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人群中有面露凶相的男人和妇女站在那儿用好似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的凶恶眼神看着这只并没有做过危害他们的事情的狼佑,还有许多年纪稍小的女子或是与那被女人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少妇,则是在掩着面不忍看着这一切。

    如小蛇般细细的火焰一遇到干柴就爆发出它潜藏的力量,瞬间膨胀了千万倍的体积将周围所能燃烧的一切都包裹在了其中,点燃这火的始作俑者老人因为突然窜起的火苗而差点被烧到,连忙地后退,站在人群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女人在火中挣扎,可看她因痛苦而夸张地长着嘴巴奋力动着身体,却没有见她惨嚎声发出。

    那女人在火中露出了真身,身形迅速地变大,绑住他手脚的粗绳也因为火的灼烧而将要断裂开来,围观或暴戾或伤心的群众都因为那狼佑的凄惨样而害怕地缩着脖子,就连小孩子也在目不转睛,而大人忘了给他蒙眼睛。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看着生命力顽强的狼佑还在火中挣扎,大火一下子烧脱了绳索,那只体型在大火中变得庞大骇人浑身燃烧的火焰的怪物,落到了地上站在了那而并且还像是要向前走去。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那壮大了数倍的身形和熊熊燃烧的身体,可这副恐怖的样子比起狼佑的真身更加地让人害怕。

    “啊~快跑!”原先叫得最欢快最愤怒的女人们这时惊骇着表情,慌忙拉着先前义愤填膺的丈夫匆匆地跑远了头也不敢回,一时间所有人反应过来,慌乱着要逃走。

    很快那些在怪物面前弱小的人类就逃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那一个在火中痛苦站立的狼佑还在那个坡地上。

    从一开始那只濒死的狼佑就只是缓慢地移动,迈着厚重的步伐走向了人前,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留下来听没有恶意的她道出最后的遗言。

    但也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有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的田间,皮肤炙成焦黑的狼佑也看到了吃惊与她对上视线的皇甫卫风两人,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挪动着笨拙的身体面对着皇甫卫风道:

    “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我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但我也明白我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曾经留下的血债终究是要偿还的,村里许多人待我都很好,在死前能感受一下人性的温柔也算是值得了!”这是那可悲狼佑的遗言,依旧是用凄惨低沉的女声发出的,最后的一个字落下,那越发燃烧得旺盛的身躯便僵立在那里再也不能动了,再没有任何声息犹如一尊散发火光的雕塑矗立在那儿。

    少年人一直都在看着,看着这一切,张张嘴要说什么,但却被自责给堵住了嘴。

    “为什么没有救她?你不是要拯救世界吗?袖手旁观就是你帮助异族的办法?”肖无名扭过头来,从那可悲已经死去的狼佑身上移向皇甫卫风,然而皇甫卫风早已经因为震惊和伤心在沉默。

    皇甫卫风的心在挣扎,他发觉他始终还是对人类不能下得去手,他不觉得自己是拯救者,可是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而自己的懦弱却拖累了自己,导致了有恶行在眼前发生不能被阻止。

    “我错了,这错误我不会再犯,那些该死的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话音落下,情绪无比低迷失落的皇甫卫风身上开始酝酿着一股奇特的力量,影响了周围的空气,连地面都开始颤抖。

    皇甫卫风忽然发难,肖无名被吓坏了,这异变让肖无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失去理智的皇甫卫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错不在只在他们身上,错的是。。。”错的是谁?就连肖无名也说不上,他想要阻止皇甫卫风发疯,但自己却无从解释,其实该责怪的就该是皇甫卫风罢,想要消除一切罪恶的人却眼睁睁地看着罪恶在发生,这样的蚩尤的确是该责罚。

    在肖无名的这一愣神间,一场祸事就已经被那蚩尤给引发,以那具站在那里将要燃烧殆尽的狼佑尸体为中心,那残留的火焰忽然暴涨无数倍,爆发出一阵红涌的热浪,向村子里喷薄而去,磅礴翻滚的火焰好像是狼佑对杀死她村子里人咆哮的怒火,很快这村子就被火焰吞噬。

    “天啊!皇甫卫风你做了什么?”无需猜,控制了大火蔓延村子的始作俑者就是皇甫卫风,见他好似疯癫一样仇视着前方,眼睛被染上了赤红色就可以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于是肖无名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就连责备的话也不敢说。

    皇甫卫风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残笑的恶魔,他站再那里眼中仿佛是已经倒映大火中,那些盲目愚蠢人们的惨嚎,而感到无比地痛快。

    一切都还没有完,在大火扑向村子之后,四处响起了人们的尖叫惨嚎声,原本宁静安逸的村子却被红烈的村子包裹,由蚩尤掌控的烈火竟然是朝着他们所站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不好,皇甫卫风快走!”看那大火迎面扑来,肖无名慌张地就要拉着遁入魔道的皇甫卫风逃走,可是,正笑着望着这一切的皇甫卫风却是纹丝不动。

    “失去了蚩尤的力量我就只是个废人,在我理智的时候,没有愤怒驱使着我,我依旧还会犯下同样的错误,没有蚩尤力量我就是个废人,因此我才会常常犯错,我对不起的人还有很多,王黎和殷俊,以及大山里的士兵们。。。以及我的父亲!”皇甫卫风僵硬地站在那里,还显青涩的面庞被火光染上了昏黄,多了沧桑感。皇甫卫风处在半清醒的状态下,想着自己的过失,把错误全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来,细数着曾经犯下的错。

    当以人类的姿态出现时,他依旧不能狠下心来去伸张自己所崇拜多年的正义,这对于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心智不够成熟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