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直隶总督谭廷襄撕碎了手里那张纸扔在地上怒不可遏的他还不解气又一口唾沫吐在上面用靴子狂踩。

    1857年1月17日上午8点联军两个军官乘坐小船向谭廷襄递交最后通牒:上午1o点之前把大沽**给联军。

    “这次不是我们天朝不仁慈是你们自己找死!别以为你们有几条破船就可以威胁朝廷了你们敢上岸我的兵就把你们这群只会跳着走路的僵尸砍成片片!”谭廷襄咬得牙咯咯响他转身朝自己的侍卫叫道:“把我的盔甲给我拿来!”

    盯着天津刺骨的冬风马夫陈天浩背着一把金胎弓腰带上挂着箭壶手上提着一个小布袋一路小跑经过摩拳擦掌的兄弟和猎猎作响的战旗他跑上大沽口北炮台上面几十门大炮左右站满了眼睛朝海面观望的兄弟但他要找的人一眼就从人群中识别了出来一个全身盔甲的将军。

    他的主子指挥官天津右营游击沙春元。

    “主子我把金胎弓给您带过来了”陈天浩走上几步单腿跪下把弓箭给了主子又提了提布袋笑道:“还给主子您带来这福寿膏要是主子杀敌杀累了抽两口解乏!”

    “哈哈!”沙春元笑声回荡在炮台上他说道:“不用了老陈今天两炮就把洋鬼子赶回家了。”

    这爽朗自信的笑声感染了炮台上的大清将士本来都是满脸兴奋此刻更是用字正腔圆的天津和北京话调侃起外面的洋鬼子来了。

    陈天浩提着烟枪站起来看着自己的主子满心敬佩和仰慕现在沙春元穿着一身他祖宗从关外杀进中原的满清大将盔甲高高盔枪上的红缨在海风里飘扬着清朝的盔甲上的金线和铜镜在朝阳里反射着光芒沙春元挂在背上地金胎弓这把他祖宗被某个贝勒赏赐的武器一直就挂在墙上。今天是主子为了让九泉下的祖宗享受殊荣才让他陈天浩从营里拿出来在炮台上走动观瞻简直如天神下凡;

    看着这和体威风的盔甲陈天浩却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洋鬼子太气人本来现在大清的天下不太平。他们还要来找事大人从天津城里派驻到领导管理这炮台几个月可瘦了一圈连大肚子都不见了要是老夫人看到了儿子这样不知道会多心疼。

    沙春元却没注意到仆人的感动他此刻很兴奋他被授命加固、指挥北炮台现在这大清北方最强地炮台被他修了起来。海面上的兔崽子敢来找死?

    他们确实要来找死。刚刚两个小时前。一艘挂着白旗送通牒地小船驶过炮台地炮口上了岸。洋鬼子真要打。还通牒?这可真哏(gen儿)啊。

    几条冒烟破船要打*炮台?吃屎去把!

    在心里好笑地同时。沙春元也下定决心。要打赢这关乎天子尊严地一仗。这一仗只有军功和加官进爵。

    “爷们们拿了饷银。天天吃香地喝辣地。是不是闲得难受啊?”沙春元笑着大声对炮台上地士兵们叫道:“今个。洋鬼子就来找死。爷们们招子放亮了。给我炮放准了。咱是主人。礼仪之邦。客气点。打死就行了。别蹬鼻子上脸。往零碎里轰。给人家留个全尸啊!”

    沙春元地话让炮台上近千号士兵大笑起来。

    一个士兵大叫起来:“沙爷。我们弟兄们都拿足了兵饷。就等着打洋鬼子了!您老瞧好吧!”

