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进来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前两天结婚,喝了点酒。”袁满说,“又进来了。”

    “你才结婚啊?”梅老头奇道,“你们都谈了好几年朋友了吧。”

    “啊,那个已经离婚了。”袁满说,“这是第二个了。”

    正说着,赵薇给袁满带午饭来了。

    袁满就给梅老头做了介绍,“这是我伙计赵薇,这是梅老师。”

    “嚯,大明星哦。”梅老头打趣地说。

    “梅老师说笑了。”赵薇笑道,“大明星是那个,我不是哈。”

    “袁满,你好福气哦。”梅老头艳羡地说,“几年不见都结两道婚了。”

    “么子好福气哦。”袁满说,“缘分缘分。”

    赵薇服侍袁满吃完午饭,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她说最近这段时间都好困,想回去休息休息,然后去接儿子。

    等赵薇走后,袁满和梅老头吹起了誇誇。

    “你搞么子离婚了呢?”梅老头问。

    “一言难尽哦。”袁满叹道,他还不想把周筱兰给他戴绿帽子的丑事告诉梅老头。

    “你外遇了?”梅老头问。

    “外遇”总比“戴绿帽”要强,袁满也就笑着点头承认了。

    梅老头不说话了,似乎他对出轨这件事有些反感。当然,对于他们这种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的老人来说,是瞧不起这些搞外遇闹离婚的人的。

    冷场了,很是尴尬。袁满本想闭目养神的,但梅老头又开口了。

    “你这回是怎么了?”梅老头问。

    “结婚那天喝了点酒。”袁满说。

    “得了这种病,烟酒都要戒了啊。”梅老头语重心长地说。

    “没办法啊。”袁满无可奈何地说,“都是亲戚朋友来参加婚礼,不喝不得行啊。”

    “再推不掉,也不能喝。”梅老头说,“自己身体要紧。大不了把自己得的病昭告天下。”

    “哪个得了这种病不是竭力隐瞒,还昭告天下!”袁满说。

    “瞎子在晚上为什么要手拿一支点燃的蜡烛?”梅老头问。

    “不知道啊。”袁满也感到奇怪,“他又看不到,为啥要点一支蜡烛呢?难道是给别人点亮,学**做好事?”

    梅老头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呢?”袁满问。

    “那是他怕被别的人撞到了。”梅老头说,“不管点不点蜡烛,瞎子都看不到。但不瞎的人看得到啊。有蜡烛照亮,其他人就可以看到瞎子了,就不会撞到他了。所以,他在黑夜里点蜡烛,并不是学**做好事,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理倒是这个理,可跟我们的病有么子关系?”袁满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看来你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梅老头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把自己的病告诉别人,也是在保护自己啊。”

    “保护自己?”袁满苦笑道,“别人知道了,都吓得跑光了。还是对自己好,保护自己?”

    “怎么不是保护自己呢?”梅老头说,“不了解的人肯定要吓跑。了解的人呢,他们就不会逼你喝酒了,你也不用到医院来了。对不对?”

    “这个还是有很大的风险在里边。”袁满说,“毕竟真正了解乙肝这个病的人太少太少了!”

    “上次在我们餐馆,有人无意透露出我有乙肝,客人都被吓走了。而且有些人拿这个当借口,不结账就走了,害得老板损失了好几百块钱。”袁满以上次和朱朝阳打架的事为例,来支持他不暴露病情的观点。

    “你没有办健康证?”梅老头问。

    袁满摇摇头,“我们这个办不到健康证吧。”

    “得了乙肝,的确是不能干餐饮。”梅老头说,“但《食品卫生法》好像是说肝功没有受损的情况下,是可以办健康证的。像我们经治疗,肝功恢复后,应该可以办健康证了。”

    “什么叫肝功受损?”袁满问,“肝功受损,是不是就是像我们这样得了肝炎?”

    “看来你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的病情嘛。”梅老头说,“连肝功能受损都不知道。”

    袁满嘿嘿地笑道,“生病了嘛,住院就只能听医生的咯。我操那那个心干什么?”

    “肝功能受到损伤,不光是得乙肝这一条路径。”梅老头说,“但是一般hbv-dna,也就是乙肝病毒的复制量在10的3次方以下,就不具有传染性,就可以办健康证,从事餐饮行业。正常人是10的2次方。超过10的3次方,就要进行治疗。”

    “医生说我的病毒复制量还是很大的。”袁满沮丧地说。

    “那肯定的么。”梅老头说,“你自己都不怎么重视么,生活上又不节制。而且最重要的是要禁酒。你还喝,还要给自己喝酒找理由。”

    “有时候亲戚朋友面前真的不好推脱。”袁满说,“如果推脱了,别人认为太不给他面子。”

    “喝酒人都是这样的。”梅老头说,“巴不得把哪一个人喝醉喝倒,心里才舒服。真是劣根性啊!”

    “酒文化也是我们中国比较悠久的文化了。”袁满说,“全国人民都喜欢喝酒。婚丧嫁娶要喝酒,吟诗作对要喝酒,生意往来也要喝酒。还有句话怎么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酒怎么得行哦。”

    “少饮浅酌,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行气活血嘛。”梅老头说,“但暴饮就不好了,很容易喝出事来。酒精中毒是小事,喝死人了就麻烦了。”

    “喝死人的我也听说过。”袁满说,“酒量太差了吧。”

    “酒量好的也有可能喝死。”梅老头说,“我们单位以前就喝死过人的。”

    “有一年我们单位团年,就喝死了一个。过年了嘛,大家都很高兴,喝酒就没个节制。销售科的一个副科长,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应酬不断,酒也喝得不少。慢慢地就成瘾了,成天酒瓶不离手。包里常常装一个水壶,时不时地拿出来喝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喝水。整得自己酒气冲天,一开口说话,那酒臭味简直要熏死个人。”梅老头说,“就这么一个人,喝死了。你能说他酒量不行?不是,我认为他是死在喝酒没有节制上。不会喝酒的人,倒还不容易喝死。因为他酒精摄入不了多少。最多就是个浅醉而已。”

    “梅老师你不喝酒么?”袁满问。

    “不喝,滴酒不沾。”梅老头说,“年轻时喝酒误过事,所以现在一提起酒来就头疼,心里反感。”

    “误了什么事?”袁满好奇地问道。

    “一滴酒误终身。”梅老头倒也不隐瞒。

    “哦,听起来很有故事哦。”袁满撺掇梅老头讲讲过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