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庭院里,江临天斜躺在藤椅上,手在大腿上轻轻啪着,嘴里面却哼着小曲儿:“我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就往西行。”

    宋云鹏笑嘻嘻地站在身前,正唾沫乱飞般报告着自己的丰功伟迹。

    “呵呵,少爷,这五弟不错,脑瓜子好用,我和小鼻涕虫花子一百个铜板就将事情办好了,那些小乞丐们今日清晨就将消息放出去了,这会准在清河城传开了,县令大人准会气得七孔冒烟,这回比马蓉儿让人拐走还让他心堵。只是少爷,可惜了那块金砖!”宋云鹏一脸的惋惜。

    “云鹏,有点志气好不好,那金砖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舍不得宝,就套不住儿狼啊。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江临天教训道。

    “少爷,坐吃山空,我们好久都没出手啦,我这心里面着急啊!”宋云鹏呵呵笑着,这李炳忠又要倒霉了。

    “这小百合不错,幸好没贪没那块金砖。云鹏,你估计他们几时才能到郓城?”江临天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刚才宋云鹏之言,这宋云鹏坑蒙拐骗上瘾了,看来得让他好好发挥特长啊。

    “少爷,说来奇怪,听小鼻涕虫传来的消息,昨晚到怡红院寻宝的那群黑衣人都是江南口音,小的左思右想,难道是那狐狸精又回来啦?”宋云鹏提醒着江临天。

    “云鹏,告诉中孚,不可犯险,毕竟年纪还小。若是那狐狸精回来,就有热闹可瞅了,方百花,难道真是她得到消息?这静玄不得不防啊!”江临天神情肃穆,他隐隐感到,这次不仅会引来群狼,更可能引来猛虎。

    “少爷,你说我们该如何办?”宋云鹏也觉事情紧急,既是江南的方腊也知宝藏之事,那么山东境内的绿林豪杰也肯定知道了。哎,少爷,这次玩得有点大。

    江临天脸上虽古井不波,心里面焦虑不安,看来得找柴进商议商议。

    “云静,淡定,发生任何事都要不动如山。快去,请柴大官人来,就说有要事商议。”

    “少爷,又来消遣我,你不是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宋云鹏嘴里面讽刺着自家少爷。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江临天眼一瞪,不再理会宋云鹏。

    不多时,柴进带着两位女儿就来到庭院,紫姝一见江临天慵懒地躺在椅子上,见了爹爹,也不见上前行礼,气不拓一处来,纵身而起,一只脚就踢向江临天所坐的椅子,看得宋云鹏真打颤,哎,少爷说得好啊,女人就是老虎啊。

    江临天早有防备,手臂上手弩按钮一按,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身子便挂在院落中那棵老槐树下,在空中不断晃荡。

    “柴大官人,这紫姝姑娘太暴力啦,这是谋杀亲夫的前兆啊,求大官人为我作主。”

    “江临天下来,我保证不打你,嘻嘻。”紫姝在下方吼叫着。

    “姝儿,不可顽皮。临天,下来吧,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柴进此时也呵呵笑着。

    江临天将手弩一收,落在地面,示意宋云鹏巡视四周,几愉便盘坐在地上,商议着清河城出现的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的方案,江临天不断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柴进认真听着,不断地点着头,俩姐妹听得也是一脸凝重,对江临天的方案也表示同意。

    ......

    第二日清晨,几辆豪华马车从江家庭院正门驶出,直接驶往城外,早有江家奴仆就传出消息,说柴大官人在清河已逗留几日,甚是想家,同江家告辞后便离开清河直接回河北沧州。

    李全派去跟踪的仆人回报说,柴进一行马队出了城便直接奔沧州向而去,看来这柴进也觉强龙不压地头蛇,和县令大人斗跟本就没有胜算,只得放弃。

    李俊得到回报后也甚是高兴,直接让仆人向爹爹回报,让爹爹放心,只要将怡红院围住,定能挖到藏宝,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啦。

    这几日李俊还是有些忧心,自上次发现有黑衣人闯入后,怡红院外不断有陌生人在窥探,哎,这消息传得太快。

    清河县衙的捕快们更是忙个不停,平时很难得在清河出现的一些江湖大盗也在怡红院附近的旅店出现,让一帮捕快们疲于应付。

    “田都头,咱这清河城倒底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会来如此多的江湖人物,难道都是冲着那怡红院的财宝去的?”一名捕快抱怨道。