    “这次洋人就2o几条船能过拦江沙(大沽口水下一个浅滩)不搁浅能开进来的不会多!爷们们可能努力打别被对面南炮台他们抢了大功去!”沙春元指着和他们隔河相望的南炮台笑道。

    “放心沙爷我等着赏金娶老婆呢!”一个大眼睛满清士兵把辫子狠狠地绕到脖子里杀气腾腾的叫道。

    士兵又大笑起来。

    沙春元非常满意自己手下士气高涨的情况这也很正常因为这是一件重大的军情。所有炮台上的士兵。欠的军饷都被补齐了而大炮打鬼子。有什么好怕的这里的炮都是满清最好最可怕的大炮士气不高涨就怪了。

    他跺着步走到了炮台最靠近河岸地天字号炮位前立刻围在两门万斤大炮前的几十号满清士兵立刻笑着列队让这个天神一般的指挥官的视线不受阻碍的顺着炮身射到远方的洋船舰队上。

    “你说洋鬼子真哏我们万岁爷对他们客气人家不理?!非得来找死!”另一个脸白生生的士兵是点炮手他捏着火绳对沙春元笑道。

    沙春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叫人要财老天都挡不住他们傻得非要给你们送钱。”

    旁边一个面容枯槁的黑脸老兵弓腰笑道:“沙爷我等这天好久了就怕洋鬼子不来。”

    “哦?你这身板?这风别吹飞了你。”沙春元心情很好地和这老兵开玩笑。

    “沙爷老王是双喜临门刚添了孙子。”有人解释道。

    “好!恭喜你啊!记得和你孙子说你是打过仗的!等打完来我营帐我给你小孙子起个好名!津捷或者是国威什么的。”沙春元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了。

    被大人一说5o多岁的老王身子骨好像都轻了喜得合不上嘴但又怕别人嫉妒他扶着冰冷的炮身看着洋人舰队叫骂起来:“哎你们说这群狗娘养的是嫌活的长把?和咱皇帝叫板找死吧。”

    “他们为什么要打仗呢?”有人很不解的问道是用不忍杀生的口吻说地。

    “不知道!管他们这和猴子一样地傻货呢!连中国话都说不顺溜!”有个见多识广的士兵估计见过洋人不屑地说道。

    “反正和万岁爷对着干就是找死!”王老头大叫起来。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对面的陈明达是推炮车调整炮口地这个信佛的中年男人正双手合十喃喃念着却被兴奋的老王打断。他抬起头说道:“王老头老陈、小李你们还有你们都一块念佛大家一起念福报大得不可思议。”

    “切。这次不用念佛把陈明达你可别对洋人放生啊。”小李年轻气盛。

    但他立刻被周围几十人批评了起来:“小孩子别在神佛面前乱说话!”“诽谤佛是大罪我家就供着观音。”“念啊!反正念佛没坏事!”

    瞄准手是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他跑到石条垒成的炮墙上伸出身子朝下看了看炮台就好像个小城堡建在坡上。比下面河滩高得多胸墙厚达三尺多这种工事怎么可能被攻破?他缩回身子。对大家笑道:“要我白蛋子说啊这次不用求菩萨保佑没事求她保佑我们财吧。”

    就在天字号炮位几十号人在念佛的时候旁边有人大吼起来:“洋人来了!”

    王老头从合十地手掌上抬起头只见洋人舰队升腾起一股股黑烟开始如蠢动的猪一样朝大沽口靠近。

    炮台上一片忙乱大家各就各位背着金弓手摁腰刀的游击沙春元。看着自己西洋怀表的时针指在了1o的位置上因为盔甲系上了他把怀表小心的从脖子口上放进内衣在炮位间一边走一边大吼:“听好了!谭总督有令:今天如果洋人不开炮没有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先放炮!但如果洋人打了我们就打!”

