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筱兰这样恬不知耻大喇喇地提出复婚,朱朝阳觉得太讽刺了。这婚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真当是儿戏呢!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直接开怼。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了?”朱朝阳明面关心,暗里嘲讽,“是不是怀孕把你脑子烧坏了,拉低了智商?”

    “我脑子没有坏。”周筱兰说,“你跟她肯定不会幸福的。”

    “幸福不幸福,不是你说了算。”朱朝阳道,“再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是好好地当你的袁太太吧。”

    “朱朝阳,你莫装了,你是不爱她的。”周筱兰说,“这个世界上,你只爱两个女人,一个是夜静宁,一个是周筱兰。”

    听周筱兰又提起夜静宁,又在揭他心底的疮疤,心里又气又恨。

    “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点?”朱朝阳嘲笑道,“凭什么说我就爱你呢?”

    “难道不是么?”周筱兰问,“是谁让你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的?是我!是谁给你生双胞胎儿子的?也是我!”

    “是的,我承认,在我最低落的时候,你走进我的生活,的确给了我灰暗的生活一丝亮色。”朱朝阳说,“也感谢你给我生了对儿子。但是——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一定就会爱你。”

    “不爱我?”周筱兰说,“不爱我就把公职辞了,天南海北地带我到处跑,帮我去追逐我的梦想?”

    “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朱朝阳说,“我只是你的经纪人而已。我带你到处参加演出,参加比赛,是要你产生利润的。这跟爱不爱的有什么关系?”

    “什么?”周筱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朱朝阳对自己的爱都是伪装出来的,“你原来口口声声的爱我爱我,都是假话?”

    “你相信呢,就是真话。你要怀疑呢,就是假话。”朱朝阳说,“人与人之间不过如此。”

    “这么说,你仅仅是利用我而已。”周筱兰悲愤地说道,“亏得我还屁颠颠地跟着你到处跑。我还以为我找到了真爱。原来,你连那个厨子都比不上。”

    “你拿我跟一个厨子比?那不是太贬低了我吗?”朱朝阳笑道。

    “贬低你?”周筱兰嘴角浮出嘲讽的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的狭隘和自私!”

    “现在看到了也不迟啊。”朱朝阳说,“反正我们已经是离了婚的陌路人。我是怎样的人,你是怎样的人,都没有关系了。”

    周筱兰恨不得上前打朱朝阳几个巴掌,但是她还是强力地忍了下来。

    “朱朝阳,你真的决定要跟韩红梅结婚吗?”周筱兰说,“尽管你不待见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韩红梅真不是你的菜,你会后悔的。”

    “怎么就见得我会后悔呢?”朱朝阳笑道,“少年夫妻老来伴。我没有了少年夫妻,至少要找一个老来伴吧。她能照顾我,照顾两个孩子就行了,我又何必苛求太多。”

    “朱朝阳,你以前的理想呢?全部都没有了?”周筱兰有些伤感,“你不是说要在音乐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的吗?”

    说到音乐,到底还是触动了朱朝阳心头的隐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音乐?音乐能当饭吃吗?”朱朝阳言语充满讽刺,既是讽刺周筱兰,也是讽刺自己。

    “老朱,你真的变了。”周筱兰不无伤感地说,“原来你是那么的朝气篷勃,现在却是那么的老气横秋。”

    “老气横秋?”朱朝阳说,“我都几十岁了,还不老气横秋?我又不是小年轻。”

    “唉,我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现在变得我一点也不认识了。”周筱兰说,“看来,你跟韩红梅已经很般配了。”

    “谢谢你的夸奖。”朱朝阳说,“也请你祝福我的第三次婚姻吧。”

    周筱兰伤心极了,原先的心目中的高大伟岸、才华横溢的朱朝阳的形象,瞬间就崩塌了。她伤心,不是在于不能和朱朝阳复婚,而是在于她的音乐道路上,再也没有同行者,她会变得越来越孤独。

    看到周筱兰蔫了吧叽地回到家,袁满感到十分好奇,也有些同情周筱兰。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啊?”袁满问。

    “他妈的朱朝阳,老子跟他提复婚,他还不干哦。”周筱兰气哼哼地说。

    去跟朱朝阳提复婚?周筱兰的脑袋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啊?袁满想到一个词——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朱朝阳提复婚很不可思议啊?”周筱兰像是看穿了袁满的心思。

    “是有点。”袁满说,“老朱不是已经有了个女朋友了吗?你怎么又去搅和了呀?”

    “我跟我说过,老朱和那个女的不可能成的,就算成了,他们也不会幸福的。”周筱兰很是笃定地说。

    “不见得吧。”袁满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什么什么水,冷暖自知。”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周筱兰补充说。

    “对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袁满说,“老朱幸不幸福,你又何必操心呢?”

    “我不是嫉妒他们哈。”周筱兰说,“我只是担心我那两个儿子,不知道那个女的待他们好不好。”

    一说到担心儿子,袁满就无法接上话茬了,一时间就沉默了。

    “你说,一个后妈,能真对我儿子好吗?”周筱兰喃喃地说,“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我看她对那两个孩子还挺好的啊。”袁满说,“那天神情很紧张的啊。”

    “是吗?我没有觉得!”周筱兰说。

    “那是因为你是亲妈,你总觉得别人都不把你的儿子当回事,除了你自己。”袁满说,“其实后妈也有当得很好的。”

    “你是说赵薇吗?”周筱兰问,“你还是念念不忘赵薇啊。”

    “我不是说她啊。”袁满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在我面前又何必隐瞒和伪装呢?”周筱兰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懂啊?”

    “好吧,既然你非要说是赵薇,那我就承认我刚才拿她举例吧。”袁满说,“你难道要否认她对舟舟的好吗?”

    “她对舟舟好,我一点也不否认。”周筱兰说,“如果不是打心眼里爱着舟舟,她不会为了救舟舟和你离婚的。”

    “就是说嘛。”袁满说,“后妈也有好后妈,你不要怀疑所有人。”

    “反正我就不相信那个叫韩红梅的女人。”周筱兰说。

    “我在想一个问题。”袁满说。

    “什么问题?”周筱兰问。

    “你是不是在吃她的醋啊?”袁满问。

    “我吃她的醋?”周筱兰不屑地说,“她也配?”

    “你是不是对朱朝阳还心存幻想啊?”袁满问。

    “算是吧。”周筱兰也不隐藏心中所想,“主要还是担心两个娃娃。”

    “那你的打算是?”

    “你的意思是问我是不是还要离婚?”周筱兰说,“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的。这婚,我离定了!”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袁满有些窘迫地说道。

    “你那点小心思,得了吧。”周筱兰说,“等娃娃的病情好点了,我就跟你去民政局。”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袁满嗫嚅道。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周筱兰问,“你到底是想离呢,还是不离?”

    又是难以回答的问题。袁满过索性装莽了,再不跟周筱兰东说西说,自顾自地玩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