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三岔道口停着数辆骡马车辆,先前给田淑出主意的田氏家奴田典正在围着正中间的一辆马车不停的转着圈,时不时的还会探头向一条道口张望一下,脸上也尽是焦急的神色在马车的周围,另外还有大约二十来个各执刀剑的田氏家丁。只是看这阵仗或许都能看出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头人,胡大目他们来了!”

    听到家丁的回报,田典急忙向那边的道上望去,脸上也泛出了几分喜色。过不多时,先前偷袭屯田点的数十个强贼赶到了近前,田典上前寻到为的胡大目劈头就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胡大目把肩上的女子往地上一扔道:“事成!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

    田典细望了一下地上那昏迷不醒的清丽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贪婪,人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婉儿!我跟你说过她很好认出来的吧?身边总是跟着三个侍卫,而且她的这身衣着别说这里的十屯百姓,就连整个濮阳城中的女子都不一定有,到了那里一眼就能认出来!大目兄,干得漂亮!来人,把这个婉儿架到车上去……记得把她的手脚重新绑好,嘴也堵上!”

    几个田氏家丁闻言欲动,胡大目忽然伸手拦住了田典道:“慢着!”

    田典微微一楞:“怎么,大目兄还有什么事?”

    这胡大目先前掳人时的时间太紧,并没有时间仔细的看过婉儿容貌。此刻逃到了这里,能有机会细看过婉儿之后,胡大目的目光中也冒出了阵阵欲火:“这个婉儿和老子以前玩过的女人不同,不管是相貌还是气韵都搔得老子心痒得紧。再说这女人竟然还杀了我一个弟兄!想我这班弟兄还从来没在女人身上吃过亏,这次却栽了这个大一个跟头,老子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把她先带回去狠狠玩上几天,消消老子这口气之后再交给你家田当主。”

    田典当即脸上变色道:“大目兄,这个婉儿是我家当主指名道姓要的女子,你玩过了再交给我家当主那算什么?要是给你玩过了,那这个婉儿就没了先前的样子,我家当主还要她作甚?”

    胡大目起了横:“老子不管!人是老子拼了命掳回来的,老子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

    田典勃然大怒,而一众田氏家丁见状也都各自亮出了手中的刀剑。胡大目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连扛着从屯中掳来的少女的人都一个个把肩上的少女扔到了一边,看来是一场黑吃黑的火拼再所难免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田典眼珠子转了几下,忽然挥手让一众家丁退后,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向胡大目道:“大目兄,记得我跑去找你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你手底下的那四百多人已经快没有饭吃了吧?”

    胡大目微微一怔,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也挥手让自己的人丁退开。

    田典笑了笑,接着道:“田公许诺给你黄金百两、谷千斛,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婉儿,而不是一个被你玩过的婉儿。要是这个婉儿真的被你玩过,那先前田公许下的钱粮你也就别想拿得到了。大目兄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妨想想是让你手下的四百多人吃饱肚子重要,还是你为了图一时之快,玩一个女人玩上几天重要?这女人能当饭吃吗?”

    “……”胡大目的两条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低头望了婉儿一阵,又回身望了望自己的这些个同党,见众人中有不少人在向他轻轻摇头。沉默了片刻,胡大目先前眼中的欲火渐渐褪去,重重的鼻哼了一声,又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道:“算你说得对!老子的这帮弟兄要吃饭,老子不能只顾自己快活!”又望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婉儿数眼,胡大目恨恨的扭过头去:“你们架走吧!”

    田典阴阴的笑了几声,上前拍拍胡大目的肩膀道:“大目兄,这样才对嘛!这婉儿再漂亮也抵不上田公给的黄金百两和千斛谷米,当不了饭吃的。”说着指了指地上其他被胡大目掳来的少女们道:“你顺便也掳回来不少女人,而这些女人田公一个也不会要,你带回去想怎么玩都行……我看当中也有好几个标致的小妞,不会比这个婉儿差太多。大目兄你这次是既赚到了这多的钱粮又掳到了这么多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胡大目扫了几眼地上的其他几个少女,脸上的阴沉也渐渐的被**所取代:“不错,女人脱光了衣服扔到床上还不都那样?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田公要的人你们已经到手了,田公许诺给我们的东西呢?”