    天字号炮位瞄准手看着洋人舰队在靠近大沽口喇叭口的时候6艘较小的汽船冒着黑烟。牛一样叫着从舰队群中了出来在喇叭口一分两拨三艘往南炮台靠去而剩下三艘正对着他们北炮台驶来。

    白蛋子正紧张旁边挨过来一片沙沙声他扭头一看却是游击沙春元走过来了他站在最靠外地天字号炮位上。也有点紧张的说道:“看准啊。千万我们别先开……”

    话音还没落驶入大沽口的六艘炮艇周围猛地爆裂出一片巨响。云一样地白烟在河面上蔓延开来炮弹直接朝满清炮台射来。

    在炮台前的河滩上传来巨大爆炸声的时候沙春元先愣了几秒种后盯着洋人那些炮艇眼珠子好像都转不动了但马上他摁着盔帽扭头大吼道:“开炮!开炮!杀洋鬼子!”

    “日你妈!”点炮手小李在沉重的炮身一停下来就怒吼着点着了火炮“轰”的一声炮口白烟四起万斤大炮都猛地一顿天字号炮位朝着英法炮艇出正义的还击。

    顿时刚刚还沉浸在宁静中的大沽口炮声四起硝烟密布。

    “刷炮膛!填弹!”白烟还没散尽炮位官就窜进那呛人的硝烟里胸口贴着炮墙朝河面上观望去检验自己人的战绩在他身边瞄准手白蛋子已经转回身来猛烈地挥着手叫着:“把炮口往这边靠!往这边靠!”

    洋人炮艇窜进来的距离更多了。

    王老头用瘦小的肩膀抵住沉重的跑车那边的陈明达死命的连拖带拽把炮身倾斜了一点炮后的点炮手已经等不及的大吼:“白蛋子行了没!”

    正说着旁边出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惨叫声旁边地字号炮位被洋人的一实心弹打了个正中巨大地火炮竟然被炮弹打得树了起来下面被侧翻的炮车压碎脚的兄弟出不似人般的惨叫。

    “麻痹的洋鬼子的炮打得真远!”王老头在炮车旁边乘着个空闲扭头四望整个北炮台已经被硝烟和巨响掩盖他自己的耳朵被自己炮射的声音震得嗡嗡响好像听不清动静一样了只看到炮台上石屑四飞这时候炮台空地上一个兄弟突然摔在地上空中有不知什么东西带着呼啸好像雨点落下来那东西削断了他一只手。

    正看着。突然屁股上被人猛踹一脚王老头差点一头撞在烫的炮身上扭头一看却是怒气冲天地炮位官正指着前面。

    “我错了!我错了!”当了一辈子地兵王老头终于从这辈子听见过的最大动静见过地最大场面中清醒过来他俯下身子。顺着前面白蛋子的指挥猛力推着炮车。

    天字号炮位再次出怒吼。

    在白烟中几十号弟兄突然现炮位官在炮口前大叫起来他叫的是:“我们正中!我们正中!”

    王老头猛地从炮车下站直身体还把脚踩在轮子上用他还不算昏花地老眼朝下面河面看去。只见天字号一直猛轰的那洋鬼子的冒烟船正在河面上剧烈摇晃它被自己炮时候的一片白雾笼罩但从它身下的剧烈波动的水纹来看。刚才那万斤炮地炮弹一下正中给予它何等的打击。

    “***沉啊!”王老头大叫对面信佛的陈明达也出同样的声音连口戒都忘了:“***!喂王八吧!”

    但就在这时握着大刀趴在胸墙上兴奋大吼的炮位官突然停住了叫喊整个身体好像被冻在了炮墙上他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洋船在短暂被正中后。无法再炮强烈的海风立刻撕扯开了围拢他地烟雾露出这蛮夷船的真身可以清楚的看到天字号那万斤巨炮地一击却仅仅在这条船的船开了一个小洞这条船根本没想炮位官想的那样挨上炮弹就粉身碎骨好像满清船遇到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样。它根本没有碎没有沉!

