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锡兰王宫后院招待贵宾的房间大开着窗户。

    室内燃着的特制熏香阻挡着蚊虫进入可是却阻挡不了争吵声从其中一个房间传出来。那声音太尖利、太大声了在整个王宫的后花园上空回荡不止无论是躲在哪个角落中的监视者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甚至连泥土中的小虫也是一样不约而同的向一个方向集中从大敞的窗户中偷偷望了进去。

    呯嘭之声乱响就见大明天朝的使节把房间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对着两个不停辩解的手下跳着脚大骂看来可能太过气愤了声音尖得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鸡。而那两个手下一边躲一边哭求还要躲避使节老爷手中的鞭子。不过这么一个小房间罢了闹出的动静感觉能把王宫的顶都掀翻了。

    偷窥的人们开始都很气愤眼见这讨厌人的胖子把那么好的东西全摔坏了简直是糟蹋东西而且糟蹋的是他们锡兰的东西恨不得冲进房间剁掉这死胖子的手可国王既然有令要暗中监视明朝使节自然不能出头。

    而看得时间长了这些潜伏在暗中的人倒看出了滋味来了虽然语言不通却看得津津有味挥八卦精神就当看布袋戏了再说这样闹下去丢的是大明的脸面于他们又没有损失。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他们的精神全被吸引到王贵通的房间的时候有两条黑影从一个最角落房间的窗子溜了出来钻入了花丛然后小心翼翼地爬着直到脱离了这块被严密监视的地方才停下来。

    “还好吗?”高大的身影问正是高闯而能让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的。除了花想容也没有第二个人。

    花想容点点头因为紧张身体向高闯缩了缩。

    高闯叹了口气心想这不是找罪受吗?本来他想自己出来探路的可她偏要跟着好像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似的眼泪汪汪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放让他的心软得没办法跳只得带她出来。本来他的计划中没有花想容这一环。只是要借她的房间因为她被分配住的房间正好整条走廊拐角的地方。当王宫后院地暗哨被走廊另一端的王贵通吸引过去后。他们可以借助黑暗中地视觉盲点溜出来。

    他的房间在走廊正中本来也可以偷溜的但为了提防有个别坚强的暗哨没去看热闹所以还是从花想容的房间走更安全些虽然也不保证百分之百成功。锡兰王虽然软禁了他们但并没有阻止他们在走廊内走动。大概是不想那么快翻脸。

    守卫站在走廊两端根本观察不到拐角处他们的职责大概只是保证大明地人不出去就好。

    远远看到王贵通的房间还在吵闹高闯不禁暗笑心想这没种的家伙没别的本领但演起戏来却是把好手看他叫的这个样子简直是雷霆大怒大概明天嗓子会哑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位正使大人不能再号施令了大家就都轻松。他的计策虽然危险但一举两得真是妙啊。

    把花想容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下高闯辩明了方向像作贼一样。拉着花想容到各个可能软禁明军的地方去找。一路上他只要看清道路就行了因为软禁明军的地方会有士兵把守一看便知。

    在王宫的西北角有一片低矮的石屋看来像是仆佣住的地方又像是马棚门外不远处有几个士兵把守不过看来非常悠闲。一边笑一边低低地说着什么在他们的身边是一堆架在一起的武器。

    高闯一见就觉得不对拉花想容走的远了些耳语道:“这里有问题我要进去一趟。你在这儿帮我望风如果有人要进屋你就丢石头到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水池。这水池不是美轮美奂的喷水池而是一个石彻的水槽像是饮马用的非常巨大。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人来望风只是找个理由让花想容不要乱担心而已而看到她郑重的答应他也安心了。

    这里的房子只有一桩好窗子全是简单的竹制而且全部敞开着那几个士兵又完全不理会这边所以他很轻易地翻窗而入。

    房间内静悄悄地除了沉重地呼吸和鼾声外没有任何动静。月光很明亮可以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房间内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正是那些跟他进了王宫的士兵。此刻他们睡得正香高闯一见就知道事有蹊跷。他挑的这一百个人都是军中精英呆在虎狼之地里怎么会呼呼大睡?而且现在想来锡兰人要想软禁别人容易软禁这一百名精兵却是个麻烦事而他们外面的守卫还那么少对付这百名精兵肯定用的是非常规方法。比如——下蒙*汗*药。

