重新换上新的,如此一來,算是新的一年终于到來了,

    庄户上早杀了过年猪,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屠苏酒,焚香祭拜天地完毕,互相祝贺了起來,

    许倩香车赶到,也是郭善邀请他來凑的热闹,而值得一提的是,同來的竟然还有武家的三姐妹,

    看见这武家三姐妹郭善就有些头疼,实在不知道许倩为什么把她们给带了过來,但來者是客,郭善也无法将她们赶出去,更何况在场的许倩,武家姐妹连括着自己,都不是长安人士,也都是孤零零的在长安左右无亲无故,

    一番繁琐的礼节后,郭善却并未让众人开饭,足等到几匹马从外赶來,胡敢当带着一长串儿纸包着的物什,

    郭善赶忙迎了上去,让人把那装物什的箱子抬到了门口,

    众人皆称其,不知道郭善等了半天等來的这几口箱子里的物什到底是什么,

    这时,又得闻有人來拜年,

    郭善乐了,怎么今儿还沒到拜年的时间就有人來拜年了,一瞧,竟然是王凤和田桥两人,也不知他俩是哪儿碰上的,一起选择给自己來拜年的,

    按理说一般元日不拜年的,但这两人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加男爵的事儿,既是恭贺自己也是顺带拜年,

    这次郭善沒拒绝他们的礼品,让他们在府门口站着不要回家,就在这里过年算了,

    满满当当的,一群人在府门口堆着说笑,

    武妹好奇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问郭善道:“郭大郎,你这是什么,”

    郭善笑着正要答话,旁边的胡敢当得意道:“这是我们家老爷让我们造出來的,叫鞭炮,”

    旁边胡老汉见自家儿子抢了老爷的风头,恨铁不成钢的取了鞋子狠狠砸了胡敢当后脑一鞋底道:“龟儿子,谁让你说话了,”

    郭善‘呸呸’吐了口渣滓,瞪了胡老汉一眼道:“你鞋底怎的这么脏,别吵了,把挂鞭用杆子挂好,咱们也放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