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上海满清父母官莫名其妙的邀请以及担心路上出什么事故毕竟因为太平天国大胜上海人心惶惶都在谣传他们很快就要打过来路上塞满了难民容闳修建了胡子穿戴整齐下午2点就到了位于小小的四面城墙正中的上海道台所在之处进门倒没有什么难的凭借那么请柬门子立刻放他进去了。

    但见请柬的主人吴健彰却出奇了容闳干巴巴的在偏房从下午2点坐到4点也没有人来理他一开始还有人续茶到得后来连茶也没人理他了问谁都是“你是干什么的?你再等等。”

    就在容闳已经在椅子上快睡着了的时候两个人走进了这偏房。

    “这位可是容闳容达萌?”当头的是一个一身满清官袍却带着西洋墨镜的年轻人他语气轻佻的笑道他身后是个穿着富商打扮的中国胖子对着容闳笑着做了个揖。

    “我就是您是哪位?”容闳立刻从椅子上坐直在满清官衙里终于遇到搭理他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下官是湘军驻上海派出处的管事也是西学中用会官拜三品游击陈元。”那青年人傲然说道。

    “哦参见大人。”容闳并不是很清楚游击干毛的只知道对方有官职在身只好赶紧行礼:“不知吴大人何时有空?”

    “吴大人就是因为我才约见您的吧。”陈元和身后那个胖子笑了起来剩下容闳如坠五里雾中。

    容闳和陈元谈了一会都是对方问自己答大体就是把自己履历报了一遍陈元喜滋滋的说道:“您真是美国翰林啊我们左宗棠大人就喜欢您这种有才的大清子民特意设立我这个派出处联络四海豪杰!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来来来。下官请容先生换个地方说话。地方你老杨订好了吧?”

    “可是可是吴大人还等着见我呢。”容闳说道。

    陈元和那胖子相视大笑起来。

    半个小时后。容闳被带到衙门旁边地一个酒楼内。大大地雅间。装修奢华。里面早有三四个人在桌子前等着。一见他们立刻起立见礼。陈元依次给容闳引荐:不是官员就是官商身份兼任地。

    “这位您早见过了。杨坊大人。吴大人仰仗地西洋通和钱袋子!”陈元在雅间里才给容闳介绍陪同他们一起来地那个胖子。

    “哎。陈大人。你又拿我取笑了。为国分忧嘛。”那叫杨坊地胖子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握住容闳地手道:“别听陈大人乱讲。我就是个小商人。可没他这么神气!”

    一会有通通通进来7、8个大腹便便地中国官员。有地是水师地。有地缉拿盗贼地。还有师爷。陈元一概亲热地欢迎。然后介绍给容闳。介绍入席。能容纳十几个人地大圆桌一会就坐地满登登地。

    “这群人到底是干嘛地啊?”容闳两眼眨个不停。和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地官员行礼。丝毫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开席了!让他们上菜。”坐在主人座上地陈元举起了筷子。活动活动了筋骨。做了一个杀敌前地预备工作。

    立刻小二们把美味佳肴流水一般端了上来的。看着熊掌、鹿茸、鱼翅、燕窝在场地各个官员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来来来开席前大家先敬我这位美国大兄弟三杯人家是洋人懂洋事我领酒。”说着陈元摘了好像舍不得摘掉的墨镜站起来。对着旁边地容闳举起了酒杯一干到底。

    立刻所有不认识的这些人都站起来朝着容闳举起酒杯容闳的仓皇的站起来在压迫下干掉自己小杯里的米酒。

    很快席间杯盏交错大家都又快又猛的吃喝着。

    “温酒!”有人一声喊这个奢侈酒楼里的伙计立刻冲上来把个小洋油(煤油)炉子放在桌上将盛着酒的铁壶放在小火上加热。

    “哈哈。爽快啊!”陈元笑着坐下。指着那冒着火的小炉子对容闳问道:“容兄弟你们美国人喝酒好啊。有这种洋油炉子加热真娘地舒服!”

    美国何时喝酒加热啊?

    容闳一愣还没说话桌子上一片恭维之声已经想起:

    “陈游击是西洋通啊!”

    “陈大哥学贯中西!”

    “陈哥没想到您不仅是沙场上的勇将更有这西学中用的雅致。”

    陈元慨然享受这些马屁笑得花枝乱颤中他拍着陈元的肩膀道:“容大兄弟你是才子咱们左大人和曾国藩大人喜欢你这种人啥时候跟哥哥回湖南啊?”

