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资金和人手不足,慕容烟将原来的餐馆改了面馆,店铺小,也只够放下三、四张桌子。

    不过她以前忙的时候,为了将就自己的时间和口腹之欲,竟琢磨出一种牛肉馅的酱料,用来下面、拌饭都特别好吃!想不到到了这里竟然靠着这种酱料大受欢迎,只是要杀牛需得官府同意,只得将牛肉改成了猪肉。

    眼见着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慕容烟也彻底从一个官家小姐、王府娘娘变成了高挽袖口八面玲珑的面馆老板娘。

    谢家兄妹也常常过来帮忙,小珠照顾着木兰斋里的一切,而谢大牛干脆不卖灯笼,专心在铺子里干起了活儿。

    不久,随着一树绿叶变黄,秋风过处,暑日的酷热不见,天气渐渐转了凉。

    午市过了,桑儿在后厨洗碗,大牛在前面擦桌子。慕容烟计算了半日的收入,满意地喑自点头。

    她放下衣袖,拍了拍身上布裙的褶皱,向大牛招呼道:“大牛哥,肉快用完了,我去猪肉贵那里再订些货。”

    “嗯,订了先放着,收铺了我去拿。”大牛只抬了一下头,便继续擦桌子。

    慕容烟去市集猪肉摊订了肉,经过王大娘的布店时,想着已经很久没给桑儿添件新衣服了,便走了进去。

    王大娘初时是有些看不上她的,不单是因为她是叛国贼的后人,还因为觉得一个千金小姐肯定吃不了什么苦。但后来见着她将铺子开了起来,每天起早贪黑亲力亲为,慢慢就改了看法。

    特别是她人长得俊却没什么架子,对谁都笑眯眯的,也引来不少觊觎她美色的人。但慕容烟似乎从来不给那些人机会,总是拿出一副“我是下堂妻”的话来推掩,行得正坐得直,也让等着看笑话的三姑六婆们渐渐没了话说。

    “大娘,我想买些布。但我不会做衣裳,你能不能得空了帮我做两套,我付你工钱?”

    有了赚钱的机会,王大娘自是求之不得。她把架上的几匹好布都搬了下来:“你挑挑,这可都是我家那老头子今天早上才从京城买回来的,听闻京城里那个菩萨娘娘都穿这种料子哩!”

    慕容烟自然知道她口中那个“菩萨娘娘”是谁,但唐清婉怎么可能穿这些?她笑笑没说话,低头挑着布。

    王大娘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乌墨的黑发,好奇地打探:“你和大牛的好事近了吧?”

    “啊?”慕容烟哭笑不得,“大娘,大牛哥只是来帮我的,我们是邻居而已!”

    王大娘有些可惜:“哎呀,还以为……但是按我说,大牛为人真是不错!人又忠厚老实,怪就怪在家里太穷讨不着媳妇。反正你也被休了,和他凑一对挺合适的!”

    这种老年人的关心真是在哪里都躲不掉。慕容烟赶紧挑了两块最贵的,付了钱。

    “我帮你量量尺寸。”

    王大娘笑呵呵地拿来尺子。

    慕容烟笑说:“不是我,是给我家桑儿做的。明天我带她来度身,可要麻烦大娘将衣服做得好些。”

    “你对你妹子真好!”王大娘啧啧赞叹。

    从铺子里出来,慕容烟正打算往回走,却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站在不远处,仍旧是一袭蓝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笑看着她:“我是来还欠你的东西。”

    这天来了客人,加上猪肉酱卖完了,面馆就早早打了烊。大牛看出这位客人身份尊贵又仪表不凡,有些好奇地问桑儿:“这就是宁王么?”

    桑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是王爷的朋友。”

    慕容烟没想到,对她恨之入骨的齐昊飞竟然会来看她。不过她现在也不怕他了,因为自己早已阻拦不了唐清婉的路。

    回到木兰斋,齐昊飞抬头看了匾额上那几个朴素的字,颇有些嫌弃:“就这么一个破地方?”

    “罪臣之后,能有这么一个破地方住就不错了,哪比得上齐家那么家大业大?”慕容烟不以为意,淡笑着酸了他一下

    齐昊飞大摇大摆不请而入,正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小珠。小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慕容烟介绍说:“认识的。”

    小珠说:“我去倒点水来。”

    齐昊飞不客气地吩咐:“我要喝京城大名鼎鼎的洛茶!”

    慕容烟白了他一眼:“我们哪喝得起洛茶?齐公子就将就着些喝白水吧!”

    齐昊飞进了屋又四处参观了一圈,最后才点点头坐在厅里唯二的一张椅子上:“好歹也比山上的那户农家好些。”

    好容易得了他的赞同,慕容烟正想笑话他两句,又听到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帮那家把祖宅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