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内只剩下我与皇后时,我只是感觉心神不宁,并不是因为我还在担心我方才在昏迷时所做的梦,而是皇后如今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深潭,我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又或许能大致猜到一些。

    “绑你的就是柳魏吧,就柳初荷一个人哪有这么大本事,肯定是柳魏默许的,只是,方才那一个玉佩治不多了大罪。”皇后把玩着手指上的护指说道。

    我被皇后这番话惊住了,终于知道为何别的国度传播这样的话来,“清月国的女人不容小觑,尤其是稳步生存后宫的女人”。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些身处后宫的女人,单单凭一个人的眉眼举止,就可以窥探人心。

    我轻扬朱唇,笑道:“娘娘看出来了?”

    皇后平静淡然的注视着我,随后迅速撇过头,她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清欢为何选择要嫁于迟儿,本宫想,不是因为你单单的,真心喜欢迟儿,而选择坚定的嫁予他吧?”

    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把我难住了,倘若我回答真的喜欢画夕迟,这明显是不可信的,先不说我和画夕迟才见过几次面?但如果我说出自己心底所想,就是想当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虽说这是很多女人毕生的梦想,我也不例外。但一个女子如此明显的表露出野心,在此时此刻显然不妥。后宫之人皆是带着虚伪的面具,这层面具就像遮羞布一样,不可捅破,也不可说破。

    我朝皇后行了个礼,说道:“如娘娘所言极是,臣女并不只是单单的因为喜欢殿下,只是臣女有个特点便是看到好的机会就不会放手,殿下如此俊貌,地位如此尊贵,前有一国贤君,后有一国之后,可谓世间难求,先不说臣女会答应,想必任何贵族都会答应。”

    回答完皇后的问题,我轻笑,这样谁都不用得罪,反而把他们夸赞一回,我看着皇后,那如深海般的眼睛透露出别样的情感,只见皇后汪然欲涕的泪珠,她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清欢,从见你第一眼起,本宫就觉得你尤其像一个人,今日这句话也曾有人对本宫说过,多么似曾相识,就好像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般…只可惜…”

    皇后没有再说下去。

    我惊诧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猛然间又突然醒悟一般,终于明白,皇后那时为何帮我说话,只因我长得像极了一个人,不免又想起画夕迟口中叫华裳的女子,想必看到我也是像华裳,所以画夕迟才会娶我为妻,只因为像极了她,所以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平罢了,想到这我心头不免一阵苦涩。

    “想必那名女子,也定是绝代佳人,冰雪聪明,让所有男子沉迷于此。”我奉承皇后说道。

    皇后似是回忆那段惹人怜伤的往事一般,那双深邃的眼眸,渐渐有了些薄雾,皇后轻声道:“是啊,正因为她太过于国色天姿,才会惹来杀戮,红颜薄命。”

    我自然知晓皇后此番话的含义,皇后是在提醒我,说是提醒其实是在警告我。

    我低下头,朝皇后行了个礼说道:“是,臣女谨遵娘娘教会。”

    我正措辞如何脱身,皇后再次唤我,把袖子挽上,露出一双尖如笋的手,那似白莲藕的腕上戴着做工精细,晶莹剔透的镯子,她把镯子摘下,套在了我的手上,我正想退还给皇后,她把我拦下说道:“不用还,这是本宫赠予你的。”

    拿起手来一看,那是凤镯,是一国之母佩戴的,她把这凤镯竟然赠予了我,在我心中,第一时间是疑惑,但是又想到一个想法是,皇后现在把凤镯给了我,然后说是我把镯子偷了,但是这也该是老把戏,皇后也不会这么干。

    我收下凤镯,道了声谢便退了出去。

    打开门,我一惊,画夕迟!

    我看向他,他应该也感觉到我在看着他,转身,笑道:“沈小姐,需要本宫送你回府吗?”

    我看着他,光洁白皙的脸让人挪不开眼,我正想拒绝,但相信,我们已经是即将成亲的人了,如果拒接未免太不合理数了吧?将来我们可是要做白头夫妻的,想想,我便抬起头一笑,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说道:“走吧,沈小姐。”

    我把手放出去的那一刻,触碰到他的肌肤,有一丝薄茧,估计是练剑的时候训练久了所得的,掌心温和,我不惊想起若是我们真的成亲,还得经历房事,这让我不禁面红耳赤。

    不知为何我只是喜过后残留了些淡淡的忧伤,我们真的能结为白发夫妻吗?相伴到老。

    此时,正当我这般想到时,阿澈的脸浮现出我的脑海里,我还记得我和阿澈在幼年时,阿澈说过他喜欢我,我不知道如今阿澈还喜不喜欢我。猛然间,又感觉自己真的是自私,身边已经有了个如意郎君,却又在想要一个,如意…?我当真喜欢画夕迟吗?

    我又当真喜欢阿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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