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o年农历七月份。

    今年对广大中国老百姓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好年景,山东,河南,西北仍然干旱,但比之前几年中原大战时,兵荒马乱的景象要好得多了,虽说前两年东北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封疆大吏被日本人炸死,中央政府居然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张学良少帅这个易帜好像不太值得。

    山东人过得苦啊,从闹义和团开始,这地方就没消停过,义和团被洋人和大清国镇压下去了,好不容易有点安稳日子,这又闹春旱,接着日本人说是来接掌德国人的地盘,山东军民不堪忍受倭奴欺压,奋起反击,结果日本人大开杀戒,弄了个“济南惨案”,蒋正中正在搞他那个变味的“北伐”,却不敢惹日本人,后来张大帅南下,来了个张宗昌,张宗昌是什么德行,大字不识一个,所到之处三光、两翻、一空,所谓三光、两翻、一空,指的是他们这些人所过的地方,把猪羊鸡全数宰杀吃光,牲口全都拉光,门窗橱柜全部做饭烧光;两翻即是翻箱倒柜、翻挖墙脚和房间内的砖地。不外是为了寻找珍宝细软;一空即使将所有能拿地都拿上,拿不了的都搬出来,整间屋子都是空的。如此过后。偌大的地方不闻鸡叫、不见门窗、没一个完整的箱子,没有一间完好的房子,方圆数十里内鸡犬不留。搜刮光了就拉着壮丁上战场,打光了回来接着搜刮,接着拉壮丁。中原大战后,张宗昌终于从山东滚出去了,结果又来了一个韩复渠,这个韩复渠就是一个翻版“张宗昌”,山东境内原本五千万人,结果有三千万“闯关东”跑到张大帅哪里去了。

    济南府也是千年古城了,经过千年的风风雨雨,泛青的老旧的城墙有的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塌了,有的却依然坚固如初,护城河边汩汩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注入河里,河边无数的市民百姓,用木桶扁担等器具将这甘甜的泉水带回家中烧水做饭,千年以来一直如此。护城河边因为靠水凉快,这里摆满了小商小贩的摊位,冰糖葫芦,麻团,油饼还有济南独有的把子肉,在这里你总可以找到你最爱吃的东西,几个身穿土黄色军装但是吊儿郎当像流氓多过像军人的家伙正在一边收税,一边往嘴里塞着他看到的东西,却不见他从兜里掏钱。

    虽然生计艰难,但这些日子总算是有点安稳日子了,蒋委员长不打了,张大帅也死了,冯焕章也打不动了,阎百川也打不动了,日本人虽然讨厌,但那些西装革履的家伙来买东西却也给钱,给的还是日元,前些日子,那些商家都被张大帅南下的奉票折腾得够呛,还是外国人的钱值钱。

    这一天,济南府的护城河边的大街上却多了两个穿着奇怪开着奇怪汽车的人,一个是瘦高的年轻男子,大约是十七八岁,脚蹬蓝色长靴,穿着一件及踝的黑色外衣,腰间用镶金边带玉扣的淡青色腰带扎起,显得身材格外颀长,外衣用金色的龙形绣纹缀边,显得简洁明了有几分神秘色彩,富有东方神韵。那个女娃的衣服就简单多了,除了蓝色长靴就一件黑色的汉服长裙,腰间用纯黑的的腰带束起,显得神秘而高雅不凡。他们的汽车如果被现代人看到一定会大呼,帅呆了,纯黑色的车身,显得厚重,成箭形的的车身有显出张狂的气质,车中操纵台精密而整齐的布置给人一种高科技的感觉。

    这二人自然是张星河和张婉彤,车自然是他们从登6舰上带下来的代步机甲,经过三个月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太阳系,在经过火星时,张天福带着所有的建设物资先使用登6舰到火星建设他的基地,现在正在用各种化学方式改变火星大气,以适应人生活。

    张星河从小在高楼林立,飞车穿梭不息的现代环境中生活,即使在父母的农场中也是在飞车中来往嬉戏,哪里见过这等原始而朴素的环境,连连大呼新鲜。

    张星河看到在锅里煮的把子肉,褐色的卤汁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一阵阵肉香从锅里传出来,张星河忙喊道:“老板,来一份米饭把子肉。”

    “好,来了,先生,请慢用。”

    这把子肉是济南名吃,四指宽,四寸长的肉片,一般肥的,一般瘦的,加入了酱油,糖,葱姜等大料,煮的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再加上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吃的张星河连叫过瘾,张星河在宇宙舰上的菜肉早就吃完了,用液态氢液态钻石和液氧再加上一些微量元素制作有机流食,在宇宙舰上早就吃够了这种没滋没味的流食了。

    张星河拿出一块金锭,说道:“老板,结账。”

    老板忙说道:“哎,先生,您看我这小本生意,可没办法给您找钱。要不你到银行里去换出钱来?”

