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排面长,来自特种作战教研室,名字叫樊帅,大家欢迎。”

    樊少校,居然是樊少校。曲明俊他们十四队参加过军事大比武的几个人都又惊又喜地互相看了看。

    樊少校冲着第七排面的排头曲明俊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冲着大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走到了第七排面的排头站好。

    曲明俊很想跟樊少校说点儿什么,可是在队列里面,没法开口,只能在樊少校走过来的时候不为人知地微微冲他点了下头当作招呼。

    很快,当阅兵队队长介绍排面长结束后,就宣布了命令由各个排面长把自己的排面带开进行训练了。当然训练之前,各个排面长都会利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跟自己的二十五个队员熟悉一下。

    樊少校则是笑眯眯地老样子跟曲明俊他们二十五个人认识了一下,好在曲明俊他们这个七排面里面他认识好几个人,比如曲明俊、冯绍军和崔泽。

    然后就是例行的训练,也是例行的习惯,樊少校在正式训练前一个个检查了七排面二十五人的队列动作,给自己以后有针对性的训练打下基础。

    训练间隙,曲明俊他们三个参加过军事大比武的兄弟很自然地凑到了樊少校跟前,坐在一起聊天。王缙虽然不认识樊少校,不过也跟着凑了过去。

    “来来,抽烟。”崔泽掏出一包烟,给在场的几个兄弟开始散发。

    “绿石?”樊少校接过来一看,“可以啊,挺上档次的。”

    “嘿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崔泽笑笑,“反正部队管吃管住,津贴发下来也就那么点,买点儿日用品,其他就都让我烧掉了。”崔泽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烟。

    “呵呵。”樊少校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怎么样?有一年了吧,小曲,挺好的吧。”

    “挺好的。”曲明俊心里面热乎乎的,这个亦师亦友的樊少校实在是他在军营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导师,可以说,是樊少校让他看到了一个职业军人应该具有有怎样的素质、使命和荣誉,没有樊少校,就没有如今沉稳自重、矫矫不群的军人曲明俊。

    “对了,这一年真的一直没有见过你呢,樊教官。忙什么呢?”曲明俊问。

    “对啊对啊,我们开特种战术课也不见你来给我们上课,开始还以为能再看到你呢。结果连李教官也没见到。”崔泽纳闷。

    “李明不是特战教研室的啊,他是教军体的,大比武结束后调到外训队当副队长去了,你们应该见不着。”樊少校解释道,“至于我,你们军事大比武结束了我就出国了,给一个咱们的第三世界兄弟国家去当教官去了。这次培训任务整整一年,现在也就是刚回国罢了。”

    “哦?出国了?”曲明俊他们三个觉得非常好奇。

    “对,是一帮子黑人兄弟,他们国家要成立反恐特种警察部队,给他们培训去了。”樊少校笑着说。

    “都上什么课啊?”崔泽问。

    “跟你们一样啊,除了例行的体能训练,还要上擒拿格斗、特种战术这些科目。”

    “怎么样?给他们上课的效果?”冯绍军插了一句嘴。

    “就那样吧。”樊少校笑笑,“他们兴致倒是很高,体能也可以,不过战术这东西学起来就有些慢了,另外我们国家派了一个法语翻译过去,他们那边也有个翻译,说一句话先是咱们翻译翻成法语,然后他们翻译再翻成他们国家的语言,这样讲课光翻译就要翻两遍,沟通上可能有些问题。”

    “哎,对了,您刚才说那个李教官调到外训队了,也是啊,咱们有外训队,老黑兄弟们都来咱们学院学习了,怎么还要您还往外跑啊?”王缙插嘴问道。

    “情况不一样啊。”樊少校说,“来咱们学院留学的大多是原来法国殖民地的非洲国家的人,不过每个国家也没几个人。我去的那边是给整整一支新成立的警察部队进行培训,他们国家应该负担不起这么多人出国到咱们这里留学,再说那些人平时还都有任务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曲明俊几个人点点头明白了。

    “在那边还习惯吧?”曲明俊笑着问。

    “非常不习惯。”樊少校摇了摇头,咧咧嘴说:“没顺口的东西吃,他们那伙食实在是……怪!最后方便面加榨菜吃的我都想吐了。想买点儿东西自己开伙做饭吧,结果要什么没什么。”

    “呵呵呵。”几个小兄弟都笑了起来。

    “对了,怎么没看到郭向阳?他不可能没来阅兵队吧,你们几个小兄弟可是从来不分家的。”樊少校好奇,怎么十四队的四个人少了一个。

    这话一出,曲明俊他们四个人的脸色全变了。尤其是曲明俊,眼圈一下就红了。

    樊少校就算是个迟钝的人也看出情况不对了,何况他还是个七窍玲珑心思的人呢。他迟疑地问:“怎么了?到底,我不在的这一年,出什么事了?”