    容闳问了不少才明白原来这个陈元是左宗棠派驻在上海的官员专门就是为湘军引进洋枪队和工业人才当然这个工业目前只限于制造洋枪和火药子弹他听闻上海有容闳这个华人学历最高的人后就委托上海道台来找容闳。

    求贤若渴!

    然而在洋务上陈元和容闳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什么也不懂只是个开朗官员好像只知道辨别各地酒菜的好坏不过在酒席上吃喝总是共同的吧陈元显然精于此道酒量也大饭量也大和一酒席容闳不知所谓的官员聊得热火朝天喝得面红耳热。

    但这酒席喝得容闳有点痛苦因为满清官员地酒席明显不同于西洋和大宋酒宴。

    第一个桌子下趴着两条狗!

    不知是谁带来的就趴在下面啃骨头容闳很小心的不敢伸腿怕踢到他们;

    第二个残酒继续倒进桌子里的酒壶里!

    在频频的敬酒中每人也许喝不完酒盅里的酒这个奢华饭店里良好服务的小二们立刻眼疾手快的把残酒倒进中间的温热地酒壶里用洋油加热下次再继续分酒这对于受西洋影响很深地容闳受不了。简直是喝别人的口水啊;

    第三个毛巾太殷勤了!

    酒楼确实好伙计几乎每隔五分钟就端着热水盆分热毛巾给在上海夏天里大汗淋漓地客人擦汗但这毛巾是不分人的用过。伙计就扔到水盆里一拧下次继续用不消一会十几条毛巾就混在一块了容闳当然不想用别人使用过的毛巾擦自己脸就强忍着大汗不擦。

    第四个不停左右给人用他们油腻的筷子为容闳夹菜这让容闳哭笑不得他并不想吃这种“亲密”交流地东西。但别人的热情很快就在他碟子里聚起了一个沾着各位口水的一个菜山。

    吃了半小时后就有人开始抽水烟了整个雅间里乌烟瘴气。对此容闳庆幸的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也抽了起来对着左右两边中国人吹烟以防他们继续给自己用沾着恶心的口水的筷子给自己夹菜。

    这时有个瘦瘦的小个子官员对容闳笑道:“容先生听闻你信洋教也成了美国人不知道你扫墓怎么扫啊?你对着自己祖宗磕头吗?你祖宗也留着辫子吗?”

    这话题激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一类是幸灾乐祸的窃笑。一类则是怕得罪人地不满但两种人都等着容闳解释毕竟这是一个和他们肤色完全相同的美国人。

    “这话怎么这么有侵略性呢?像在香港给洋人下毒的中国面包师说地。”容闳看向那人但这人不是香港所谓的爱清平民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满清低层官员——陈兰彬容闳高的记忆力让他记住了这个鹤立鸡群的所谓大清翰林一个仕途坎坷、面相苦涩的中年人。

    “我要向这群官员传教吗?”容闳微微迟疑但那边主人陈元已经开口了开口就是有点不满的语气。

    “老陈!你在干什么?人家考上了美国翰林自然是美国人!你大清人。人家让你考吗?”陈元一拍桌子吼道。

    陈兰彬一看就比陈元大最少十岁但陈元一开口陈兰彬一愣然后立刻服软了笑了起来:“陈管事我就是好奇看容先生这样子我还以为他父母都是洋人呢。我可没见过中国人研究洋人那一套。”“都是黄皮黑怎么能是洋人呢?洋人婊子我上过!汗毛都是黄的!”陈元有点喝多了。用手指抬了抬容闳下巴。淫笑道:“看容先生多标致啊。”

    容闳有点尴尬的避开同性地性骚扰酒桌上已经吼成一片了:“陈大哥。说说洋人什么样啊?够味不够味啊?”

    在陈元炫耀自己性经历的时候坐在陈元左边的胖子杨坊小声道:“容先生那陈兰彬是科举出身有点目空一切可是现在就那么一个芝麻小官您明白吗?不要理他他这个小子在陈游击手下就是个打杂的角色。你是中国出生的应该明白。”

    这话摆明是好意了容闳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屡屡给自己夹菜的胖子只见他一副招风耳大脑门却是小眼睛一颦一笑都是精明商人做派容闳放下雪茄不再朝他吹烟他问道:“杨坊先生做什么的啊?”