    不止没有沉那正中一炮好像对它毫无伤害。

    而现在这条洋鬼子的船又恢复了敏捷牛般的轰鸣再起黑烟冒出鬼魅般后退在炮位官的面前炮口正对上了他们。

    “它没沉!继续开炮!”炮位官跳下胸墙用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狂叫起来。

    “什么?!”天字号炮位所有战士全都震惊了。

    “继续开炮啊!”看着炮手不动。炮位官跺着脚吼了起来。

    王老头瞪着两眼去推炮。满脑子却都是“怎么会打不沉”的疑问这简直是和人脑袋砍下来还能活一个道理。正想着炮身前传来一身恐怖地巨响。

    正靠着的炮车突然好像活了一样猛地给了王老头一拳王老头根本就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像他儿子小时候溜冰摔倒一样在炮台上地盘上的石屑、土灰打着滚飞了出去。

    等他摸着脑袋站起来的时候天字号的第一炮已经被打斜了大家摔倒一地而炮位官从胸膛往上全不见了就那样半截身体矗在那里。

    “哇!”点炮手小李从地上坐起来盯着长官的尸体仓皇坐着往后爬然后他站起来猛地朝傻乎乎的王老头跑过来脸色黑白相间黑的是硝烟沾的白地是他面无人色的脸色。

    “会死?要跑?”一辈子兵的兵油子立刻从拿足兵饷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绿营八旗的绝技再一次上身他立刻转过身就要和小李一起逃离炮台。

    “退后者杀!”这时沙春元迎着两人从满炮台硝烟中冲了出来手里举着大刀旁边他的马夫亲兵陈天浩紧跟着他他们朝经过的所有人大吼他情况也不见得多好半小时前还如天神下凡般的闪亮盔甲已经变得如厨房灶台上的灶王爷黑乎乎一路走一路掉土掉灰。

    “你们在干什么?!回去继续打啊!“沙春元盯着王老头和小李大吼起来然后他站在炮台中央朝四面地硝烟里大叫:“我们吃皇粮就要报国恩!今个为万岁爷而战!我们是大清士兵不能被蛮夷打败!我沙春元今天对着老天起誓我在炮台在!只要我活着洋鬼子一步也不能上岸!是爷们就他妈地别软!”

    接着他认出了有了孙子的王老头他对着他大叫道:“我想好了你孙子就叫国恩吧!”

    说罢他刀指河道厉声大吼:“继续开炮!”

    在这当了一辈子兵也没见过地勇敢面前王老头怯怯的看了看这个好像不认识的沙游击转身跑回天字号炮位。炮声再起。

    “快你妈的就位谁***跑谁是软蛋!”陈天浩接替了死去炮位官的职位因为这个炮位太重要了沙春元让自己人监管。

    看两门炮又开始射了陈天浩指着外面的洋人船大吼道:“爷们们。给我掀了那个逼!”

    一炮又正中一艘小洋船陈天浩看船上甲板上地洋人倒下四个虽然这跟他们原来设想的一炮中船就完蛋完全不同但大家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看着一炮打死洋鬼子陈天浩兴奋的大叫起来:“回去我给你们请功!”

    话音未落炮墙好像突然裂开了。就好似有人在里面塞了一包炸药正因为有功而咧嘴笑的白蛋子就在炸口前碎裂飞溅的石块把这个年轻人打得血肉模糊。一声没吭就摔在地上。

    捂着满头的口子陈天浩挣扎着拉住炮墙上地大口子站起来血顺着辫子梢朝地上滴他扭头看了看疯狂炮击的洋鬼子们又看了看倒地身亡的瞄准手叫道:“谁会瞄准?谁会瞄准?赶紧上来!”

    一时间没人动大家已经知道洋人炮有多猛三尺后的石胸墙一下打穿炮位上的各人全怕了。都想站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不想去别的地方变动就意味着危险。

    “谁?”陈天浩看着能上炮位的第一波熟练手好像没胆了有些气沮指着后面候补的炮手随便找了一个大声叫了起来:“你上来!”

