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一缕,那尔苏如钟表一般精准的醒来,一夜恍惚,一夜恶梦,梦中的张皮绠斩下爷爷的头颅,屠净了博尔吉济特九族,自己一刀刀凌迟至死。他晃一下晕沉的脑袋,捂着如山一般重的胸口,怒火已经盈胸,血腥充斥口中直冲脑际。

    “扑,”一口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他恨透了给博尔济吉特家族带来恶运的匹夫,恨不得把张匹夫千刀万刮。

    “张匹夫,我那尔苏与你不共戴天,诛你九族。”他用尽力量吼出心里话,仿佛心里舒服了很多,又感觉到自己已经虚空的厉害,如无根的浮萍,人如在雾中不知所以一头栽倒床上昏了过去。

    瑞郡主一夜相陪照顾,担忧了一夜,刚刚看见睁开眼的人儿,吐血昏过去,顿时慌了手脚。

    “来人哪!快,来人哪!”

    一旁伺候着的春兰,夏荷忙上前,春兰忙小声说道:“郡主,小姐说,只要贝勒爷吐出瘀血,伤势就好了大半,服上好的阿胶,七日内必好。”

    “什么?这是真的吗?”这时的那瑞心情就像冰火二重天,悲喜交加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狠狠地擦了一把,高喊:“来人。”

    “郡主,”烈鹰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恭敬的站在那里听侯吩咐。

    “去,找白字号,小泷河阿胶来,马上!”

    “郡主,小姐已经为贝勒爷备就在桌子上。”春兰忙接过话头,手指桌案说道。

    瑞郡主两眼发光,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感激的说道:“春兰让郡主代句话,改日登门拜访,以谢龙大小姐救命之恩。”

    “郡主,奴婢一定带到。”

    这时那尔苏,悠悠睁开眼睛,感激的冲着夏荷点头,夏荷的按摩手法让他胸口舒服了好多好多,简直想呻吟出声,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这也许是对生命的感悟吧!活着真好!他轻声说道:“夏荷,春兰你们回去吧,有劳龙大家小姐还记挂着爷,伤势稍好,那尔苏定登门拜访。”

    “贝勒爷,郡主万福金安,奴婢告退。”二女匆匆告辞而去。

    那尔苏看着二女离去,这才开口相讯:“烈师,我想知道审讯结果。”

    “主子,四狼和三秃子皆自戮而终,这是供词请主子过目。”烈鹰双手捧着供词,走近那尔苏跟前。

    不一会,那尔苏看完,脸色变得欲加难看。

    “《行罪叙事》一定要拿到,乞乞儿就让他消失吧,我不想再听说那个荡妇活在世上的消息,这件就交给王师去办。”

    “夫君,这件事不如让渔猎二人去做,他们还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比较隐密。”

    “善,那就郡主的。”那尔苏一抬头,又吩咐道:“烈师,还请你走一趟县衙,提审肖坎,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

    “是,主子。”烈鹰拱身退后欲离去。

    “烈师,还有一件事,就是庄家大公子,龙将庄大龙让郑保找个由头关押着,不准放,这个人也许有大用处。”

    “遵命。”

    “奴才告退。”

    县衙内,郑保静静听着袁丁山会报,久久他轻轻点头:“呵,没有想到,三秃子把老巢放在卧佛寺的脚下,天目湖旁,诸葛府,高,高明之极。”

    “可惜哪里怎么回事,丁山无法探得分毫,诸葛家的八封阵太过神秘了。”袁丁山感慨的说道。

    王子清神秘一笑:“县尊,哪个地方是神秘,不是没有破绽,县尊你叔祖必然识得。”

    “对,既然知道他们的去处,从黑暗中走到明处就不可怕。现在讨论一下肖坎儿的事吧!”郑保冲着王玉虎,徐清风一抱拳。

    王玉虎首先开口,:“我认为肖坎儿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三秃子手下的人皆可称为死士,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奴才。审不出结果。”

    “还是要审的,鞑子需要一个交代,官冤堂惶的说法。”徐清风轻淡的说道。

    “狗鞑子,就是他们做威做福,把江山社稷搞得一团糟,民不聊生。某真想提三尺剑杀光他们这帮祸害,还我中华大好山河。”郑保再次想起往事,那刻骨的仇恨涌上心头,拍案怒骂道。

    “郑兄,过了。”王,徐二人深知郑保的身世,满门被屠,只余他一人,忙出声劝道。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进门跪下:“报,县尊,烈鹰大人求见。”

    三人迎出衙门,如众星捧月般的把烈鹰请进大堂。

    “开始吧,主子想尽快知道审讯肖坎儿的结果。”

    “烈大人请后堂听审,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哼,侯着。”烈鹰傲然迈步走入后堂,他的傲慢也彻底的激起郑保的仇恨,国之祸,实质就是出现在满鞑子的特权,满蒙八旗被归为一等人,天下人奉养着,不事劳动,不劳而获。二等人,色目人,汉人眼里的蛮夷,却凌驾与汉人之上,汉人见了他们要卑恭屈膝,这是耻辱,汉人之耻辱。

    王,徐二人忙上前拍拍他的肩头小声安慰,:“忍。”

    郑保苦涩的一笑,随后王,徐二人走入后堂,伺候那位自以为是的爷。

    肖坎儿眉清目秀,又不失英雄之气概,往大堂上一站如谪仙一般洒脱出尘。

    郑保喑叫了一声“好。”这个人不简单,气质浑然天成。

    “下站可是肖坎儿。”

    “正是小民。”

    “我来问你,你可知《行罪叙事》。”

    “知道,是麻五爷所书。”

    “你也参入其中可对?”

