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送走了阎忠后,心事重重,这时朱儁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朱儁开口说道:“阎忠那老头怎么来了?”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所以他没有隐瞒阎忠跟自己说的话,朱儁听完后大惊,他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并不代表他傻,阎忠此时让皇甫嵩称王简直可笑,朱儁开口说道:“这老儿,居心叵测!你没答应他吧!”

    皇甫嵩无奈的笑道:“我又不傻,对了,阎忠身边的年轻人你看到了么?”

    朱儁点头,皇甫嵩说道:“那个年轻人拥有祸乱之瞳!”

    “啊?!”朱儁听完皇甫嵩说完惊讶之色更甚于刚才皇甫嵩说阎忠要他造反,朱儁脸色难看的说道:“祸乱之瞳,你给放走了?”

    朱儁见皇甫嵩沉默不语,唉的一声说道:“义真,你怎么如此糊涂!”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微亮,刘备和关羽,张飞向皇甫嵩辞行。三人并无官职,如今黄巾已经被平定,三人在跟随皇甫嵩走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如今大军在向南就出了冀州境地,刘备等人只好再此处向东回幽州。

    皇甫嵩送别了刘备三人,然后大军继续朝南行去,不一日,大军回到了洛阳城。

    此刻洛阳城外,旌旗招展,刘宏亲自乘鎏金撵相迎大军于洛阳城外。

    百姓们夹道欢迎,刘宏亲自犒劳三军。

    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分班排列,刘宏高坐黄金宝座。

    皇甫嵩,朱儁二人此刻站在大殿中央,刘宏高兴的看着这二人说道,:“全赖二卿,才让我汉室江山得以保存,二位卿家,真不愧为我汉室肱股,来呀,宣朕旨意!”

    张让此刻站在刘宏身边,听到刘宏的话后,他上前一步,从刘宏面前案几上拿起一道圣旨,然后恭敬转身,张让打开圣旨念道,:

    “诏曰:滋有张角等人,蛊惑民心,祸乱纲常,天下十三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几使大厦将倾。然天不亡我大汉,幸得皇甫嵩,朱儁二将,扶大厦之将倾,三军将士戮力同心,破賊于广宗,曲阳等地,賊首张角,张宝,张梁尽皆伏诛!特奉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封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光禄大夫,封钱塘侯!其他将校义兵,据其战功,论功封赏,钦此!”

    皇甫嵩二人等张让念完一同说道,:“臣,皇甫嵩。臣朱儁,谢陛下隆恩”

    其他大臣也说道:“陛下圣明!”

    刘宏笑着说道“好了,诸卿都起来吧!”

    满朝文武纷纷起身,但是皇甫嵩并未起身,刘宏皱眉问道:“皇甫爱卿?”

    皇甫嵩抬头说道:“陛下,广宗一战非臣之功,实乃卢植所为,望陛下明查!”

    刘宏皱眉说道:“你是说卢植并未与张角谋反?”

    皇甫嵩沉声说道:“正是!卢植以围城之计围张角于广宗城,何来通敌!至于有些人所说的拖延战机,更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无稽之谈!”

    皇甫嵩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刘宏身边的张让,张让目不斜视,面色如常,只是张让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攥到一起!

    刘宏咳嗽着说道:“既然爱卿说卢植并未谋反,那么就把卢植放出来吧,反正朕也不信卢老先生会谋反!来呀,宣卢植!”

    刘宏说完,很快卢植被人从诏狱内代到了嘉徳殿上。

    刘宏看着仍然披枷带锁的卢植,怒道:“还不给卢将军松绑!”

    卢植被卸去枷锁,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甫嵩,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卢植对皇甫嵩心存感激,朝堂之上,卢植不便多言,他和皇甫嵩跪在一起。

    刘宏不愧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此刻刘宏开口说道:“卢卿家受苦了,适才皇甫爱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朕说了,如今真相大白,真是苦了爱卿了!”

    卢植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刘宏咳嗽着说道:“好了,卢爱卿仍官复原职,至于是谁诬陷的爱卿,到时朕自会严查!”

    卢植再次叩首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臣还有一事!”皇甫嵩继续说道,刘宏皱眉,这皇甫嵩怎么回事?虽然心中不耐烦,但是刘宏并未表现出来,刘宏耐着性子说道:“爱卿,还有何事,你说!”

    皇甫嵩低声说道:“臣剿灭广宗张角后,大军行至邺城,见一高楼高耸入云,臣打听之后,方知此楼名叫八仙阁,乃是常侍赵忠所建!此楼此府规格,已超过一个小小的常侍所应有的规格了!臣不得不怀疑,赵忠的用心!臣请陛下严加查询此事!”