    田典招手唤过两个田氏家丁道:“老样子,我已经先在一个地方放好了,你们跟着这两个人去取。”

    胡大目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又是这样,就不能爽快点?”

    田典笑道:“大目兄,我们相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小弟我知道你的脾气,也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万一我不小心把你惹火了,你把我杀了再抢走钱粮,小弟我岂不死得太冤?就算你念着几分情面不取我性命,我没办法向田公交差也一样的没有活路,我的一家老小可都在田公掌中呐。没办法,做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胡大目瞪住田典,田典则阴笑着回望胡大目。许久过后,二人才心照不宣的相对一笑再各自拱手。

    “大目兄,此地不宜久留。那被你劫掳了这多女子的乡屯肯定马上会有追兵追上来,你还是早随我这二位兄弟去取了钱粮躲藏起来的好。”

    “说得是!”胡大目回身向自己的人丁喝令道:“扛上人走!真来了大队官兵的话,没进我们的那片林子,我们打不起。走!”

    “那大目兄,后会有期了!”

    胡大目望了眼正在把婉儿架上马车的田氏家丁,想了想唤过两个手下再向田典道:“我对你也不放心,所以让这两个弟兄跟着你去见田当主。省得万一你小子在路上起了什么歹念,到时在田公面前又把过错栽到我的头上。”

    “好说好说,大目兄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二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两帮人就此分道而行……其实这些狼狈为奸的人,彼此间也是各存猜疑之心的。

    却说这两帮人分道而行之后,田典没有亲自去驾御那辆放着婉儿的马车,而是坐在了另一辆骡车上紧跟在旁边。行出一段,田典向后面跟着的田氏家丁们打了个手势,后面骡车上的家丁会意,有两辆骡车有意的渐渐慢了下来。而这些小动作,坐在另一辆骡车上的胡大目的两个手下并没有现——正忙着吃田氏家丁递给他们的干粮和酒呢。

    赶车的家丁悄悄的问道:“大哥,是不是把这两个人给……”比了个杀的手势。

    田典笑而摇头道:“不不不,这两个人对我有用,先带他们去见了当主再说吧。”对田典来说,这两个胡大目的手下的两张嘴是他向田淑表明他忠心的道具。经过6仁“育成”计划培养出来的婉儿,在现时点来说是个清丽而独特的女子,真正落到某人的手中谁不想一亲芳泽?而借这两张嘴告诉田淑,自己没有碰过婉儿一下,自然而然的就能得到田淑的信任。

    家丁又讨好田典一般的悄声道:“大哥,这个叫婉儿的女人真的让人看着很心痒,要不我们晚点回城,你在路上找个地方,那两个人我们帮你料理掉……”

    田典轻轻摇头:“小子你记着,有些女人不是我们可以碰的,而用这些不能碰的女人给自己换来好处才是正理。一直都是田高那混帐压着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得田当主赏识我的机会,我们不能因小失大。我有了好处,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是不是?”

    “大哥说得是。那后面两车的弟兄是干什么去了?”

    田典阴险的笑了笑,脸上也尽是自得之意的向家丁摆起了显:“你知道我给田公出的是什么主意吗?”

    “不就是让胡大目帮田公抢来婉儿吗?”

    田典连连摆手道:“没那么简单,这里面的牵扯到的事情可多了。你想,上次6仁杀了田高和庄里的两百多人丁,田公心中能不记恨?会不想把这个6仁先除之而后快?但这个6仁现在绝对不能碰他。全濮阳城都知道6仁和田公结了仇,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谁都会说是田公做的,田公不就惹祸上身了吗?不管是先前的吕布也好,现在占据濮阳的曹操也罢,自己手下的人出了事却不讨回个说法,脸面上都挂不住是不是?

