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撤改愤怒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史进看到完颜撤改就要走出了大门了,才悠悠说道:“你们要想兵器粮食,到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完颜撤改本来就是想以退为进,就算今日不能要到,明日他依旧会厚着脸皮再来。

    听到史进开口说可以提供兵器粮食,完颜撤改立即停止脚步,转身问道:“不过什么,还清将军开门见山,不用再绕弯子!”

    史进笑着说道:“金珠、貂皮、人参这些我不稀罕。但是我军现在缺少战马,如果你们肯提供战马的话,我也愿意挤出兵器粮食来支援你们!”

    战马!

    完颜撤改听到对方竟然自己部落提供战马,他顿时心生警惕。

    女真族可以让对方占据辽国最繁华的燕云,之所以他们单单占据燕云,日后对上他们女真族依然不会占优势,就是因为燕云之地产马不多。他们才敢与史进,与大宋与虎谋皮。

    但现在对方却是要自己提供战马,一旦对方有了大量的骑兵。自己部落日后还能对抗富裕,能源源不断提供士兵的大宋吗?

    完颜撤改不似女真其他人,他一向很爱读史书。

    自顾华夏有了骑兵,补齐了最大的短板,就是塞外民族的噩梦。

    凭借着无穷无尽的物资,他们能派出十几万兵马从四面八方杀过来,塞外民族根本无法抵挡。

    完颜撤改不敢答应史进这个要求,他苦着脸说道:“我们部落的战马也不多,没办法答应将军这个请求。将军还是说说其他条件吧!”

    史进摇摇头说:“其他东西我们不缺,就缺战马,要是贵部不愿意提供战马的话,只能说你们一点同盟之情都不顾,我觉得我们没有同盟的必要了!”

    听到史进将之前的那句话还回来,完颜撤改恨得只咬牙,但是他却发作不得。

    他沉思一会儿,眼睛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完颜撤改抬起头说道:“将军要战马到也不是不行,不过……”

    史进听到觉得好笑,那么快就被人还回来了。不过不同的是,史进不急。

    他看着屋顶,就是不答话。

    看到史进这样不配合,原本完颜撤改就如同便秘一样,被堵地脸色发红了。

    不过完颜撤改到也是个人物,他很快收拾情绪,继续说道:“我听说贵军有一种很厉害的火器,其声如雷,火点著甲铁皆透。要是贵军肯提供这种火器的,我们部落愿意提供战马!”

    听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让我们提供火器,史进愣了一下。

    连女真族都知道我们梁山军火器厉害,现在我军的火器已经成为各方的焦点。只怕他们会千方百计要打探,甚至窥视我军火器了。这以后火器作坊的保密必须更严格。

    现在梁山军风头这么盛,想隐藏是不可能了。

    看来要像个办法暂时先转移他们的视线,最后能带偏他们的发展方向,为我军创造更多的有利优势。

    头脑转了千百回,史进很快拿定主意,他摇摇头说:“撤改兄到是打的好算盘,一开口就要我军最大的依仗!”

    完颜撤改觉得自己终于搬回了一局,他笑着说:“史进兄不也是,一开口就要我们塞外部落最大的依仗!”

    好似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史进叹气说:“罢了,不过你们还要粮食兵甲,所以火器我只能提供一些。”

    “没问题!”完颜撤改答应道。

    他开口要火器本来就是像见识那火器到底是怎么模样,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中那么厉害。

    在他想来只要直到大概,要仿制还不容易,所以听到史进说只能提供一些,他也完全不在意。

    史进拱手说:“希望我们两军的互惠互利能有助于我们更好的打击辽国,各得偿所愿!”

    完颜撤改也拱手说:“希望我们两军各得偿所愿!”

    虽然谈定了用战马交换兵甲粮食和火器的协定,但具体怎样交换这些细节却是需要继续讨论协商的。

    两帮人唇枪舌战,为了给自己已方争取多一点点优惠,就掀桌子骂街,吵了两天,终于敲定了细节。

    史进和完颜撤斩杀白马立盟,之后,完颜撤改留下自己的几个随从处理后续的事,他自己返回女真部落禀告完颜阿骨打。

    等到完颜撤改走了后,在书房,只有史进一个人的时候。

    一直心有疑惑的朱贵问道:“元帅,你真的要将我们军的火器提供给女真族吗?这火器威力巨大,一旦要是让他们知道秘密,只怕会对我们很不利的!”

    史进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要提供我军的火器给他们了?”

    “可元帅你不是答应提供了火器吗?这可是斩白马立盟了!”朱贵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史进。

    “你听清楚,我是答应提供火器。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们会提供我军的火器?”史进奸笑地说。

    “这……”朱贵感觉自己的脑筋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史进咳嗽一声说:“那个,去年我们击败童贯,不是缴获了不少宋军的投石车和霹雳弹嘛,拿那些送过去给他们就可以。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军的火器到底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这样就不算我们违约了!”