    “我宁波人以前就在上海做买卖买办也做过现在放贷做钱庄!我喜欢洋人我会说英语的!我也喜欢美国人我女婿就是美国人!”杨坊十分健谈人家一问立刻识相的把自己简历交代了很好相处地样子。

    听对方女婿也是美国人容闳竟然好感大盛这种人总不至于像同胞一样朝自己投石子吧立刻攀谈起来很快容闳就知道杨坊其实很有钱而且相当于是上海道台“外交大臣”的作用和他关系很好这次来就是看看容闳能不能符合左宗棠大人的期望作为一个中西贯通的角色进入他的幕府左宗棠和曾国藩在被海宋在江西打得满地找牙后深刻体会到儒家忠义也吼不过巨炮洋枪都不得不寻找西洋人才了。

    不过两人交头接耳没多久那边陈兰彬鼻子冷哼一下满脸堆笑。吐出口里的半片鲍鱼给脚下王大人的狗抬头问道:“容先生听闻您是从香港来的您去过伪宋的广州吗?现在都说伪宋就是完全投降洋人了洋人帮助他们打仗您怎么看?”

    这问题倒没有**裸地表现出他仇视容闳地心。相反激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上海的各路官员都怕伪宋这只造反军因为他们不是简单地造反咸丰而是凭着洋教和洋人出现越来越紧密的勾结关系伪宋到底是农民逆贼还是宗教汉奸这个问题其实反应了斗争实质作为满清精英阶层的官员对这个都十分敏感前者不过是凌迟的问题后者就涉及到模拟和洋人来次大战了像十年前一样。

    “这不是问我通敌谋反罪吧?”容闳暗暗地想。但他是美国人上海这个地方因为长官怕洋人倚仗洋人对抗太平军。所以对洋人还是很惧怕的这种认识让他胆气壮了很多他说道:“我去过广州那里洋人很多但洋人不会掺和我大清内战大英大美都说过了至于法国人他们也是皇帝体系拿破仑三世说了算。但是他们和大宋的和平条约也只是在大宋受到攻击时候要互相帮忙也就是说这是虚的具体的要看战争展。”

    这话显示出一个满清官员不理解的美国学士的水平了牵扯到外交了立刻满桌子的官员互相交头接耳满脸的畏惧之色靖粤大营在伪宋虚弱地时候出击但换来的仅仅是各路人马被少数洋人阻住。主力绕典被前后夹击的海宋洋枪队差点屠灭掉现在附庸国安南和咸丰已经音信不通了在大宋**裸地武力威吓下阮氏王朝把咸丰的圣旨扔在一边了。

    这时候主座的陈元猛地一敲桌子吼道:“什么伪宋?那些短毛贼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当年和左大人深入长毛沦陷区广州一路用少林童子功手刃百十个短毛贼连长毛皇帝赵阔见了我都满地乱滚他们就是个屁!”

    “什么?您也去过广州?见过那赵阔?”容闳倒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满清官员竟然也深入过广州。这惊异让满桌子的官员十分满意七嘴八舌的朝容闳说着陈元大人当年多么英勇。勇探龙潭虎穴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坐到这种高位上。

    陈元得意洋洋的亲自给容闳说道:“当年我和左大人深入虎穴在总督府附近的花园遇到长毛头子赵子微视察这家伙也是横惯了竟然乔装后鱼服出现在洋人花园里我们三人和他们狭路相逢当时我满脑子只有咸丰大帝那温暖的笑容看到这匪徒我怒不可遏当即掏枪便打一手一支左轮左右开弓你也知道广州军火奸商到处都是他们不禁军火和长毛精锐血战竟日打死地长毛尸横遍地奈何长毛头子赵阔命大两个侍卫连续跳起来挡住他我左一枪打在第一个侍卫胸口我右一枪削掉第二个侍卫天灵盖第三枪长毛头子趴在地上了。这时候长毛大部队到达我和左大人边战边走第二天我们就逃到香港坐船来上海了。妈的要是那家伙不是有两个丧心病狂的死士我就手刃长毛头子了!哼!”

    听着这番精彩之极的讲述容闳手指头差点让雪茄烧了“这是真是假啊!为啥我不知道啊!”

    “真的!陈大人就靠这次侦察立了大功啊!”桌子上其他官员纷纷捶胸顿足的叫道接着纷纷起立:“来我给我哥敬一杯。”

    “大哥咱们是老乡为啥我就不如你厉害呢?”

    “弟弟老兄倚老卖老你小子手上功夫好、床上功夫也好!妈的老兄的酒你得喝!”

    酒喝不少了满清官员也不再像开始时候凭身份互相客气了而是开始称兄道弟了。

    满脸笑容的陈元喝得却是在场地位最低地一个小官的酒那是个和陈元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举着酒杯走到陈元面前噗通一下跪下高举酒杯过头叫道:“陈大人!今天下官看到您就好像看到我爹爹他武功精湛侠义心肠。忠君爱国!然而我和父亲相隔遥远所谓上司比爹都亲今天下官就把您当成我的亲爹爹了儿子的酒您一定要喝!”

