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出现了,从神光断臂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

    “师父,你看,你快看,天降红雪了!天真的在降红雪!”

    达摩大师不禁热泪盈眶了。他没想到,神光为了求法而自行断臂。他十分动情地说:“可,可!历代诸佛当初求法之时,和你现在一样,都曾为法忘身,为法捐躯。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你完全有资格接续佛之慧命。”

    从此,神光改名为慧可。

    这慧可断了一条胳膊,疼得浑身哆嗦,但他不说自己身上疼痛,而是说:“师父,我心痛难安,请你为我安心。”

    原来,慧可是在变相向达摩讨教佛法的真谛。因此,他所说的心,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肉团子心脏,而是我们那颗真心,那心虽然无形无状,却能思维、能妄想、能说话、能辨音,举手投足,扬眉瞬目……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佛教所谓的明心见性,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说的就是这颗心。

    达摩祖师听慧可说心痛难安,怪目圆瞪,倏地将一只大手伸到他的面前,大声喝道:“拿心来,我为你安!”

    电光石火,就在达摩将手伸到他眼前的一瞬间,慧可清清楚楚地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无相却又切切实实存在的力量击中了。他目瞪口呆,惊诧万分,若有所悟,却又无从说起……

    达摩的那只大手突兀在眼前,更横亘在整个天地之间,似乎还放射了淡淡的红光。它不停地向慧可索要着:拿心来,拿——心——来——

    我们用心之时,那真心无处不在,无所不能,但用过之后,它又无影无踪,无形无相。这样的心,让慧可到哪里去找?慧可愣怔了半天,喃喃地说道:“师父,你叫我拿心来,可是,心在哪里呀?我找不到啊!”

    “为你安心境!”

    达摩大吼一声。他这一吼,如同晴天霹雳,在慧可面门前轰然炸响,陡然震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是啊,心既然找不到,你还心痛个什么?心既然空无踪迹,你还安个什么?

    觅心了不可得,为你安心境!

    迷雾散尽,艳阳高照。慧可自性田中慧日当空,寂照万方。他,大彻大悟了。

    花开花落几春秋。

    有一天,达摩祖师对慧可说:“我将圆寂,现在,将《楞伽经》四卷、袈裟一领,正式传授给你。你为东土二祖,当知肩上担子之重。东土禅灯,靠你接续。”

    慧可合十肃立,达摩祖师作偈云:

    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这就足是禅的起源矣。”张柬之一口气讲完禅的起源后,向着杜甫,“不对之处,请大文豪指正。”

    杜甫双手作揖,道“晚辈岂敢诅班门弄斧,大人讲得实在太精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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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柬之讲完禅的起源后,那么,禅宗又是如何远源流长的呢?

    ......

    沿着当年达摩大师到达华夏的珠江口,溯江而上,到肇庆,有一条从西南方向奔腾而来的支流,名叫新江。新江中上游,一座大山纵横曲折,峰峦高耸,岩壁峻峭,蜿蜒五十里,好像一条苍龙,卧在江边。因此,当地人都叫它龙山。

    这座山坐落在岭南新州夏卢村的对面。钟灵之地,当有人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山川奇异,自有贤圣与日同光,与月同辉。当地老百姓一直传说,龙山潜伏着一道龙脉,一旦机缘成熟,将有一位伟大的帝皇从这里诞生。

    大唐原国师李淳风,唐代天文学家、历算学家,岐州雍人,唐初曾任太史令,他是中国古代科学家和历史文化名人。李淳风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天文、历法、数学、阴阳学等。

    其父李播,隋朝时曾担任过地方官员,“以秩卑不得志,弃官而为道士。”李播“颇有学问,自号黄冠子,注《老子》,撰方志图文集十卷,”并做《天文大象赋》。从小被誉为“神童”的李淳风在其父的影响下,博览群书,尤钟情于天文、地理、道学、阴阳之学,9岁便远赴河南南坨山静云观拜至元道长为师。17岁回到家乡,经李世民的好友刘文静推荐,成为李世民的谋士,参与了反隋兴唐大起义。618年,李渊称帝封李世民为秦王,李淳风成为秦王府记室参军。

    唐初行用的历法是傅仁均编撰的《戊寅元历》,这部历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李淳风对之做了详细研究,提出了修改意见,唐太宗派人考察,采纳了他的部分建议。在古代,历法编撰是专门之学,一般学者很难问津,而李淳风对《戊寅元历》提出修订意见时才20多岁,这自然引起人们注意。他也因此得到褒奖,被授予将仕郎,进入太史局任职,李淳风如鱼得水,充分展现其才智。

