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机正围着天坑探查,突然听到雷鸣子的呼救,他连忙折返回來,不过让他震惊的是,那小岛一般的大石头竟然在动,就像是从泥里长出來的一般,慢慢的升起,从中间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仔细一看,天机顿觉毛骨悚然,原來那小岛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河蚌...

    两扇蚌壳张开,就像是两座小山,连泥泞的地面都震动起來,

    “徒儿,救命啊...”

    雷鸣子的呼救声让天机回过神來,只见雷鸣子正攀附在河蚌的蚌壳边缘地带,眼看就要掉入蚌壳之内,天机脸色急变,连忙招出龙溪剑,双手捏起剑诀,龙溪剑犹如惊鸿闪电飞速的破开虚空,向蚌壳里的肌肉刺去,他虽然战斗经验不多,但也知道河蚌最坚硬的是外壳,他可不会傻到和那小山一般的蚌壳硬碰硬,

    龙溪剑自蚌壳的左边缘飞入,但天机怕龙溪剑被那河蚌精吞掉,也不管刺到了哪里,一击而退自右边缘飞出,天机也随后急速的运转鬼影身行,跑了过去,

    “呵啊...”

    河蚌裂开的大嘴,竟然发出呼喝之声,一道乌黑的汁液自它口中喷出,天机不敢托大,连忙闪身躲过,只见那黑汁液溅到的地方,淤泥就像是烧开了一般,沸腾起來...

    那河蚌喷出黑汁液之后,两扇蚌壳犹如地裂山崩般合在一起,而雷鸣子也顺势被甩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串恍如乌鸦般的惨叫...

    天机眼疾手快,运起鬼影身行在最后一刻堪堪接住雷鸣子,那下坠之力差点让他双臂脱臼,

    “师傅,你沒事吧,”天机担心的问道,

    雷鸣子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沒事,快...别让那蚌精跑了,水精雷珠就在它体内,”

    天机闻言点头说道:“师父放心,我这就去抢來,”

    那河蚌被刺伤之后,两扇蚌壳紧紧地合在一起,又变成了小岛模样,慢慢下沉...

    天机知道,这蚌精想要携宝而逃,他一跃跳上蚌壳,手中龙溪剑高高举起,然后奋力划下,只见一道火花四溅,但那蚌壳硬如磐石,一剑划过竟然沒有留下丝毫痕迹,可见它是多么的坚固,

    “徒弟加油,别让它逃了,你个笨蛋,不要砍上面,这蚌精最起码修炼两三百年,蚌壳早就金铁难侵,你找到两扇蚌壳闭合的地方,用剑奋力的刺进去,一定能打开...徒弟加油...”

    雷鸣子激动的助威声传出好远,天机只能照办,虽然天机心里很疑惑,为什么师傅一点修为沒有呢,难道他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可以完全隐藏他的实力,之所以不出手,就是为了考验自己,

    天机一跃跳下蚌壳,龙溪剑犹如长虹贯日般狠狠地砸进泥泽中,将蚌精闭合的地方显露出來,依照雷鸣子的指示,天机双手横剑,对准那泥水糊封的闭合线,使劲全身的力气刺过去,

    一道火星溅起,天机只觉龙溪剑顿了一下,接着就像是刺入空气中那般轻松...

    天机脸上顿时一喜,可是这惊喜并沒有持续多久,便变成了惊愕,原來那蚌精似乎明白了天机的意图,先一步张开了大嘴,那巨大的嫩红色肌肉一阵抽搐,天机只觉身周传來一阵飓风,顺势将他吹向蚌精的嘴里,

    危急之时,天机一声暴喝,双手持剑将身体横陈过來,就像是一把巨剑任由飓风吸入那蚌精的口中,龙溪剑虽然和天机的身体比起來小了很多,但是因为剑尖在前,龙溪剑正好护住天机的身体,进可攻退可守,也算是急中生智,

    只是那蚌精毕竟修炼好几百年,灵识早已大开,怎么能任由天机刺进自己的身体,只见它蚌壳粘连的韧带犹如蝴蝶翅膀一般急速的颤抖几下,一股黑汁液又吐了出來,

    天机知道这汁液的厉害,连忙扭身闪过,但是他此时已经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虽然躲过那黑汁液,但他的刚才维持的攻击阵型却被打破,局面顿时被动起來,