    “好好好!你爹爹我不敢当但冲你这一跪!我喝了!”兴高采烈的陈元接过小王的酒杯仰头干了。

    “小王。必然很快高升虽然他就是个农民出身进来这湘军上海西学会没有后台但这小子懂事。”杨坊在容闳耳边解释道。

    但那边中年人陈兰彬看着年纪轻轻的陈元得意忘形地喝酒他恨恨地一口把杯中地酒干了心里却痛骂:“***马屁精!鬼信你敢射击长毛皇帝!不是左宗棠那只落水狗又爬上来了容得你在西学会嚣张吗?什么世道?!老子堂堂翰林竟然让你一个丘八呼来喝去!”

    不过虽然他咬牙切齿但脸上却笑道:“陈大人啊是不是缺点什么啊?”陈元一愣。猛地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脑子!上姑娘!”

    很快酒楼雅间里进来一群妖娆地歌女开始吼着嗓子唱了起来。唱了一会又坐在客人中间劝起酒来。

    “小兰小芳、小楼这位是正主哦!”陈元指着容闳笑嘻嘻的称呼着美女地小名看来对她们异常熟悉。

    立刻容闳被一群美女包围了他尴尬的推辞着美女的骚扰把塞进自己嘴里的四根点燃的雪茄依次拔了出来。

    “容老弟果然是读书人。脸红了啊!”陈兰彬大笑道顿时满酒桌的官员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陈元拍着胸脯对容闳说道:“弟弟你赶紧给左大人和曾大人写信我给你转达哥哥我保证你只要你给湘军组建了洋枪队和工厂到了长沙吃香的喝辣的我们长沙妹子比上海小妞漂亮多了!你想要几个要几个!任你挑!”

    “容弟。宝顺洋行董事斯宾逊先生是我老友他给我推荐你我给你推荐湘军他的眼光不会错地你赶紧写让陈大人给你转达。以后当了官飞黄腾达别忘了我和你陈大哥就行了。”杨坊笑道。

    容闳才知道现在说到正事啊但他正被好几个歌女缠着。满脸通红。哪有脑筋想***什么湘军不湘军的啊!更何况两个不请自来地大哥了。

    “洋人那套厉害!但咱们祖宗那套不能丢!哎总算找到我弟弟这种中西贯通的人才了。西学为用中学为体!曾国藩大人说的真是经典!我都在上海呆了多久才遇到?肚子都长褶子了!”陈元大笑着撩开衣服给大家看他鼓起来的大肚子:“我算不辱使命啊!”说着一拍容闳的肩膀大叫道:“哥哥我命令你今晚就写!立刻写!来大家为了我这个美国人弟弟干一杯!为了西学为用中学为体干一杯!为了大清的万世江山干一杯!”

    但大家酒杯还没碰到一起门出一声破碎的巨响酒席上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酒桌下的狗也站起来朝着门口狂吠起来只见雅间的木门扭曲着朝一边无力地歪去木板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在这破碎之中走进来是两个洋人不折不扣的洋人。

    走在后面的那个洋人叼着半截雪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屋里的官员他褐色头个头很高皮肤雪白嘴角带着嘲笑般时刻朝上抿着

    而走在前面的一个身材很矮和平常中国人差不多高但那吃肉养出来的肌肉鼓胀在手臂和腿上一团团的肌肉上血管霍霍的跳着好像随时都会爆炸掉身材好似一个会走路地被绳子勒着的方形炸药包而那披散在脖颈上的金好像狮子的鬃毛一般在风里飘散大嘴巴狰狞的闭着一双蓝眼珠散着凶光一进屋就带着一团爆裂杀气。

    一时间这酒宴上静寂无声连歌女怪异的嚎叫都不由自主的停掉了大家都看着这两个洋人那两人也在打量着他们。

    “杨坊!”那金洋人猛地握紧拳头张大嘴巴瞪大眼睛膝盖微曲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叫容闳第一感觉就是捂住耳朵这嚎叫简直要冲倒自己。撕裂屋顶。

    在这撕心裂肺的嚎叫中满屋子地中国人浑身一震但后面地高个洋人却冷冷一笑殊不以为意。

    这时候容闳身边的胖子杨坊惊恐地摁着胸口绕过满桌子的人。几乎是跑着到了这金狮子地面前满脸冷汗的说道:“姑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为什么我的军饷还没到?!!!!!!”那金狮子怒视着和他一般高的杨坊鼻子都挤成一团了出大吼容闳怯怯的产生了幻觉——杨坊的辫子都被这吼声吹得飘了起来。