    “管他那么多做甚,我等只管巡查,只要那些江湖人物不在清河城惹事,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吗?”田横教训道。

    那名捕快似有若悟:“都头,我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县令大人的事我等还是少管。”

    “哈哈,老七,我看,你今天才算活明白。走,春来茶馆喝茶,田爷我请客。”

    众人哄笑着跟在田横身后,走进了春来茶馆。

    田横带着几名捕快走上了二楼,寻着一张能看清楼下所有茶客的桌子坐下,早有小二上来为众人泡了一壶茶,上了几盘点心,待小二退走后,田横等人便悠闲地品起茶来。他娘的,兄弟们难到如此清闲地坐着喝茶,这段时间可将兄弟们折腾死了。

    田横也是难得休闲,便品起茶来,这种日子真是难得,奶奶的,前段时间从见到那郓城都头朱仝起,盗贼案、妖人案、狐仙案、绑架案层出不穷,还要不要人活?奇怪,这所有的案子都与那姓江的小子有关,有意思。

    正沉思间,却见刚刚那名小二走上前来,向着田横躬身行礼,“田爷,雅间甲字一号有人请?”

    “我说小二,搞什么鬼,谁请我?”田横有些惊愣。

    “爷去了便知,小的也不认识?”小二小声回道,那名爷可是给几角银子,这事要是办不好,银子得还给人家。

    “呵呵,神神秘秘的,兄弟们安坐,我去去便回。”田横回头便对着身边的几名捕快吩咐道。

    “都头,请自便。”几名捕快回道。

    田横站起身,跟在小二身后,不多时,便走到甲字房一号房间前,小二停下脚步,在田横耳边小声说道:“爷,你小心点,我看那几个人有些不好相与,我收了那厮几角银子,便来请田爷。”

    小二下定决心,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田横,毕竟田横还是衙门的都头,他可不想以后吃亏。田横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田横将门推开,却见桌子上一共坐着三人,主座上坐着一名二下多岁锦衣男子,模样儿还算英俊,只是双眼含着厉光,一副高深莫测模样。下首坐着两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腰跨朷刀,一身劲装打扮,看样子象是禁军中的军官。

    那锦衣男子抬头望见田横走进来,便脸露微笑,问道:“可是田都头?”

    田横点点头,脸上却笑道:“不知三位找田横,有何事?”

    “田都头,坐下谈。”锦衣男子站起身,示意田横坐下来喝茶。

    田横坐了下来,听对方口音,分时是东京人氏,看那两名大汉,分明是禁军打扮,这禁军找他有何事,田横不免心中有些打鼓。

    “呵呵,田都头不必疑心,我等来自东京,有一桩富贵要送于都头。”锦衣男子开门见山,也未绕圈子。

    “不知官人尊姓大名,找田横所为何事?”田横问道。

    “田都头,这位官人是东京太尉府陆谦陆虞候,我二人是禁军枪棍教头,今来找田都头,是太尉府公事。”旁边一位禁军军官介绍道。

    田横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陆虞候和两位军爷,既有太尉府公文,何不找本县李大人,小人只不过是位刀笔小吏而已。”

    “都头不必过谦,那李炳忠竟不回报怡红院藏宝消息,私自将怡红院买下,高太尉知道后勃然大怒。我等知田都头忠于朝庭,还请都头替太尉办事,一定要将怡红院的详情打探详细,向我等回报,你看......”说着从袖管处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都头收下。”陆谦笑着说道。

    田横到现在为止终于弄明白县令李大人花大价钱买下怡红院的原因,嘿嘿,李炳忠,你也忒胆大了吧。心下所想,但田横却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下,呵呵一笑,说道:“为高太尉办事,是田横的荣幸,不知陆虞候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甲字一号雅间内,此时十分安静,田横一直地房间足足呆了一壶茶的功夫,这才面带微笑地走出来,哼着小曲儿回到座位上。

    几名捕快甚是疑惑,田横倒是没作什么隐瞒,笑着说道:“驴草的小二,神道道的,那不过是东京来的富商,向我打听这清水河畔哪家楼船的姐儿曲唱得好,妈的,老子又不是龟公,不去管他。”

    “原来是这档子事。”众人呵呵笑着。

    “诸位,今日醉仙楼吃酒,都头我请客,有没有人愿意去?”田横豪气干云。

    “去,脑袋被驴踢了的才不去。”

    众人哄闹着,跟着田横走出了春来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