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驰,来时比回去时的速度快了许多。呼呼差不多三个月,大军回了京城。

    那灞桥之外,郭善远远看见郭府的人,甚至看见了白衣飘然的王苏苏和宁姐儿。

    荣归故里啊...不对,现在绝对不能露出笑容。这是太上皇死去的大日子啊,举国应该哀痛。如果有电视机的话,应该举国哀悼念上一番悼词的。

    虽说太上皇死的日子不短了,但听说李世民在老爹死后已经很久不上朝了。这个时候李世民表现出了悲痛的心思,那么你作为臣子的就绝对不能开心的笑。

    郭善想过了,不能笑,要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他一脸沉痛的转过身,冲着马车里的孙菲姗说:“瞧见远处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没?那就是我的妻子。”

    孙菲姗抬头一看,却因为角度的问题没有看到。

    按理说大军凯旋而归,应该大开城门然后欢庆一番。但太上皇才死不过数月,皇上无心打理朝政,现在谁敢大张旗鼓的奏喜乐?

    一切从简,这边下马车来,那边李道宗等人也下了马车。这时,李雪雁跑了过来,兴奋的叫李道宗爹爹,又羞涩的看了这边郭善一眼。

    孙菲姗看的明白了,她跟郭善有两个多月了,晓得郭善是李道宗的女婿。原来,这家伙的那所谓的漂亮老婆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郭善的眼睛却瞟向了远处,看着白衣飘然的王苏苏心想,她或许也晓得了我要娶公主的事儿了吧?不知道她是知道了消息才来的,还是不知道消息来的?

    赵德楷在大战中并没死去,此刻跟郭善嘱咐了一声,便去交差去了。

    郭善告别长安城数月,可谓是极想家的,既然赵德楷没有别的吩咐,他自然乐的清闲。

    跑到了自家的马车跟前,小悠忙上前喊‘老爷’,胡管家自然也上前哭哭啼啼的喊老爷。宁姐儿笑嘻嘻看了郭善一眼,眯了眯眼盯向了郭善身边的孙菲姗。

    孙菲姗感觉到了敌意,同样看了一眼宁姐儿和王苏苏,暗想这姓郭的以前还真没骗我。他家的小妾和婢女们个个都长得不弱于我呀...

    冷哼一声,孙菲姗高傲的抬起头来。她才不肯示人已弱,更何况在王苏苏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容貌受到了威胁。

    “哟,郭大郎,你这一去可找了个吐谷浑的女人?”宁姐儿的声音里透着刺呢。

    那边孙菲姗脸色就是一变了,她怎么就长得像吐谷浑人了?

    不等孙菲姗答话,郭善就说:“她是我路上捡的一个婢女。”

    孙菲姗怒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婢女了?

    咬牙要发作,想了想先暂时忍耐。这里是长安城,不是自己的地盘儿,不好发作。

    她永远忘不了在吐谷浑跟郭善相处的日子,晓得郭善是个十分可恶而且十分可怕的一个人物。战斗值不高,而且胆小如鼠,无耻以及。但,折磨人的本事却相当了得。

    看着脱离了大军,孙菲姗冷笑。现如今不在军营,没人看押自己,往后想逃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把眼前这个祸害抓了带到隋人府去?

    “原来是婢子。”宁姐儿说了一声,话里刺刺的。孙菲姗忍无可忍,反唇相讥:“你也不过就是个妾,有什么好得意的。”

    宁姐儿眼睛一瞪,差点儿没吐血。她怒意横生望向郭善,看见郭善一脸无辜,她看向孙菲姗道:“你说谁是谁的妾?”

    郭善眼看事情要闹起来,立刻推着宁姐儿和王苏苏上车,说:“您两位快上车,她不懂事呢。”

    ... ...

    马车赶到来庭坊,当下得马车后众人相继往府里走。郭府上下家丁丫鬟既知老爷回来,便纷纷出坊相迎。有人均想,老爷瘦了,又有人说,老爷高了。

    这簇拥着的家丁私仆男女合算下来竟然有数百人,再看这宅院落地,虽然比不得王孙贵族的大,但却比之要更为奢华。

    孙菲姗刚开始就被郭善家那么多下人给震住了,后来又被眼前的房屋给震住了。

    一个小小的协律郎,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么多的家业?她原本以为郭善再富裕也不过是小屋两三处呢。要知道,长安地贵啊。有个安身之所就已经是不容易了,郭善这豪宅豪奴,哪里像是一个协律郎住的起使唤的起的?