    “老班长……走了。”曲明俊难过地摇了摇头,不愿意说下去了。

    “……走了?”樊少校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顺手拉了一把冯绍军,低声问:“怎么回事?”

    “今年暑假,我们跟着实习的a团去参加了抗洪抢险,老郭……牺牲了……那次,是……”冯绍军低沉着声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樊少校说了一遍。

    樊少校听着面色大变,到了最后,痛苦地眯上了眼睛,“唉,郭向阳,好一个小伙子,可敬,可佩,唉,还是可惜了啊……”

    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面都很难过,一时间场面冷寂地无人说话,就这么大家缅怀着郭向阳。

    过了好一会儿,冯绍军扯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事情都过去半年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樊教官,你怎么跑来阅兵队了?”

    少校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想把心中的憋闷全部吐出来一般,“这次大阅兵本来就是咱们学院明年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在挑选你们的时候,学院在我们教员中间也开始挑选教练员。正好我刚刚回国,也没安排什么教学任务,能参加大阅兵是咱们每个军人的梦想啊,加上我自我感觉自己的队列动作还不错,所以我就报名来了。”

    “那敢情好。”崔泽也跟着顺着这个话题说开去,“这下子咱们又可以跟着樊教官您大干一场了。”

    “嗯?怎么,还嫌我在比武集训队的时候尅你尅的不够狠?”樊少校故意逗笑。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包括刚才心里面还是很难过的曲明俊。

    这时训练场传来了开始训练的哨声,樊少校走到曲明俊身边,低声说:“我们一起来把郭向阳不能参加大阅兵的份给他补上吧。想来如果他还在,他肯定很希望参加大阅兵。”

    “嗯!”曲明俊点了点头。樊少校有些欣慰地拍了拍曲明俊的肩头,大声吆喝着开始整队。

    日复一日,阅兵队就在寒风料峭的冬天,在石门陆院的大操场上开始了艰苦的训练。樊少校对着第七排面的所有同志在任何时候都是笑眯眯地,但曲明俊他们深知这个排面长可真真正正是一个笑面虎,因此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地进行训练。其他不了解樊少校性格的阅兵队员,例如王缙,在一开始,可真是吃够了苦。

    现在樊教官他们所有的排面长都住到了阅兵队里面,可以说阅兵队无时不刻地在进行着训练,平时的起坐卧行,都要严格遵守队列条令,就连在饭堂吃饭,都要求他们时刻挺起胸膛,板正腰颈,脖子要紧紧贴在后衣领。

    按照崔泽的话来说,这在阅兵队吃饭,都成了机器人了。你想啊,吃饭时上身和脖子都不动,用眼睛余光瞄准,下勺子或筷子弄起来,然后高高抬起送到嘴边。刚开始大家都不习惯,浪费了不少粮食,而且大家眼睛都直视前方,几个兄弟眼瞪眼地实在好笑,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更难受了。

    在训练场上就更严格了,把帽子翻过来顶在头顶上是小儿科,因为头不正,在领子的两侧别上大别针,脑袋稍微一歪就是一扎,腰部干脆用武装带捆上十字架,腿部绑沙袋,走齐步和踢正步都要严格按照地上画出的步幅线,多走少走都不行。晚上睡觉有罗圈腿的还把背包绳捆在膝盖上,强行矫正。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叫苦连天,结果让阅兵队的队长一顿狠训,“你们以为大阅兵是过家家玩呢是不是?告诉你们,大阅兵的那天,全军战友和全国人民都在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不玩命的练,不下大苦功练,你走在**前想干什么?丢人去吗?我告诉你们,这仅仅是道开胃菜罢了,还没到让你们玩命的时候呢,我告诉你们,你们都要有心理准备,训练中每个人至少也要掉几层皮肉才算合格。反正咱们这次人员选拔的多,怕苦受不了的,直接跟你们排面长说,跟我说也行,反正还没过年,还有时间让你们离队回家过年。在这里叫苦叫累,你们还当什么兵?”