    “马上到!马上到!这不还得核计李三那会计地账目嘛。”杨坊哆哆嗦嗦的说道。

    “ht?”金狮子一瞪眼接着吼道:“我的士兵在流血!你居然***还要核计账目?”“再等三天!三……”杨坊胆战心惊的叫道。

    但迎接他的是狮子的咆哮:“三天?!!!!!!!去死吧!我的士兵流血就需要军饷!为什么要三天!你们这些该死的满清痞子和鞑靼官员(洋人称呼满清官员)!!!!!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在遭受叛军地猛攻?我们在保护江浙!我们在保卫上海!我觉的我愤怒得都要窒息了!我都要窒息了懂不懂?!!!!!!”

    “华尔先生我不知道您要窒息了但您如果不松手您老丈人要窒息了!”陈元胆战心惊的跑到两人中间。伸手去拉那双长满毛地大粗胳膊。

    这双坚实的手臂正掐着杨坊的脖子玩命的摇着后者已经两眼翻白。就差口吐白沫了。

    “滚开!”华尔一把把这个游击推了个驴打滚在桌子下狗的狂吠中他单手掐住杨坊的脖子满脸狰狞的吼道:“军饷什么时候能到?!!!!!”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王扶起他干爹朝着华尔吼道:“赶紧放开杨大人!这里都是官….”

    话音未落那双蓝色眼睛闪着凶光立刻盯住了他接着就是一拳打在农民子弟小王的脸上顿时这孩子飞了出去。

    “你他妈地疯了!我是衙门的!下面就是官衙。我立刻就把你…….”一个官员惊恐的跳起来打抱不平实在没想到上海居然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洋人。

    “ht?!我简直要窒息了!”华尔嚎叫一声扔脱了老丈人两手扯开自己胸前洋装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接着转身朝这个官员扑来再一拳把这个衙门中人打进了嚎叫着四处乱逃的歌女群里。

    接着华尔又揪住第三个官员他的拳头就在这满清官员的眼前晃着。大吼:“你***是什么人?衙门地人?还是吴健彰的人?”

    “我?”那官员魂不附体今天不过是来吃湘军的免费晚餐的谁想遇到这个杀神他满脸流汗浑身抖颤抖着说道:“我是过路的…….”

    “滚!”华尔把那“过路的”扔到座位上扫了一眼满座魂不附体的官员们又扑回老丈人摔倒的地方单手掐着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后者因为刚才华尔窒息而正剧烈咳嗽呢。现在又被提了起来面前是他女婿恐怖的大眼睛。和咆哮着地嘴

    “我洋枪队地兵饷什么时候到?!!!!!!!!”华尔咬牙切齿道。

    杨坊两手死命的挣扎推着脖子上地那只长满毛的大手他艰难的咳嗽了一声用紫的嘴唇叫道:“马…上…….”

    “那就赶紧给我去拿钱!”华尔一手握住老丈人的脖子就这样拖着他朝门外走去旁边坐在休息位置上的白其文冷笑着吐出一口烟圈跟着老板和他丈人朝门外走去只剩下满屋狼藉的湘军西学会酒席。

    “其实我一个人能打他三个!”陈元咬牙切齿道:“也不过就看这个大清混蛋是左宗棠大人相中的人。”

    “大清混蛋?”容闳战战兢兢的指着破碎的门问道那里出去的明显是两个洋人啊。

    “美国领事都逮住他了因为组织洋枪队要吊死他!他可不如你人家加入大清国籍了美国法律审判不了结果被美国领事放了!还算忠君爱民。”陈兰彬这时候都不忘讥讽容闳。

    “妈的!”陈元一拳擂在桌子上吼道:“拖欠几天军饷怎么了?老子湘军军饷根本就不的!他洋人就这么吊啊!**洋人!”

    陈元说完之后是满屋子寂静没人再有食欲了本来是被陈元叫来蹭西学会的酒席这***什么事啊。

    “今天招待不周就这样的兄弟对不住大家了。”陈元悻悻的对容闳说道接着叫来伙计道:“记在湘军账上。”

    晚上容闳带着一大堆湖南特产回到了住所他两个洋人朋友正巴巴的等着他呢。

    “上海道台找你什么事?”

    “不是上海道台是湘军想学习西学。”容闳哭笑不得的说道。

    “那聊到现在?”

    “不是就一个湘军的人找我然后12个人陪着我们吃饭……”容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大清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