    皇甫嵩说完,刘宏皱眉望向身边的张让,张让颇为无奈的看向刘宏,刘宏咳嗽着说道:“朕知道了,朕会让内侍府严查此事!”

    刘宏咳嗽欲烈,然后疲惫的说道:“今日朝会就先到这里吧,退朝!”

    一众大臣跪倒在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散去,不少人对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表达了恭喜之意。

    皇甫嵩和朱儁应付完这些人之后,走出大殿,只见卢植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三人同行在这青砖之上,昔年这三人不止一次一起走过这条甬道,只是随着三人年龄的增大,官职越高,三人聚少离多,如今三人再次一起走在这长长的甬道上,少了那份青涩,多的尽是包经阅历的沧桑,昔年的少年,如今都都已经鬓角霜白,青春不在。

    路上朱儁对皇甫嵩说道:“义真,你这是怎么了,所有的功劳都分给了我和子干,这对你不公平吧!”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你我三人同为帝国三杰,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卢植沉吟说道,:“你今天救我出狱我不奇怪,但是今日朝堂之上你状告赵忠,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以你谨慎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朱儁亦附和着说道:“是啊,也吓了我一跳!”

    皇甫嵩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十常侍已经动了,那么我们不反击,难道还要被这群宦官鱼肉不成!”说完这些话,皇甫嵩自己也笑了:“不过确实奇怪哈,我皇甫嵩谨慎了一生,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皇甫嵩说完,三人捧腹大笑,卢植提议道:“难得你我三人同聚,今日我请客,我们三人不醉不归!!”

    “好!”朱儁大笑着说道:“难得老卢如此大方!今天一定要喝到老卢分文不剩!”

    三人回到了皇甫嵩在洛阳城的住处,一醉方休。

    次日,皇甫嵩揉了揉宿醉的额头,此刻卢植和朱儁已经走了。

    皇甫嵩让人端来醒酒汤,喝了一口,这时一名侍从秉报道:“启禀大人,门外张大人求见!”

    皇甫嵩疑惑的问道:“张大人?那个张大人?”

    仆从低声说道:“张让张大人!”

    “他来干什么?”皇甫嵩说道:“请他进来到书房稍后!”

    “是”

    仆从下去后,皇甫嵩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快步来到了书房,此刻张让已经到了,皇甫嵩笑着对张让说道:“哎呀,张大人竟然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张让笑了笑说道:“皇甫大人说笑了,如今这朝堂之上,谁能有大人你威风啊!”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今日所谓何事?”

    张让说道:“皇甫大人明知故问,昨日朝堂之上,将军为何举报我等?这是要与我等为敌么?”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严重了,我只是就是论事罢了,当然如果张大人认为是我挑衅你们,那也无妨!”反正依然撕破脸皮,那也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张让脸色铁青的指着皇甫嵩说道:“皇甫嵩,你这是给脸不要了?”

    “呵呵”皇甫嵩低笑着说道:“张让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没错,我就是要弹劾你们,要不是你们,太平道岂能造反?”

    张让气的浑身颤抖,他沉着嗓子说道:“好,皇甫嵩,咱们走着瞧!”

    皇甫嵩呵呵一笑对门外的仆从说道:“来人,送客!”

    张让起身大袖一挥,冷哼一声,出了书房。

    皇甫嵩看着张让离去的背影,目露杀机。

    张让怒气冲冲的回了宫里,他将几位常侍全部找来,张让将现在的情况跟众人说明后,众人面露愁容,张让看着他们恨恨的说道:“这个皇甫嵩,真以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了!明日我们一起找陛下弹劾他!”

    第二日,张让,赵忠等人联名上书,状告皇甫嵩在讨伐黄巾之时,耗费钱粮甚多,有许多军粮下落不明,刘宏知道这是张让等人的无中生有罢了,但是如果借此机会打压一下皇甫嵩也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刘宏思索良久,剥夺了皇甫嵩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食邑二千户。

    皇甫嵩此刻以前往冀州的路上,老冀州牧叫做韩牧,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今年老体衰,在皇甫嵩路过邺城时,他就请辞了冀州牧,这才有了皇甫嵩任冀州牧的机会。

    皇甫嵩走后,刘宏暂时将张让等人的弹劾压了下来,两人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大汉帝国在太平道之乱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期,然而平静之后势必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大汉帝国大厦倾忒的命运谁也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