    朱贵听到对着史进说道:“哈哈……元帅好算计!”

    史进咳嗽一声说道:“和女真族交易的时候,记得叮嘱手下嘴巴严一点。不然严惩不贷!”

    朱贵忙拍胸口说:“元帅放心,属下省的!”

    随着史进和女真完颜部落敲定了盟约,之前让吴用派人给山东等地的文人名士送去的请帖,有了广泛的回应。

    史进也带着朱贵、吕方他们启程去济州了。

    两天后,史进一行人快马赶到了巨野城。

    休息了一天,史进当即在巨野城的福春楼召开了文坛会。

    与会的是李侗、罗从彦、陆德夫、赵明诚、李清照、萧让……这些都是北宋时期著名的文人名士。

    也是史进好不容易请过来的。

    等到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史进对着前来的文人名士说道:“诸位,在下史进是个粗鄙的武夫,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今日备下一些佳肴和美酒,还请各位品尝!”

    每个人案几上都是清新爽口的菜肴,壶里的酒是绍兴的三年窖藏的花雕,端的是纯棉可口。

    不过他们这些人可都没有这个兴趣管桌上的美酒,李侗不耐烦地喊道:“好了,我们来千里迢迢的来这里不是来吃你这些酒菜的。你在信上说发现有比金鼎文更为古老的文字,有可能是我们华夏祖先最开始的文字。要我们在这些人前来一起鉴定,好追溯根源!那最古老的字现在在那里,快拿出去然给我们看看!”

    罗从彦也喊道:“对!饭几时都能吃。那最古老的文字是记录在哪里的,金鼎还是竹卷上。快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李侗、罗从彦都是杨时的弟子,杨时又是大宋最著名儒家学者程颢、程颐二程的弟子。

    可以说李侗、罗从彦就是到会的名气最大的两个人,平日里史进根本是请不动他们两个人的,不过当史进派人传信说找到了华夏最古老的文字时,他们这些文人心动了。

    本来他们以为金鼎文可能是最古老的华夏文字了,但是现在史进一个武夫却是说找到比金鼎文更古老的文字。这好奇心下,这些人就巴巴赶过来了。

    不为其他的,就为能一睹最古老的文字。

    他们两个人一发话,史进也不好拒绝,拍拍手,很快就有十几个士兵抬着十几箱走了进来。

    等到这些士兵打开箱子时,那些文人一看箱子里装满的都是一些龟壳、骨头,顿时大失所望。

    我们这帮人给史进这个武夫耍了。

    赵明诚父亲赵挺之可是做过左仆射大宋的高官。就算现在因为父亲的牵连,丢官闲职在家,但他身上还是有着官宦子弟的傲气。

    赵明诚站起来怒喝道:“史进匹夫你这是在戏弄我们吗?”

    史进假装惊讶地说:“怎么会呢?我史进一向是尊重诸位文人名士的!”

    赵明诚指着那些骨头喝道:“那你还拿这些骨头来消遣我们,你不会说这些骨头就是最古老的文字吧!”

    “当然……不是!”

    听到史进的话,赵明诚气炸了,他都准备一脚踢翻案几,愤然离开了。

    李侗、罗从彦几个人也是一脸愤怒的盯着史进。

    史进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骨头是记载我们华夏最古老文字的工具。就如同竹卷、金鼎那般的载体!”

    原本愤怒的赵明诚等人听到史进的话,顿时愣住了。他们惊讶地问道:“你说这些骨头是记载文字用的!”

    史进说道:“嗯,诸位你们想一想,我们祖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锻造青铜器的?那没有青铜器前他们用什么来记载?”

    “这……”李侗、罗从彦他们十几个人根本回答不上来。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与其纠结那些问题,还不如赶紧查看一下这些骨头是不是真的记载了华夏古老文字的好。

    他们冲了上去,每个人都拿起一块骨头或者是龟壳来回翻看。

    如果没有史进的提心,只怕他们平日里根本不会留心这些龟壳、骨头上的那些痕迹。

    但是现在他们仔细观看,却发现那些痕迹很有章法。

    赵明诚、李清照、薛尚功这几个人虽然名气没有李侗、罗从彦他们那么大。但他们都是博洽好古,精通篆籀,尤好钟鼎书的人,都在研究金鼎文上有成就的人。

    拿着龟壳骨头,对着阳光,仔细辨析,甚至还手指不停地在案几上比划这。“对,这个是王字。这个是洛字,不对不是洛字,到底是什么字呢?让我想想……”

    他们完全沉醉于文字的世界,根本没空打理史进他们。

    虽然李侗、罗从彦很有名气,但他们都是儒家理学派的传承人,精通的是儒学。对这些古老的文字也就是有所了解,但不深入。

    他们已经确认这却是比金鼎文更古老的一种文字。

    只是看着那些文字,看着有些熟悉,但是就是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字。

    他们相互摇了摇头,将龟壳放回箱子。

    看到史进正坐在主位,平静地喝着黄酒。

    李侗、罗从彦上前说道:“敢问将军,你是怎么是怎样发现这些龟壳骨头的,又是在那里发现的!”