    可是田公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让6仁吃点苦头。我打听过,6仁的身边没有家眷,只有这么个俏丽的侍女作枕边人,而且对这个婉儿那可是相当的宠爱。把婉儿从6仁的身边掳走,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只是这事一样不能由咱们田氏的人去做,不然也是在给田公惹祸上身,所以就让胡大目他们去做。他们是一帮劫掠乡里、**掳掠的贼人,掳些女人回去玩乐太平常不过,因此由他们抢婉儿就不会有人怀疑到田公的身上去。这个就叫做‘借刀杀人,己不脏手’。”

    后面的弟兄们是……”

    田典得意洋洋的道:“我是让他们去扫埋掉我们这一路人的车马痕迹。胡大目这帮人不知道,护卫十屯的兵马足有两千,领兵的韩浩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物,他还以为现在的官兵会像前一阵子占据濮阳的吕布那样不闻不问啊?他这里人一掳走,韩浩闻讯马上就会带兵追赶过来,到了路口见只有一处行迹,自然会全部都往胡大目那边去,不会分兵来追咱们。而对这些山泽亡命,乱战之中玉石不分的,官兵又哪里会分辨哪个是贼人、哪个是掳走的女子?当然是杀了再说!到时一场厮杀过后,胡大目和那帮子人都死光了,6仁也肯定会以为婉儿也死在乱军之中,就没人知道婉儿其实是被我们带走了。这样田公就能安安心心的玩这个婉儿还不用担心什么。”

    家丁恍然道:“大哥就是聪明!小弟我是怎么都比不上大哥啊!”

    田典自得的接着道:“别急,还有后招呢。我是和田公说了,等田公把婉儿玩够了,再悄悄的把婉儿转送给曹家大公子曹昂,推说是田公出游的时候无意中救下的……你可能不知道曹家大公子对这个婉儿也很青睐吧?只是先前碍着主臣之谊,不太好向6仁开口要这个婉儿。突然一下从田公的手中得到了做梦都想要的美人儿,曹大公子还不是喜不自胜,然后把美人儿暗藏起来玩个痛快,再对田公照顾有加?等6仁知道的时候,或许曹大公子会把婉儿还给6仁,但那个时候的婉儿早就不成个人样,6仁的心还不得痛死?就算到时候6仁猜出婉儿其实是田公暗中劫走的又怎么样?这婉儿田公玩过了,曹大公子也玩过了,他要恨自然是一起恨,那他们主臣就失和了。这主臣一失和,6仁这个没什么名望的人又能斗得过谁?到那个时候,田公想除掉这个6仁一雪旧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完田典忽然仰天轻笑道:“说起来我到要谢谢这个6仁6义浩,要不是他杀了一直压在我头上的田高,我是空有计谋却得不到当主的识赏,没有用武之地!这样吧,等日后他横尸街头的时候,我会善心把他埋了的。做人要知恩图报才行嘛!”

    家丁闻言亦笑。

    纵观古今中外、历朝历代,地主豪强或勾结官府、或勾结亡命之徒欺压一方,实在是一件太平常不过的事。很不幸,6仁便身陷其中了。只不过6仁真的会被田典算计到吗?

    田典其实有一个不算失误的失误,那就是以当时人们普遍的心态去算计了6仁,却不知道6仁是个处事观念和他们有着根本上不同人穿越者。或许在许多事上古人与现代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像他们会认为6仁这个不会武艺的人肯定会等韩浩的援军抵达之后才去追击胡大目,然后便是一场玉石不分、难留活口(冷兵器时代的官兵对上一帮亡命之徒会留手吗?当然是见一个杀一个,为了防止意外的生,往往也不会理会对面的人是不是贼人。再者,曹兵的屠戳战法也是出了名的)的厮杀,却怎么也不会想到6仁一听说婉儿被掳便会变得疯狂无比,连一个人都不带就不顾一切的独自一人追袭上来。也许这一点田典也有算预料,那借胡大目之手直接除掉6仁也不错,一个不会武艺又失去了理智的人死在山泽亡命的手上,同样不会有人怀疑到田氏的身上。只是田典不知道,6仁身上还有自己的王牌未出……

    (狗血就狗血吧,瓶子认了。就这么写下去,有意见的书评区里喷去。哼哼……狗血又如何?照样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便再说一下,这一回写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写清楚婉儿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保住的清白……算是田胡相争,婉儿得利吧。谁都不希望婉儿这样的女孩子受到伤害是不是?瓶子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