    “瞧,果然是外乡来的丫鬟。”小悠忽然呛了一句。

    孙菲姗脸色就变了,她早发现一路过来所有的人对她的态度都不太好呢。但她也不怕...但此刻小悠居然也呛她,而且呛她的这句话又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你什么意思?”孙菲姗当场就怒了。

    没等她说话,那边有小厮跑过来喊:“老爷,房公子和柴公子等人来了。”

    郭善听言,眉头一皱。看了王苏苏和宁姐儿一眼,就听王苏苏说:“迎客要紧。”

    郭善却啐了一口说:“这几个厮是瞅准了我回府来的吧?”

    郭善不想去见房遗爱等,他更想跟王苏苏和宁姐儿等人在一起。

    自打那日李世民给郭善下了七天写休书的令后,郭善却加紧的求王苏苏亲,但事情不果反而弄得王苏苏和郭善的关系很僵。后来郭善既是认命,却又不肯写休书,西出长安躲灾。今遭回来没想到不肯见他的王苏苏却来了,郭善自然想借机缓和两人的关系。

    做不得恋人做朋友嘛。

    但,房遗爱和柴令武这俩人这个时候来,明显就是打扰自己。

    “我先去看看再来。”郭善说了话,又转身出去了。

    在中堂处碰上柴令武房遗爱还有李晦,就听房遗爱哈哈大笑说:“大郎,几个月不见,某可想你了。”

    别说,郭善也有些怀念跟这二货一起醉酒的生活。

    又听李晦说:“适才城外我们不便迎接,却在城内早已备好酒菜为大郎你接风洗尘,大郎,与我等同往?”

    郭善摆手,要拒却。柴令武却说话了:“数月不见,大郎回府也没甚子大事,跟我们去耍正好,可不能拒绝。”

    这还真不好拒绝了。

    郭善轻咦一声,道:“青雀呢?”

    听言,柴令武道:“太上皇龙御归天,青雀这数天都在宫里呆着。”

    郭善恍然,估摸着李泰是出不来了。

    “唉...太上皇昔年举义师,统一乱世造福苍生。今日却...”郭善做沉痛状。

    见状,柴令武和李晦不得不假意抹泪了。唯独房二货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到底去还是不去?”

    郭善听言愕然,旋即脸色涨红无比。打了个哈哈说:“也好,去就去吧。”

    心里却暗想服了这房二货了,人都说我郭善胆大妄为但此刻比起这二货来我算是胆小的了。

    几人出的府去,转道去了朋来。刚一进去,就见里面人满为患。

    郭善等人都不已为意。如果朋来突然有一天少人了,那他们才会觉得奇怪呢。

    朋来每日都几乎满员,但身为一家大酒楼自然肯定会预留的有几个房间。柴令武等人没那个资格让朋来预留房间,但持有黄金会员卡的郭善,却是大有资格的。

    说好的接风宴呢?好吧,郭善怀疑房遗爱等人是不是瞅着自己的黄金会员卡在朋来吃饭不要钱所以才拉自己过来混吃混喝的。

    “咦?是小郭大人。”

    朋来的谁不认识郭善啊?当初他在朋来接济过难民,那时候这些人就认识郭善了。而且郭善是满长安城唯一一个有黄金会员卡的人,所以朋来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位吃饭不用给钱的主顾。

    郭善点头也不吭声,便有侍女带着他们上了楼去。

    房遗爱看了,暗想今日出行的风头全给郭善给夺了。

    他们上得楼去,找了靠窗的座位。打开菜单,房遗爱大刺刺的开始点菜了。

    反正有郭善的黄金会员卡在,一顿饭自然是不需要钱的。既然是不需要钱的,那他房遗爱却不会跟谁客气了。

    “大郎,此次去吐谷浑,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说给我们听?”李晦笑问。

    确实,他们都没郭善这种从军的经历,更没有出使的经历。长期在长安城宅着,心里其实也很羡慕像郭善那种刺激生活的。他们没能去,但郭善去了,他们也仿似是自己去了一趟。

    当下,郭善便笑着说起了自己去吐谷浑发生的事情。徐老头的事情略过不提,他着重讲述了自己的勇武和机智,讲述了自己如何拿着赵德楷给的信然后在里三层外三层相围的吐谷浑虎狼之师眼皮底下溜出城。又讲述了一下突然被吐谷浑士兵发现,自己跨马奔走大漠,被数百名吐谷浑士兵追杀而他却凭借智慧,如何将这帮吐谷浑士兵引入唐军包围圈的故事...

    房遗爱听得连连赞叹,李晦听了将信将疑,柴令武却不答敢信。

    正在郭善要已下一节是‘弯弓射雕’,敬请期待结尾时隔壁猛然有人喝道:“不长眼的东西,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郭善眉头一皱,房遗爱脸色一变。柴令武和李晦都互望了一眼,房遗爱先怒了,问:“他是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