    情急之中,天机想到龙溪剑中的炼体篇记载一个叫气御化神的秘术,首先要淬炼和提纯内气,将淬炼好的内气压缩而后再输出体外,用意念來操纵这团内气进行攻击,就像是操纵龙溪剑一样,但是操纵内气却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它自爆,但不会伤及本体,

    说时迟那时快,天机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功法,内气便急速的运转起來,此时已经沒有时间给他淬炼内气,因为他的身体现在马上就要落在蚌壳里那一大团软肉上,天知道那看似鲜美的东西,会不会一下子把他吞下去,

    内气就像是龙卷风一般在体内急速运转,眨眼间就压缩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浓缩内气,天机也顾不得试验,连忙逼出体外,操纵着那团内气疾飞向蚌精的嘴中...

    “轰隆...”

    那团嫩红的软肉眨眼间被炸得就像是风干的海带,漆黑一片,连表面流转的光彩也沒了生机...

    “呵啊...”

    一声破风箱的嘶声传出,飓风也因为这小爆炸而暂时停歇,天机脸上一喜,连忙运转鬼影身行往外跑去,可沒跑两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只见那蚌精受伤发怒,两扇蚌壳还沒合拢,就急速的旋转起來,天机还沒跑出蚌壳,就被裹挟进去...

    “这个笨小子,刚才那么好的机会,直接一顿乱剑,就算不死也得让它扒层皮,他却往回跑,真是笨死了,”雷鸣子懊恼的骂道,正说着,却见平地卷起一波泥浪,足有两三米高向外蔓延开來,雷鸣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就向远处跑去,“你个王八蛋,害死老子了,”

    “轰隆隆...”

    泥浪犹如万马奔腾,不过庆幸的是旁边不远处有个天坑,正好抵消了这股大浪,

    巨浪扫过,雷鸣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來,只见不远处那蚌精正在慢慢下沉,却不见了天机的影子,

    “难道那傻小子被蚌精吞下去了,”经过一阵沉寂,雷鸣子突然大笑起來,“老子解脱啦,无格之人死了,老子的宿命也能摆脱了,哈哈...黄眉你个王八蛋,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今天吧,”

    雷鸣子顾不得水精雷珠,疯癫的又喊又叫,在沼泽地里连翻了几个跟头,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沼泽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这个夜晚罕见的有了月光,安静的照耀着这片死亡之地,连风也变得微不可闻...

    河蚌慢慢的沉入地面,泥浆缓缓涌來,将它的身体覆盖住,不过就在那泥浆快要完全盖住它的身体时,它突然不安的颤动一下,下一秒就像是被烫了屁股的猴子一般弹跳起來,那小山一般的身体扭曲的挣扎...

    “啊...”

    “呜啊...”

    在月光的照耀下,凭空出现无数的人影,他们奋力的嘶吼着,犹如野兽一般,如果有道家门人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惊呼:“死魂,”

    无数的死魂凭空闪现,而后拼命的向四方奔走,可是他们沒走多远,就像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牵制住,再难以往前迈出一步,他们不甘的嘶吼着挣扎着,就像是那河蚌精一样,显得如此的惊慌,

    “咔吧...”

    突然,那蚌精不动了,从它的身体里传出破碎的响声,这声音就像是玻璃一般,紧接着它坚硬的蚌壳竟然出现了龟裂...

    “嗖...轰隆...”

    龟裂越來越大,突然一道蓝光从破碎的地方透出,紧接着出现无数道蓝光,将那蚌壳顷刻间打碎,一个黑影嗖的一声直冲云霄,而在那黑影冲出去之后,整个蚌精轰然炸开,巨大的坑洞和天坑连成一片,瞬间引起山崩地裂的大崩塌,水声溅落声恍如世界末日,

    “砰...”

    那黑影轰然砸到地上,他蹒跚的站起身,那双冰冷而仇恨的眼睛与先前的天机恍若两人,而且他的身体周围正盘旋着着一蓝一zi两道光,一个是念神珠一个是凤凰木...

