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平对这个出手相助的黑衣人也是充满好奇。今晚如果不是此人,自己凶多吉少。

    但是自己在危难之际却自顾逃命,陈希平此刻心里有些忐忑,怕黑衣人因此生恨。迁怒之于他。

    让陈希平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黑衣人对刚才陈希平所为并没有生气。反而勉励陈希平。

    “今日受挫不必气馁。你以后要刻苦修炼十二魔相,才能确保自己安全。天时候大功告成,那个白衣人也未必是你对手,更别说赵茸了。”

    黑衣人哪里知道赵茸就是吴桐雨的传人。

    陈希平一听这话心里安稳了,他问黑衣人。

    “你是谁?为何救我?”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

    陈希平也是个聪明人,黑衣人不愿透露身份,他也就不再问。先前那个白衣人连毁他两个“魔相”,让陈希平此刻都心有余悸。

    “那你可知道那个白衣人是什么来历?”

    黑衣人摇摇头,他也很困惑。居然能和他力拼一场,放眼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但是他却难以勘出白衣人的来历。

    而“月亮娃娃”在关键时刻出现,还帮助白衣人对抗他,这让他有心里生出不安。

    看来很多事情,并非在他掌控之中。

    黑衣人对陈希平说:“你快走吧。记得以后定要收心,少沉迷享受,苦修十二魔相。你不能辜负你父亲的苦心。”

    黑衣人说完化成赤色光焰而去。

    赤色光焰一直飞到上次沈伊美和崔连朝约见的那间破旧小庙。

    光焰投入小庙,化成人形。

    庙里已有一个人等在那里。

    那人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发出荧光。隐约可见他的身形的轮廓。

    黑衣人对那人说:“今晚多亏了你暗中相助,我才能脱身。”

    原来黑暗中的人就是施放万千光点攻击“月亮娃娃”,造成机会让黑衣人脱身的人。

    那人说:“那个白衣人是谁,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竟然能和你抗衡!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说:“此人不是我魔族,是人。人能把武功练到这样境界,也只有百年前的‘夜雨魂’,但是他们早都死了。我真看不出这个白衣人是什么来历。”

    “会不会是端木族和夏侯族的人。他们是两大武族。对武痴迷,也许有人把武功练到了这个地步。”

    “不像。”黑衣人摇摇头。“夏侯族虽然武功都不弱,但是还出不了这样的人物。虽然端木族出了个端木措。但是今晚的白衣人绝对不是端木措。”

    “唉,”黑暗中的人叹了口气说:“原本好好的计划,结果八年前楚湘这个环节出事。现在又冒出这么多厉害角色。连这个‘月亮娃娃’都开始和我们作对了。”

    “你对我们的大计没信心了吗?”

    “但是现在楚湘已死。没有楚湘,我们就杀不了他。计划恐怕……”

    “我知道你怕他。但是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你何必杞人忧天。”

    “但是楚湘已死。”

    “你认为楚湘真那么容易死吗?”

    “难道他没死?”

    黑衣人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岔开话题。

    “这次屠魔会局势大乱,对我们是个机会。一切按计划行事。还有,那个乐哥。你要派人查出他行踪和底细。我感觉这个青年人有来头。”

    黑衣人又嘱咐了些事,然后又化做一团赤焰离去。

    ……

    楚湘和沈伊美劫持着胡远山离开白马镇境域,已过亥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也不断在空中炸响。很快大雨从苍穹倾泻而下。四周漆黑如墨,路上越来越泥泞不堪。马车艰难前行,马匹也嘶鸣着不愿再走。

    楚湘只能用力用鞭子抽打着马,强行让它继续向前。

    沈伊美探出身子说:“相公,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避雨。”

    楚湘说:“老婆啊,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再往前看看有没有人家。这鬼天气……”

    夜路险恶,沈伊美要出来陪着楚湘,楚湘不让,怕她淋湿,让她在马车里呆着。

    沈伊美看着浑身湿透的楚湘,大雨如鞭一样抽打着他,而他却让自己在车里呆着,怕她淋雨。

    她怔怔看着他的脊背,随着挥动马鞭而抽动。发达的背肌清晰可见。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升起。在这个寒冷的雨夜,心中却温暖如春。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这是一个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甚至去死的男人。

    沈伊美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见楚湘时候的幕幕场景。脸上不时露出笑意。

    就这样的恶劣的天气,还有人在雨中赶路。他们碰上不止一批。有两批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沈伊美告诉楚湘,刚才经过的是魔灵殿的人。让他路上小心些。尽量不要招惹这些雨夜赶路的人。

    看来各殿的高手已开始朝白马镇集结了。来的真快。

    到时候各殿的人集结完毕,一定会对白马堂发起毁灭性打击。楚湘很为赵茸担心。

    又朝前走了一段,一道闪电划过。借着这短暂光亮,楚湘看到前方路北边有一片林。楚湘就打马离开官道。准备去林中避雨。

    走了约摸二里,马车进入林中。

    进入林中楚湘又发现东北方向似隐约有灯火光亮。

    楚湘让沈伊美看着胡远山,他下车施展轻功前去勘探。

    随着越来越近,原来前方是一座大山。山麓下有几户人家。灯火就是从人家发出。

    其中一家宅院不小,似大户人家。院里传出狗吠的声音。

    楚湘折回去打赶着马车来到这户人家门前。

    院里几条狗吠声更大了。

    楚湘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糟老头子提着灯打开门。

    楚湘尽量装作成普通汉子,他对老头说:“大爷,我舅舅病重,我和老婆带他去白马镇花家求医。急着赶路,没想到突遇大雨。我们想借个地儿避避雨,你就行行好吧。”

    老头突然裂嘴而笑。露出一嘴黑黄尖利的牙齿。

    “小哥,算你运气。我家夫人是个积德行善之人。只要有人相求,一定尽力相帮。你们快进来吧。”

    老头又叫道:“顺子,快帮客人把马安顿好。”

    一个二十多岁尖嘴猴腮的青年打着油伞出来。

    沈伊美和楚湘把被封了经脉的胡远山搀扶下马车。

    顺子牵着马去安顿。

    老头引领着把三人带到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

    “三位,你们就凑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些吃的来。”老头儿出门时候又似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说:“我们夫人喜好清静,三位不要乱走动。”

    老头儿走后,胡远山开口说:“此处不对劲儿。”

    “哦,”沈伊美饶有兴趣问。“哪里不对劲儿。”

    “深夜有人投宿,不盘问清楚来历,还很热情周到。既然他们夫人好清静,又何必留人住宿。”

    沈伊美说:“不亏是老江湖啊。”

    楚湘对胡远山说:“你只管老老实实做我们患病的‘舅舅’,其他事情我们自会应付。”

    胡远山说:“我只是提醒一下二位,省得着了道,让贫道也跟着受牵累。”

    这时候突然响起猛烈的敲门声音。还有人大声喊叫。

    “快来开门,我们要避雨!再不开把你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