    “对,只限于乞乞儿一事,别的一无所知。”

    “那就从实招来吧!”

    “好。”

    郑保不由一愣,这也太顺利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三秃子,四狼皆是如此,事情说不出的诡异。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中间有什么猫腻,案子还是要审下去。

    “先说,你怎么发现的乞乞儿的秘密!”

    肖坎儿不由的嘴角抽搐,恨意涌上心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好。”

    “有一次我领命进城,由于事务紧急行色匆匆,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我见尤怜,**着我那颗不安的心,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哪个女人的要求,送她回家算是赔罪。”

    “当我走进一座不大的园子,走进她的客厅,才发觉自己被人控制了,那个女人原形毕露,欲和我苟合,三下五除二脱光了我的衣服,与她赤裸相对。”

    她挑起我的下巴,一脸的嘲弄与得意:“小宝贝,你知道本妃给你下了什么药吗?《逍遥散》,你知道那东西干什么的吗?”

    当时就把吓到了,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逍遥散》的大名,萨满之刑药,专司罚那些祸害良家妇女贼子专用,让那些贼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慢慢的享受死亡的过程。

    刑女就是专司执行此法度的可怜的女人,这种女人被人们唾弃,视为不祥,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刑女,吸干男人一身精血的魔鬼吗?

    “咯咯咯……”她笑的千媚百娇,告诉我一个不想知道的答案。

    “本妃就是刑女,小宝贝就等着享受吧!”

    “宝贝,还是先伺候好了小爷在说吧!”随着音落,一名男子走入客厅。

    “任涛,我的小宝贝,来呀,本妃等不及了。”

    她挥刀在我下体轻割,流血不止,疼痛让我的欲火消退了不少。但是那个女人娇笑一声:“小宝贝等着我哈。”就在客厅内与任涛恣意妄为。

    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愿意在极乐中死去。机会来了,二人兴奋到极点,也是最疲惫之时,我挥刀自宫解了逍遥之毒,逃出那座园子,回到了兵营。

    肖坎儿说完理一理没有任何皱褶的衣服,淡淡的说道:“郑大人不来口水吗?口渴的紧!”

    “上茶,极品蒙山云雾茶,千金一两,可喝得。”郑保笑看肖坎儿,他深知此子爱茶如命,十岁中童子,十三岁就是秀才,也是一位响当当的才子,酷爱品茶也随之出名。今天就投其所好,让他品上一品天下五大奇茶之一的云雾茶。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吧!他坚信一定能赌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妙,景德紫砂,浮来水,沂蒙云雾滚三滚,这个茶肖坎儿喝定了,在这里谢谢郑大人厚赐。”他真诚的一揖到地,立身淡淡一笑:“郑大人可否赐一桌,一凳,同饮否?”

    “妙,善也!”

    二人当堂对面而坐,表演起堪称一绝的茶技,妙语连连。要不是看着二人一身官袍,一人手带镣铐在大堂之上,还认为他们在畅谈风花雪月。

    美好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肖坎饮完最后一滴茶水,满足的轻笑:“郑大人,要不是今天地点不错,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可惜了我们这段佳话。”

    “好了,郑大人,我只想问一你一句话,三爷和涂爷他们是不是已经……”肖坎儿认真的看着郑保连眼睛不眨一下。

    郑保不知道怎么了,就莫名的伤感起来:“对,他们当堂自戮而去。”

    “好,我就知道如此,因为我听到了《行罪叙事》四个字,就知道他们去了,一问果然如此。”肖坎儿没有伤感,只有淡淡轻笑:“郑大人,肖坎儿只能告诉你,《行罪叙事》只有麻五爷知道在哪里?麻五爷有一本行罪索引,一直在他怀里,只要找麻五爷,或者懂阴阳八卦者,能从中找出《行罪叙事》隐藏地点。”

    他又一次长揖:“谢谢郑大人的茶。”立身之时他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气势猛然爆发,昂天大笑。

    “哈哈哈……”

    笑声猛然一收冲天大吼:“众位哥哥我来了。”一吐一枚薄如蝉翼的刀从口中吐出,手指一拈,从脖子一拉,他就这样倒下死去,笑容依然那么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郑保从来没有想到,刀能藏入口中,他在怎么戒备都没有辙,太快,快的他来不及反应。看着死尸只能苦笑连连,更是兴趣却却,挥挥手吩咐:“郝班头,去买一口棺材,在从狱中把余下一干人等全部放了吧。”

    “遵命。”

    烈鹰从后堂走出,十分不满,但是他没有发脾气,认真检查了一下肖坎儿,一脸的难看。

    “妈的,这帮亡命徒,坏了爷的好事!”他骄傲的看了一眼郑保冷笑:“把供词给爷一份,主子要看!”

    “王师爷,交给他一份。”

    “遵命!”

    烈鹰行色匆匆离去,甚至有许狼狈,郑保冷冷一笑,小声嘀咕着:“刑女,她就是鞑子的克星,好戏马上上演了。”

    烈鹰再次出现大堂,冷漠的吩咐:“郑大人,庄大龙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不能放他出狱,等主子吩咐。”

    他说完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