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楠他把电话号码输入内部系统电脑里,利用网络定位来查找准确地址,这部电话就本市的一个郊区超市里。离他出勤只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着急地看着手机上周海鸣的电话一直盲音,一回头月生装备整齐地站在他旁边。

    高正楠说道:“这次不是没有你吗?”

    月生说:“有些事情我帮不了,但替你出一次普勤还是没有问题的。”

    “月生。”高正楠一时语塞,感激之情令他无法开口。

    “是兄弟,就别多说。我看到你用了gps系统。”月生的眼里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是周海鸣,他忽然失去联系了,我想他可能遇到事了。”高正楠说道。

    月生担心地说道:“原来是他,他说过他很久没看到女儿了,他女儿舞跳得很好。”他正色地看着高正楠:“我希望你能把那个会跳舞女孩的父亲带回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他伸出了右手,高正楠与他紧紧交握着,这是他们之间特有鼓励方式。

    高正楠的车悄悄地驶出了基地,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盘旋远去的直升机,心中倍感温暖。他目光坚毅地望着前方的黑夜,无论多黑暗,他都必须将周海鸣带回来。

    车子驶向定位的超市,四十分钟后,高正楠到达那里,超市早已关门。他着急地四处查看,希望找到人问一问,但丝毫没有办法,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还有谁会在这个点来超市呢。他想到周海鸣曾经告诉过他,他是在火车站,电话里曾经听到的是陌生的外地口音,如果他这么急切地赶回本市,有可能是公事处理完了,也有可能是有重要的事必须回来。他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了廖处长,而且没有用手机打给高正楠,那证明他的手机已经离身了。什么情况下他的手机会离开呢?高正楠细细地分析起来,此刻地猛然想起廖处长和小刘的对话:那就让他们俩都闭嘴吧!

    那两人中的一人是王超,那另一人会不会就是周海鸣呢?

    周海鸣曾经说过他无法确定图县失踪的dna证据事件,会不会这件事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呢?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廖处长与dna证据的失踪有关系吗?

    事情过去二十年了,期间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即使dna证据真的消失与廖处长有关,徐波案中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徐波的罪责,为什么一定是dna的消失呢?

    正在他陷入深思中时,他耳朵里隐约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他忽然想到周海鸣这个名字,用尽所有的力气都只想这一个人。渐渐的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重重的心跳声,如同重锤敲击在紧绷的鼓面上,每一次都像是敲他在的心尖上。他慢慢地静下心来,在心跳的声音旁边隐约传来了鼾声,他慢慢绕着超市周围走动,往左行进,声音渐弱,他又退回来往右,他欣喜地发现果然声音渐渐明朗。顺着右边的街道,走了不到五米,冒出一条小巷,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他顺着巷子的凉风往前行进着,脚下偶尔踩到塑料空盒,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撕裂的声响,像一个咀嚼着骨头的怪物,嘎吱清脆。

    高正楠慢慢往前摸索,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可闻,仿若就在眼前。他不顾一切地加快了脚步,身形在黑夜里如同一道利剑,想要撕破这无情夜色笼罩下的罪恶。

    超市背后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是垃圾场,一间塑料布支撑的小屋里点亮着微弱的led小夜灯,四周散发着属于夏季的燥热混合塑料刺鼻的味道。

    高正楠轻手轻脚地慢慢靠近塑料棚里,里面有个肥胖的男人,穿着大裤衩,正仰面鼾睡,那声音果然如他在超市前面听到的一样。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窝棚,向后走去,巨大的垃圾场出现在眼前,在黑夜里堆成了小山的形状。

    鼓槌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和紧凑,令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在小山的背面那声音突突地仿佛就在眼前,可是面前除了令人作哎的垃圾并不见有人。他只能用双手一点点扒开垃圾,声音仍然响彻在耳边,他费力地挖出一个小洞,大约一米左右深处,他的双手摸到了一个铁皮的箱子,他试着轻声地敲了一下,里面传出嗯嗯的声音。他激动地使劲往外拉动箱子,但是上面的垃圾实在太多,箱子纹丝不动。

    正在这时,他的背后被一根东西顶住了。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人在背后说道:“还真他妈的有不怕死的。”

    高正楠慢慢地退了出来,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里钻了出来,世界一片银晃晃的。

    他转过身只见一个瘦高个子手里拎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站在他面前,那个窝棚里的胖子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瘦高个还来不及举起钢管,高正楠的右手就击了一掌快拳,准而狠,瘦高个连连退到了垃圾堆上,手里的钢管摔落在一旁,砸得叮咚乱响,显得十分刺耳。

    胖子见状直奔过来,他像一个圆球直接撞向高正楠,高正楠避闪不及被他撞回到刚掏出来的洞里,他挣扎着想出去,那胖子肚子一挺,又将他拦了回去,并且拉住旁边的一些大废件,想堵住洞口,明显是想将高正楠也陷在垃圾堆里。高正楠往四周摸去,摸到一根铁片状的东西,他握在手中使劲向前一刺,脚下用力一踹,胖子腹部中招,往后倒去。

    高正楠冲出来,横跨在胖子的脖子,朝着他的头部猛击,月光投下一个身影,高正楠挥出右拳,向后方一横,那瘦高个又打回到垃圾堆上,只得钢管叮哩哐啷一片吵杂。

    胖子的脸打得与身体差不多肥的时候,高正楠把瘦高个的一只手拎到了背后,让他俩一齐开始拉铁箱子,稍有慢些,那根钢管便敲在了屁股上。

    胖子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说道:“听你的也是死,不听你的也是死,你们这些人好歹留条活路。”

    高正楠不理会他,边打边指挥他们拉箱子的方向。不到两分钟,箱子完全脱离了垃圾堆。箱子的一侧挂了一把大锁,四周严合的很牢固,高正楠拿着钢管看向旁边已经虚脱的两人,两人连忙摆摆手:“钥匙我们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