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穿刺的肝活检检查结果要五天后才能拿到。这五天里,袁满都是心情忐忑。赵薇虽然脸上带笑,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的紧张。她也害怕万一袁满真得了肝硬化或者更严重的肝癌,该怎么办?想都不敢想,但又不由自主地在想。另一方面,还要在袁满面前故作轻松,要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其实做活检检查,现在也用不了五天就出结果了。那主要是看检查的人数多不多。袁满是在四天后就拿到的结果。

    严医生来查房时,袁满惴惴不安地问,“严医生,怎么样?”

    “还好吧。”严医生说,“肝硬化没有检出。但是你的脂肪肝很厉害了,还有alt和ast都非常高,hbv-dna的量也大,这也不太乐观哦。”

    “什么意思啊?”袁满很是惊恐,严医生怎么从不带来好消息啊。

    “就说你肝炎的病程有些急了,”严医生说,“有向急性肝炎发展的可能性。”

    “怎么会这样?”袁满问。

    “还是喝酒、过度劳累这些引起的吧。”严医生说。看了一眼赵薇,又说,“房事不节制啊,熬夜啊什么的,都会影响你的病情。”

    “那我以后真不要碰酒了。”袁满保证说。

    “最好能做到这一点吧。”严医生点点头说,“不要说乙肝病人不能沾酒,就是正常人,酒也要少喝。”

    “那怎么搞?”袁满问。

    “什么?”严医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我这病怎么治啊。”

    “先住院啰。”严医生说,“alt、ast和hbv-dna都要想办法降下来。”

    “对了,我们发现你体内的乙肝病毒已经对阿德福韦酯已经产生了耐药性,你可能得换药了。”

    “换什么药啊?”袁满无奈地问。

    “拉米夫定或者恩替卡韦吧。”

    “都是贵药。”袁满无奈地对赵薇说。

    “管它贵不贵哦,最主要的是要能治你的病。”赵薇说,“钱不要焦,我们都有手有脚的,慢慢挣。”

    袁满拉过赵薇的手,抱歉地说,“只是苦了你了。”

    “苦什么哦苦。”赵薇说,“莫说这些没用的。把病养好再说。”

    就这样吧。

    “对了,忘了跟你说。”严医生又对袁满说,“前两天你检查出来门脉高压,现在排除了是肝硬化引起的。但我怀疑是胰腺囊肿引起的。这样吧,我给你按排胃肠道钡剂造影或者插管,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于是袁满又被抽了一管血,以检查血清胰蛋白酶和血浆抗凝血酶。然后又去影像科进行腹部的平扫,做了胰管的造影和胃肠道钡剂造影。

    钡造影,完全是一件不可描述之事。

    胃肠道钡造影,也就是钡灌肠。就是从菊花处插进一个肛管,灌入硫酸钡剂,再通过x线检查,诊断结肠肿瘤、息肉、炎症、结核、肠梗阻等病变。

    做这个钡造影,菊花被摧残不说,还要忍饥挨饿。是这样的:

    造影前2天不要服含铁、碘、钠、铋、银等的药物。这还好说,不服这些药就算了呗。

    造影前1天不宜多吃纤维类和不易消化的食物。这个也能忍,喝稀饭成不!

    造影前1天晚上,吃少渣饮食如豆浆、面条、稀饭等。靠!连续第二天吃稀饭了,袁满快饿得没有囊气了。

    造影当天早晨禁食,包括开水、药品。麻痹!已经喝了两天稀饭了,已经很饿了,还要不吃东西,简直要命!

    最后,检查前排空大便,并做清洁洗肠。卧槽!肚子里神马也木有了。

    袁满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小星星,终于把这个做完了。结果,钡造影白做,因为胃肠道神马也木有!

    还是腹部平扫和血清检查出来,袁满的门脉高压是由胰腺真性囊肿压迫引起的。但是,这个囊肿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还需要做穿刺活检。

    我日!怎么又是穿刺啊??袁满很想骂娘。

    怎么办呢?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给赵薇一个交待,只有做呗。

    像蜜蜂蛰一下而已。袁满安慰自己。只不过又要在床上躺一天,又要劳烦赵薇帮他撒尿了。

    结果显示,袁满的胰腺真性囊肿是良性的。唉,挨这一针还是算值得吧!

    因为摆哥那餐馆的生意太好了,袁满每天都忙得很。而医生又一再告诫他,不要过度劳累,最好是卧床休息。所以,赵薇就劝袁满辞职算了。

    “辞职?”袁满说,“辞职没有收入,娃儿怎么养?房贷怎么还?”

    “你的身体最重要!”赵薇说,“不还有我的嘛。”

    “我日,你能干什么哦?”袁满语气轻蔑地说道,“难道你又要重操旧业?我跟你说哈,你不要再去给别人捏脚了哈。”

    “你把我看得这么差劲哦。”赵薇不满地道,“我除了洗脚,就什么也不会了?我跟你说,老子炒的菜不得比你差。要不然我们自己开家馆子。”

    “跟人家帮忙都说劳累了,”袁满没好气地说,“自己开馆子不是更累?”

    “那我去帮馆子。”赵薇说,“我还不是可以当厨师。”

    “你从来都没有去馆子做过,谁敢请你当厨师哦?”袁满说,“厨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怎么办?”赵薇哭丧着脸问。

    “不怎么办。”袁满说,“我还是去摆哥那里上班,你还是在家带儿。”

    “毛线。”赵薇说,“就耽误我一个人在家里带儿,好划不来哦。”

    “那怎么办?”袁满说,“儿总要人带噻。再说,现在儿子亲你得很。”

    “叫你妈来带,好不好?”赵薇问。

    “谁?”袁满没明白赵薇口中的“妈”是指的谁。

    “你丈母娘或者你妈。”赵薇说。

    “丈母娘?那是前丈母娘了。”袁满说,“妈这边,大嫂不一定会放人。”

    “你大嫂这么霸道啊?”赵薇问。

    “结婚那天你没有看到吗?”袁满问,“好会打小算盘的人。”

    “不是说我瞧不起农村人哈。”赵薇说,“本来我自己也是农村人。但是,你大嫂的确是够极品的。也亏你妈和你在哥能忍哦。要是我的话,老早就拉爆了。”

    “也不能这样说她。”袁满说,“我哥残废了,还不是靠她在养。”

    “算了吧。”赵薇说,“你哥残废之前挣的钱呢?残废后赔的钱呢?还有一年卖橙子一二十万的钱呢?还不是进了她的口袋。”

    “不能这样说吧。”袁满说,“毕竟他们是两口子。”

    “我也没有说什么。”赵薇说,“我就是觉得你大嫂太精明了。”

    “那也管不了她哈。”袁满说,“我们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她那两个娃娃都大了,大的都在读初中了,小的也五年级了。为啥还离不开你妈?”赵薇说,“还在说要你妈来招呼两个儿。”

    “她还不是想妈给她做家务,她自己好去打麻将。”说到这里,袁满也有些气恼了。

    “是的么。”赵薇说,“我可提醒你哈。你妈年纪大了,血压又高了,再这样不辞辛劳地给大嫂做事,我怕哪一天冲了的话,就麻烦了。”

    “这事我得跟大嫂说一声。”袁满醍醐灌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