    曲明俊也是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太累了,是那种枯燥地累,本身队列训练就很单调,像这种为了大阅兵要把人变成方队里面的一个零件一般的训练,就更加枯燥单调苦闷的要命了。

    但樊少校是个很会抓心理问题的教官,在他的带领下,第七排面的阅兵队员们很快就在整个阅兵队中脱颖而出,在几次排面会操中,第七排面都是做的最好的,甚至阅兵队长都干脆把所有排面长集合到樊少校前面,听樊少校讲解一下排面训练的经验。樊少校的一些经验和法子,让搞了很多年的队列教官都佩服不已,这让曲明俊他们很是自豪。

    时值寒假,所有的学员队都放假了,就剩下曲明俊他们阅兵队了,每天训练虽然是很空旷没人影响了,但是也很闷,除了他们几百号人基本看不到别人了。不过外训队倒是没走,毕竟老黑们不需要过春节,而且他们每一届只有一年的留学期,课程很紧,寒假期间要安排他们上课,春节期间,则安排他们去北京旅游一次,逛逛故宫,爬爬长城,也能体验一下中国年的魅力。

    正好这一段时间老黑兄弟们要在大操场最南头的军体训练场训练攀登,一到大课间,老黑兄弟们就跑出来跟阅兵队的队员们踢足球,两拨人都非常喜欢这个风靡全球的体育运动,阅兵队的领导倒也乐意看到自己的队员们在训练间隙能够放松一下。因此除非特别的训练,阅兵队都特意安排大课间多休息一阵子,好让队员们跟老黑兄弟们来场友谊比赛。当然,白天失去的时间,晚上肯定要补回来的。

    这一天曲明俊他们正在训练,值班员看了看表,还没到时间,就没吹哨,突然一个老黑兄弟抱着足球从训练场跑到曲明俊身边,把足球一放,冲着曲明俊开始挤眉弄眼。

    曲明俊眼角余光看到了这个老黑哥们了,这老黑哥们就是他们外训队足球队的队长么,一直以来自己也是场上的中锋,两个人正面争斗过好几次了。这次又跑来叫他们了。

    不过曲明俊还在训练啊,也不能点头,也不能说话的。老黑哥们挤眉弄眼了一阵子,看曲明俊没反应,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伸出两个手在嘴边捂成喇叭,厚厚的嘴唇里面像模像样地“哔哔哔哔”地学起了哨声,然后他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句:“休息十分钟。”

    哈哈哈哈,这一下子可把在场的阅兵队员们全笑翻了,队列纪律一下就乱了,不过也没人说他们,所有的排面长都在乐呢。这老黑哥们天天看着阅兵队值班员吹哨说:“休息十分钟。”他就居然跟着学会了这一句,而且听他那腔作调的明显是在模仿他们阅兵队的队长那东北口音么,哈哈,看来中国话也不难学嘛。

    负责今天值班的阅兵队的一个排面长也笑得弯了腰,看了看表,吹响了哨声,“休息!”

    “稍息,立正——”樊少校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放腰带,好!放帽子,好!”

    几个口令后,学员们的帽子腰带都整整齐齐地在地上排成了一列,如同还在等待接受检阅一般。然后樊少校说了一句:“解散!”

    “杀——!!!”一声喊后,阅兵队员们嗷嗷叫着就冲着大操场上的足球场跑去。崔泽一马当先,一脚就把老黑哥们放到地下的足球踢了起来,一群人簇拥着足球就开始在足球场上撒起了野。

    (ps:正月初四了,不知道大家过得怎么样?明天初五要嘣穷,不知道大家那边是不是都有这个习俗。反正明天一大早肯定就没法睡懒觉了,一准让鞭炮声闹醒。天使也买了一挂2000响的鞭炮,明早咱也嘣嘣穷,祝大家08年大发啊,事业发、爱情发、金钱发、健康也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