    那双冰冷的眼睛带着些许迷茫,月光下还带着点点闪光,就在那眼神渐渐分明,似乎要恢复神智的时候,他的身体却突然倒在地上,随着他倒在地上,四周的死魂也凭空消失,就像是从來沒有出现过,沼泽再一次陷入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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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

    黑暗的山路上走來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看上去像是一个乞丐,又像是一个疯子,因为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又不是我杀的他,我为什么要内疚,他可是老子命里的克星,虽然他救过我一命,但也是还了老子十八年前对他的救命之恩而已,我又不欠他的,”那疯癫乞丐继续自言自语道,“再说了,我不杀他就已经很慈悲了,还指望我救他吗,”

    “靠,老子怎么了,那小子死了我该高兴才是,就算是有点愧疚,那也只是亲眼看到一个小生命丧生,心有不忍而已,老子可是很善良的,恩,一定是这样,仅多算是个遗憾而已,”那疯癫乞丐突然又笑起來,“老子自由了,哈哈...”

    “恩,为了还他个人情,老子把那个叫狗蛋儿的小孩救活就好了,这样老子就真的不欠他什么了,”疯癫乞丐打定主意,便向村子走來,轻车熟路的走到杨老头家门口,也沒有敲门,直接踹门走进去,

    “狗蛋儿...你醒醒啊,别吓奶奶...”还沒进院子,就听到杨老太太的哭声,

    “先别鬼哭狼嚎的,大半夜让邻居听到算什么,有天机大师在,狗蛋儿不会有事的,”紧接着传來杨老头的埋怨声,

    “你个狠心的老头子,狗蛋儿都不喘气了,这不是死了吗,”杨老太太一边哭一边骂道,

    门被一只满是泥浆的脚丫子踹开,疯癫乞丐走进來,接着灯光看清那乞丐的脸,赫然是逃跑的雷鸣子...

    “谁,”杨老头紧张的站起來,等看清來人,才惊讶的问道,“你...你是上次给狗蛋儿算命的那个人,”

    “都走开,别围着这孩子,”雷鸣子右拳紧握,像是抓着什么一般走到床边,念道,“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浮或沉,五方徘徊,一丈之余,肉身不泯,魂魄归位,急急如律令...”

    只见雷鸣子一边念咒,一边将拳头敲在狗蛋儿的额头,左手入怀掏出一卷湿哒哒的黄符,虽然浸了水,但那黄符上的诡异字符却十分明显,一点也沒有变色,雷鸣子等咒语念完,左手夹起一张黄符,轻轻一挥,那黄符便烧起來,他将烧着的黄符在狗蛋儿的额头到脚趾挥了几圈,让人惊讶的是纸灰犹如被磁铁吸住一般,慢慢贴在狗蛋儿的被子上...

    “这疯子,把俺家被子烧了,”杨老太太一看直接大怒,却被杨老头拉住,

    “这孩子魂魄归位了,”雷鸣子也不解释,转身说道,“不过他的魂魄被妖怪伤了,需要活人的一魂一魄方可修补,你们两个老家伙是想要个健健康康的孙子,还是要个傻孙子,你们两个可想好了,要是想让这孩子健健康康,那你们其中一人就要自愿贡献一魂一魄,如果人少去一魂一魄,有可能会失去神智,变成白痴或者傻子,也有可能折寿几十年,你们都是老棺材瓤子了,要是减寿几十年,说不定立马就会翘辫子...”

    “啥...啥意思,”杨老太太一脸茫然的嘟囔道,

    杨老头倒是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说狗蛋儿受伤了,你真的能治好他吗,”

    “我说老东西,你能不能听重点,”雷鸣子挖了挖鼻孔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要不是欠了那小子的人情,我还真不愿意管你们这点破事,”

    “我愿意贡献一魂一魄,”正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來,

    “好吧,既然你们做了决定,那老子...啊,鬼啊,”雷鸣子卷了卷袖子,一脸要开工的表情,可是话还沒说完,就感觉有些不对,他连忙转身,看到那黑漆漆的泥人,顿时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