    618年,李渊称帝封李世民为秦王,李淳风成为秦王府记室参军。

    李淳风因聪明绝顶、才智盖世而招来奸臣妒忌陷害,被逐出朝廷。

    一个月朗风清之夜,他夜观天象,忽然发现一道白色详光从岭南方向直冲环宇,熠熠生辉,久久不散。

    李国师既兴奋又困惑:因为,这一瑞象,是一种千载不遇,万年难逢的大吉详预兆,预示着一位名垂青史的伟大人物即将坐胎临世。

    李淳风心想:大唐正逢盛世,太宗皇帝李世民更是千古一帝,难道天地之间还酝酿着巨大的变数?他百思不得其解,便怀着忐忑的心情,化装成一个风水先生,悄然潜到岭南,找到了龙山脚下。

    风水先生白天登山寻龙,晚上在龙山脚下的夏卢村的一个财主黄雷天家住。通过多天的登山寻龙观察,他发现:岭南苍龙窟,宛然摩尼珠;孕育百万年,毫光照大千。这风水,这龙脉,分明是诞生帝皇的地方;但是,这瑞气,这彩云,又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柔和,丝毫没有帝皇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这里的神韵,比王者更具风姿,比文曲星还要洒脱。

    李淳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吉祥预兆呢?究竟是何等人物,感召得地生瑞气、天绕祥云?

    而此时,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天地一片混沌,再加上浓重的晨雾塞满了所有的空间,使人感到沉重,压抑,莫名其妙地烦乱。

    那一列黑糊糊的山脉,也犹如僵死的龙蛇,匍匐在原野……

    这一天,是唐贞观十二年(638),农历二月初八。这一天,自达摩祖师将宇宙间最不可思议的智慧的精灵——禅,传给二祖慧可,恰好过了一个世纪——整整一百年。

    这里是岭南新州龙山脚下的夏卢村。这里距离唐王朝的统治中心——京洛(长安、洛阳),遥遥五千里,是岭南最为不开化的荒蛮地区。

    半边明月,从天穹流荡的云缝里不时探出好奇的脑袋,窥视着变幻的人间。

    荒野的蒿草,路边的野花,村舍的柴扉,都沐浴在一片淡淡的银光之中。

    唐代贞观十二年(公元638年)农历二月初八夜晚。

    在新州夏芦村的一间茅舍里,有位中年人来回踱着步。那饱经风霜、皱纹浅浅的脸上,在昏黄摇晃的油灯映照下,焦躁不安,不时伸长脖子,往里室窥望。

    时近子时,乡邻们多已酣然人梦。连那些喜爱吵叫的家犬也疲惫地趴在各家门角打瞌睡了。但春虫的嚣叫、水塘的蛙鸣,使他更加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这中年人叫卢行瑫,年近四十却历尽风尘。

    他本是河北范阳知府范阳人,范阳卢氏,自汉尚书、中郎将卢植起,一直是“北州最为显赫的“崔、卢、王、谢”四大望族。曹操曾经盛赞卢植“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数百年来,范阳卢氏出将入相,高官辈出,名卿如云,从三国至唐初,仅宰相就有十二人之多。父亲卢祖上乃唐朝命官——瀛州刺史,后蒙冤被朝廷错杀,母亲在家操持家务。

    卢行瑫十载寒窗虽不能大魁天下,但也得了一个不算很小的官来做——范阳知府。

    卢行瑫平日为政清廉、刚直不阿,横溢的才气反惹同僚的嫉妒,不谙谀媚之术失去上司的欢心。

    唐高祖武德三年秋天。卢行瑫带着仆从卢炳回乡探亲,归途中走在山中的崎岖小道上,闻榛树林中有女子叫救命之声。

    “我们前去看看。”卢行瑫与卢炳快速地朝着呼救的地方奔去,见到有一个年轻的村姑正哭着呼喊。她的罗裙被扯下,亵衣被撕成了一条条。雪白的胴体也露了出来,下体是一滩殷红的鲜血,令人不敢正目而视。那女子的身旁,有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手忙脚乱地穿着内裤,而在不远处有几个家奴模样的人蹲在草地上,背向着那男子在相互聊天。

    卢行瑫目睹此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飞步冲上前去,大声朝着那个男子喝问:“你在干什么?”

    那男子一边套着内裤,一边支吾着:“我……”

    年轻村姑披头散发,系好罗裙后,站了起来,戳指着那个男子,向卢行瑫哭诉着:“这个家伙,半路拦截,向我施暴。”

    “提贼要捉赃。”卢行瑫冲上前去,将那男子仍搁在树上尚来不及穿的绿色绸缎裤子一把夺了过去。

    那男子见状,一个箭步扑向前去,想夺回裤子,但却被卢行瑫闪过。

    那男子扑了几个空,仍夺不回裤子。

    男子发火地:“你抢去我的裤子,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卢行瑫反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