    他蹲下身试着摇晃一名小头目也是尖刀小队的成员却现他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明显还处于药物的控制状态。左右一看现房间内有一个大水瓶他抱着瓶子泼了点水在这名小头目的脸上就见他激灵了一下却仍然不醒。

    “妈的锡兰人还真狠下的这是什么药啊劲儿这么大。”他低声咒骂实在没办法摸出靴筒中的刀在这小头目的手臂上狠划一刀见鲜血迸现连忙一手捂住他嘴。

    “嘘。是我噤声!”他低声道紧紧按住那名本能地要反抗的小头目“对不住你了可是不割你一刀你就醒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闯放开手后那小头目把声音压得极低地问。

    高闯轻手轻脚地跳到门边去看到那几个锡兰士兵根本没注意到有人从窗子进入了房间还是聚在一起说笑着什么于是放心地退回来道:“锡兰人不怀好意在你们的食物或者水里下了迷药把你们全迷倒了。”他边说边把刀子塞到小头目手里“你们的武器全被搜了拿这个去可怜了弟兄们每人看来都要挨上这一刀。”他进王宫时也被搜过身了一件武器也没带在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锡兰人不穿鞋的缘故居然没有搜他的靴子而花想容送他的水手刀就在靴筒里。当然他还藏了点别的东西。

    那小头目虽然被刺激醒了不过药力未褪用力甩了甩头低声道:“属下知错本不该吃喝他们的东西的。”

    “这不怪你。谁想到他们会来阴的这也证明他们早就有预谋了。”高闯拍拍这小头目的肩“我请他们给你们下的药量会持续到明天中午所以门外的守兵会以为你们一直睡着不太会留心这里你小心着把弟兄们都叫醒清醒了后别出声响。明天一早听到我的信号后就冲去去抢了武器到王宫侧门会合。”说着还讲明了路线。

    他怕这小头目脑子还不太清醒连说了两遍才离开。花想容早就等急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两人会合后又去找第一批进入王宫的小队现他们被迷昏在另一处。幸好高闯的水手刀有一对于是连放血带泼冷水商定好明天的事后才回到住处。

    他们此去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王贵通没有那能力吵那么半天所以后院一片静悄悄的。高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和王贵通约定一个时辰后再照原样来一次现在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拉着花想容蹲在一片花树下等着王贵通的第二次作时间刚好赶得及。

    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花想容却感到安全和温馨似乎跟他呆在一起就很满足了危险、黑暗、紧张都不重要。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突然想起这句话偷眼一看高闯却见他一脸警惕对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慢慢向前爬了几步。

    真的有人夜半私语吗?

    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可是精神高度紧张的高闯却知道大概因为适应了黑暗坐在花丛中的他远远就看到两个人影鬼祟着走了过来。这两个人样子差不多全是精细溜瘦、皮肤黝黑不过衣着却很不同。高闯认出其中一个是白天在大殿上碰到过的站得离王座很近似乎是颇得锡兰王重视的一个大臣另一个穿着像军装一样的深色粗布衣服头上扎了一条布带一脸狂傲和狠劲看样子是被这大臣从王宫中送了出来。

    高闯他们躲的这处花丛边也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那个军人模样的人走到水池边停了下来把头带取下在水中浸泡然后又戴到头上大概是为了降温。他这样做的时候嘴里一直低声对那位大臣说着什么叽叽咕咕的听不明白。

    高闯直后悔为什么带出来的是花想容而不是一名译官因为他直觉地感到这两个人说的是关于明军的机密事件可惜他一句也不懂只能干着急。那名军人的军装和王宫中的士兵穿的不一样看来不是毗伽耶·胡拔六世的人那么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