    “我来吧大人!”老王站了起来“我当了3o多年地炮手瞄准手也干过。”

    说罢他站起来。站到刚刚被打出来的缺口前用胸膛掩盖住了好像虎口一样张着的它指引着炮口方向。

    “我为什么要出来?就为了大人说地一句你孙子叫国恩吗?”王老头满脑子混乱“谁当兵不是为了吃皇粮?谁想当兵为了死的?我吃了3o年安稳皇粮都有孙子了竟然傻逼了一把也许是最后一把孙子你叫国恩!记住!”

    但当他指引的一炮出。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现炮位里好像在硝烟里腾起了一条龙大家并不说话。但眼神却变了点炮手对他点了点头他的位置被老张接替。

    “好!就是这里开炮!”王老头大吼着。

    亲自来天字号炮位督战的沙春元也对他点了点头一边用沾满血的手绢捂住脸上被擦破的伤

    洋鬼子的炮轰越密集了沙春元从北炮台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好像成了一口大锅炮台就是锅口白烟几乎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升腾在上面可想而知自己这里也一样。

    敌人炮火犀利地可怕整个炮台好像被掀了一遍尸体遍地被打坏的火炮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士兵被派到还在射的炮位后面做候补或者在敌人炮弹乱轰下尽力收拾着炮台上影响战斗的障碍。

    而炮台被炸哑了一半但天字号炮位还在怒吼所以沙春元才亲自来这个最重要的炮位督战目睹这些士兵的勇敢他的血在沸腾吸进硝烟再呼出来好像气都在燃烧头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在他面前陈天浩血流满脸的在指挥这个炮位不停受到轰击炮手一个又一个失去而立刻又有新地士兵沉默的顶替上来他用沉默迎接死亡而他们的同袍和前面王老头回应的是沉默的点头心照不宣的点头对在他们面前不停杀害自己兄弟的洋人的仇恨满清的国恩!

    在炮位旁边已经堆了24具尸体24个大清忠勇之士都在天字号炮位为他们自己地信仰战斗过洋鬼子地炮弹也炸不散这些满清文明的忠魂。

    “一步不后退!南炮台还在响!我们也要响!今天天津右营地兄弟跟我血战到底!”沙春元在敌我双方的炮声中回荡在废墟一般的北炮台上。

    但南炮台虽然还在响却不过是零零落落的炮声从洋人火炮攒击下出来一个小时的炮轰完全打掉了炮台战斗力北炮台也一样。

    沙春元看着自己炮台上还剩下的几门炮地吼叫他抽出刀来指着炮台的一个又一个豁口大吼:“藤牌兵堵上去!”

    从哪里可以看到没有了炮台火力压制洋人汽船已经安全靠岸一群群的高帽妖兵从蒸汽船下来。朝炮台上冲来法**旗和叛军的小刀军旗好像针一样的扎着沙春元的眼睛。

    “轰!”在沙春元眼前堵住炮台塌陷缺口地满汉士兵被对方射的霰弹好像鞭子抽麦子一样死伤惨重他从天字号炮位前跑了开去举着刀大吼:“后退者杀!顶上去!”

    在雨一样的洋枪子弹中。高帽洋人白皮和黄皮的好像魔鬼一样用刺刀屠杀着肉搏的满清藤牌兵没人能挡住他们。

    “天啊!天啊!”沙春元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解下背后的弓开始搭箭但箭壶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炮弹掀飞了英勇抵抗了一个半小时的游击沙春元。他浑身血肉模糊死在了炮台的废墟上死不瞑目。

    “沙大人死了!沙大人死了!”这惊恐地声音瞬间从一个嗓子里跳到另一个人嗓子里传遍整个炮台。还在射击几个炮位立刻哑火了。

    这群第一次见洋人在对方压倒性炮轰下疯狂抵抗了一个半小时的满汉勇士却被顶梁柱的倒塌而彻底摧毁人人都在逃命。

    “靠他大爷地!老子疯了!老子疯了!我孙子叫平安!”天字号炮位唯一幸存的第一批炮手只有王老头那炮位上一门炮就死了29个人他竟然没死他在连滚带爬朝妖兵攻来的相反方向逃跑时候脑子里竟然是无比后悔的感觉。

    而陈天浩无力阻止天字号炮位的溃逃。虽然他举起了刀但他的勇敢无法追上老鼠一样风一般消失的士兵。

    他怔怔的看着那门炮口红的铜炮好一会然后好像突然惊醒了一般大叫起来:“主子!”