    听到李侗、罗从彦他们的询问,那些研究文字的赵明诚他们也好奇地抬起头看着史进。

    史进放下酒杯说,“说来本将发现这些也是偶然。我手下有一神医安道全,当日我病重,他前来诊治并且亲自熬药。我对医术也有几分好奇,于是就询问了他。他说高明的医术讲究君臣佐使,四象均衡。为了加深我的印象,他将药一一拿过来跟我讲解。当时我看到有一味中药龙骨,既是龟壳上有看似文字的图案,就拿过来仔细辨认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于是就派人去龙龟挖掘地安阳大量收购龙骨这味中药。收集的越多,我越是觉得这是华夏古老的一种文字。不过史进是个武夫,学识疏浅,不管做最后的决断,所以邀请各位一同来鉴定辨识!”

    李侗听到拍手说道:“是了,安阳是商朝的都城所在!这些应该是商朝时代的文字了!”

    罗从彦摇摇头说:“想不到发现古文竟然是因为一味药,哎,也知道有多少珍贵的龙骨被人误食,损坏!我们应该尽快派人去殷商收购,好保护这些珍贵的龙骨,探索追源!”

    听到罗从彦的话,赵明诚、薛尚功眼睛一亮。对,应该去收购。要论对古文字的研究,大宋上下舍我其谁。绝对不能让这些珍贵的东西毁于庸医之手。

    史进说道:“大家不用担心,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宝物,我已经暗中派行事了,几乎将安阳的龙骨都收购挖掘出来了,足足有二十万片!”

    赵明诚听到大吃一惊,“什么?有二十万之多!太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相互比较,更容易辨认出古文了!我自问对古文字有一定的了解,曾编写过《金石录》。恳请将军将那些龙骨借给我,让我来整理辨认这些古文字,好整理成册供世人查看。将军拜托了!”

    赵明诚有官宦子弟的傲气,但是涉及到自己心头之好,却是大不一样了,为了能求得史进手中的二十万片龙骨,当即躬身拱手恳请道。

    薛尚功一听,顿时不干了。二十万片都借给你,你要研究到猴年马月!

    老子怎么办?你对古文字有了解,莫非老子就比你差吗?老子现在编写的《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就不比你的差。

    不过赵明诚有个老爹,名气比他薛尚功大。薛尚功不敢当年反驳,于是说道:“将军,二十万片,这赵也无法同时整理辨认,是不是也让我借阅部分,好帮着辨认?”

    那李侗、罗从彦等人想到,虽然自己对古文字不熟悉,但是架不住自己人面广啊!

    要是自己招朋唤友,然后拿出这些龙骨一起讨论,不也是一种美事!

    他们齐齐开口说:“将军,我也想帮忙整理辨认,恳请将军体谅我们一番苦心!”

    编写分辨钟鼎文就是因为那些钟鼎彝器太少了,很多字根本没有办法辨认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是辨认出不到千字。

    现在可是足足有二十万片,这么多可供自己慢慢翻阅比较,凭自己的本事绝对是能编写出比《金石录》更加完美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传承华夏文化的有功之臣,名传千古啊!

    现在这帮人竟然要跟自己抢,赵明诚哪里能忍受的了,他当即不悦地说道:“你们这是何意,事有先来后到。这件事既然是我先提出来的,自然该先借给我。等我辨认完,你们再行借阅才是。所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你们如此强抢,非君子所为!”

    什么叫抢,说的真难听。读书人看文字算是抢吗?

    薛尚功阴阳怪气地说:“赵明诚你这是何意,这些龙骨可是属于将军的,将军都还没有答应要借给。怎么算是你先借到的。再说你一个人又怎能同时辨认这么多,我借取部分,进行辨认,又有何不可?”

    看到这些人要吵起来了,史进赶紧喊道:“诸位都名人雅士,不要为了区区小事伤了和气!有些好书籍,钟鼎都被人藏的结结实实,生怕被别人看到。这样是不对的,严重影响到了钻研传播我们华夏文化。我当初暗中派人收购,就是怕被人知道后大肆去收购,然后珍藏起来,轻易不让人看到,影响到这些古文字的整理和辨认。为了能让更多人认识到我们华夏先祖创造的文字,我史进愿出钱建造一栋甲骨文馆,展出这些龙骨,让任何人都能看到。同时派人将这些龙骨全部拓印下来,供文人雅士研究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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