    张星河说道:“不用找了,我还要去尝尝别的呢,这些就给你了。”

    于是济南城中人人都认识了这位衣饰华贵的年轻公子,最令人欢迎的是这位公子不论买什么,付账用的都是整块的十足赤金。

    这样的人,做买卖的自然热烈欢迎,但那些捞偏门生意的自然也把这两个当成了大主顾,济南城其实并不达,山东主要的帮会义和拳又遭到了重大打击,至今没恢复元气,所以当地的黑帮也就是大猫小猫那几只,势力最大的是大庚药业的何大庚,主要干的是鸦片生意和受保护费,手下的喽啰野兽七八十人。

    像张星河这样的大主顾,何大庚自然不会放过,这不张星河正玩得高兴呢,不过三天,就被何大庚请到了大庚药业的店里,何大庚先是拐弯抹角地客气打听张星河的身世背景,当听到张星河的父母都不在世,也没有什么同窗故旧后,就露出真面目了。

    “小子,你把金子和你旁边的妞留下,你就可以从老子的胯滚蛋了。嘿嘿,今天老子高兴,人财两得,就不废你什么零件了。”何大庚得意洋洋的说道。

    张星河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婉彤姐我还没碰过呢,你就想要?”

    何大庚喜道:“还是个雏儿,嘿嘿,老子可赚大了。你小子滚一边去。”

    何大庚说着就拿着尖刀向张星河比划,却突然感到侧面一股大力涌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将土石的墙壁撞出了个大洞,他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张婉彤又瞬间踢出几脚,把他的那帮兄弟踢了个七零八落。

    打完后,张婉彤整了整衣衫轻声说道:“走吧,我们玩了好几天了,老福刚才传信,他的工作已经做好,过几天会过来。”

    张星河不情不愿地跟着张婉彤走出大庚药业,刚出门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火急火燎往这赶,一边赶路还一边喊,:“何大庚,你这个混账,又在祸害普通人了,有本事对着你四爷来。”

    那人抬头一看,看到张星河正往外赶,似乎愣了一下,说道:“您二位就是被何大庚带到这儿的张少爷和张小姐吧。”

    张星河忙搭腔:“是啊,您来这里?”

    那人说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张星河说道:“是我姐姐把他们踢晕了,我们就出来了。”

    那人说道:“没想到,张小姐居然是一身好功夫,在下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张星河呵呵笑道:“原来大哥是为救我们二人来的,这份情谊我们心领了,以后再济南城还要多多仰仗大哥呢。”

    那人说道:“兄弟别客气,在下中华印染厂陈奇榆,排行老四,以后你就叫我四哥吧。”

    张星河说道:“四哥好,我叫张星河,家中排行老五,这是家姐张婉彤。家居美利坚德州,因为美国排华运动,回到中国,家里父母早亡留下几个银钱,也想像四哥一样实业报国,可惜还没找到门路。”张星河的老五,可不是家里排行老五,而是在大学里一个导师带着的12个学生里排行老五,在大学一和这群哥们一呆就是七八年,后来他才加了职业探险者俱乐部,交往才少了。

    陈奇榆说道:“我是老四,你是老五,我们还真有缘啊。五弟,你这身衣服有的是什么布料,什么颜料,这怎么让人看着这么舒服呢。这款式也没见过,看起来来倒像有些中国味,能做出来肯定能大卖。”

    张星河心想,这衣服可是23世纪中国最流行的衣服,即使你知道染料,以2o世纪技术也做不出这样的布,更别说我就先说几个能用的燃料配方混过去吧,小星的数据库里应该有这些东西吧,待会调过来,说道:“这是我在美国时自己试验出来的几个配方,等会儿,我写出来给四哥。”

    陈奇榆忙说道:“这东西是你自己试验出来的?那我可不能收,那你应该申请专利什么的,怎么能自己带着就回来了呢?”

    张星河说道“美利坚国,排华严重,在那里申请专利,吞掉专利事小,掉了性命事大啊。四哥,你也别拒绝,我回国也是有自己打算的,我有一定的黄金储备,打算建一个银行,行金本位货币,现在国际金价一直攀升,西洋各国在国家信用没建立起来之前也是用黄金储备来建立的信用体系,而中国的货币信用体系一直很混乱,各个军阀行的票据都是为了搜刮百姓,每一个愿意真正为国为民的。”

    陈奇榆说道:“的确如此,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实力在中国开银行不容易啊。其实中国国力不盛还是因为我们这些民族资本没展起来,如果我们像外国人那样,能自己炼钢,自己制造各种机器,自己造枪造炮造军舰,我们连成一股劲,就能让国内的军阀混战停息,谁不听话,停了他的武器供应,看他怎么打?”

    张星河说道:“四哥,这些工业门槛太高,要大量的技术和资金支持,我们展点轻工业都被列强打压,哪有那个条件搞重工业。”

    陈奇榆拉着张星河说道:“先别说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先到我家去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