    在不远处他见到了手握祖传金弓趴在地上地沙春元。

    刀从手里滑了出来他呆立不动;

    溃兵扔着盾牌刀剑疯狂从他身边逃开他呆立不动;

    洋人和宋军的子弹从他脸庞上擦过。他呆立不动;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沙春元他家三辈子服侍的主子就这样不在了?

    然后陈天浩的身体猛的飞了出去好像被一个大锤捶在身上他趴在离主子不远处的地方血从他胳膊上流了出来但他却根本没看到没感觉眼里只有沙春元。

    接着一双皮靴停在了沙春元的尸体前一只袖子上带着金色小刀交叉标志的手拉动了沙春元手里地金弓。但死去的沙春元好像不想放手。那只手猛的几拽都没把那弓从沙春元手里拉出来一只皮靴在陈天浩眼前猛的踹上了沙春元的尸体。金弓易手了。

    “哇哈哈这弓不错啊。卖给海京古董店值点钱吧。”

    趴在地上的陈天浩在周围满满的高帽妖兵面前不敢动他只能装死那声狞笑让他好像凝固在冰冷的地上。

    周围妖兵在拿走好东西的丁玉展这个头离开后纷纷去翻检沙春元这个满清军官地尸体妄图找点值钱地东西没人注意不远处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在流泪。

    几分种后那具尸体猛地跳了起来甩着被子弹打骨折地胳膊斜向狂奔着如此之快以至于米尼枪的子弹都没伤到他。仗着熟悉地形和满地溃兵乱跑他进了炮台下层的一个门没人往下层跑这是死地陈天浩进了黑漆漆的屋子后扑通跪地对着虚空磕了三个头那是给主子的然后又磕了三个头那是给他父母的。

    然后他掏出一包洋火来这奢侈品是沙春元赐给他的本来他想用来给沙春元游击点烟的此刻陈天浩单手抽出一根火柴划亮了扔了出去。

    火柴的亮光照亮了这个仓库里的东西:火药、炮弹、子弹………

    在联军占领北炮台半小时后突然北炮台军火库爆炸给联军造成了这次行动中最大的伤亡。

    而在从没见过洋人的南北炮台3ooo士兵殊死抵抗并失守后炮台后的炮台以及周围的各路援军突然明白了洋人是什么然后6、7千人撒丫子就跑了谭廷襄等大官逃往天津大沽口突然成了不设防区域。

    而先前因为担心大沽口太强、把英法打得太狠、以至于伤了和气的咸丰接到《大沽口失守!天津告急!北京告急!》的奏章后再次思密达了。

    此次大战督标、提标、天津镇标阵亡兵223名天津练勇阵亡49名火器营阵亡4名提标阵亡9名健锐营阵亡1o名;

    各营伤162人。

    满汉官员阵亡9人伤8人。

    总之清兵死了近3oo人受伤17o人。

    而登6作战的联军部队南岸登6部队英军18o人法军2oo人宋军35o人;北岸登6部队英军189人法军1oo人宋军2oo人。

    英军战死3人伤1o人;法军4军官和几个水手阵亡伤2o人宋军战死9人伤3o人。

    其中法国和海宋伤亡过大的原因就是占领北炮台后火药库莫名其妙的爆炸了。

    “那是清妖的圈套!我要报仇!天津清妖要不投降我就灭了他们!你给我转达!”头缠纱布、胳膊吊在脖子里的丁玉展对秦麻子气咻咻的说。

    “谁***让你抢这么积极冲那么前一个小炮台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居然自己都被火药库炸了活该!”秦麻子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