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贵妃冷眼的看着孙皇后,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架式。

    “孙皇后,这些年来,咱们身处后宫之中,你仗着你是皇后,对我是各种欺负,现在,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看看端王都把我们瑞王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连去个红粉楼,也要拿到朝堂上去说?”

    “怎么着?是不是把我儿子橹下来了,你儿子好当太子啊?”

    悦贵妃的嘴巴一向是最毒最厉害的。她说话的时候,向来都是不留余地,想到什么便说到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孙皇后才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敌人。

    依她的能奈,想要代替自己,主理后宫,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悦贵妃,瑞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若非是今天他在朝堂上一个劲儿的拿胡玉松的贪腐之案说事儿,端王又怎会丢了脸面?还凭空的让上官玉的人顶了胡玉松的肥缺?”孙皇后也是毫不退让。

    “胡玉松贪污,就该把他的罪行给揭露出来。如果再纵容他,想来,后宫娘娘们的脸,都得毁完了……”悦贵妃拿着温妃毁容的事儿说了起来。

    “他犯的是欺君之罪……”

    孙皇后听了这话,脸色都气的通红了,按说,她是中宫皇后,犯不着与悦贵妃一般见识。

    只是这女人实在是太不顾大局了,自己若是对她不言不语,以后她绝对会再登鼻子上脸:“瑞王身为皇子,不思为皇上分忧,为百姓造福,却日夜的沉醉于温柔乡中,端王是他兄长,说他几句怎么了?”

    “难道,要等到他把皇家的颜面尽失了以后,酿成了大错以后再置吗?”

    孙皇后的皇后气度不容挑衅。

    悦贵妃自然也不示弱:“就算瑞王沉迷于温柔乡不对?他端王凭什么要把这事儿拿到朝堂上说?为什么就不能多学学人家清王,多几分手足之情呢?”

    在悦贵妃和瑞王的心里,清王一向都是极不出众的。在瑞王和端王之争中,他默默无闻,很难成为众人箭靶子。

    孙皇后又接话:“清王喜爱美人儿,日日都醉于温柔乡之中,端王为什么不提清王的事情,单提瑞王的事情呢?这说明瑞王做人有问题。你得空了,让他也学学人家清王,少点儿是非便是。”

    孙皇后一个挥袖。

    登时,孙皇后和悦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早几年,端王和瑞王相斗,斗来斗去的,无非是你夺我的权,我损你的人。

    可是现在,瑞王和端王争斗,先是因为火灾导致端王失去了禁军。接着,又因胡玉松之事,牵累到端王,导致上官玉的一个门客,顶了胡玉松之职。

    而瑞王呢,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但却因为端王火灾之事,请了一个老祖宗在瑞王府上,日夜敬着。现在,又因为红粉楼的事儿,在天威帝那儿吃了一通臭骂。

    二人皆有所失,而,那个得利之人,竟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清王。

    争吵中止,二人吵来吵去的,倒是将一件事情给吵明白了。那就是清王要冒出来了。

    “清王……”悦贵妃喃喃而语,她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了。只不过,这样的清醒有些过于的后知后觉了。

    “本宫听说,这些日子,皇上往敏贵妃那儿跑的挺勤的,悦贵妃,咱们姐妹,再这么吵下去,怕是要把皇上的心给吵走了。”孙皇后无力的坐在了她的凤椅之上。

    悦贵妃的气焰,也灭了下去。她那雍容华贵的脸上,现出来了一抹的忧色。

    “敏贵妃母子隐忍多年,看来,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了。”

    悦贵妃开始担忧了。现如今,清王可谓是颇得圣意。掌管了禁军不说,还一步一步的在朝局中安插上自己的人。

    日后的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的啊。天威帝龙体日衰,如果他突然间的倒了下来,那么清王极有可能将他的两位哥哥给挤下去。

    可怕,太可怕了。

    却原来,跳的最高的人,不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而那些总是默默无闻的人,极有可能是最大的劲敌。

    “如果西夏公主一旦选中了清王为夫君,那么,清王成为太子,己经是铁板钉钉之事了。悦贵妃,我们得想办法才是了。”孙皇后语众心长。

    悦贵妃的斗志,瞬间的被激发了出来:“臣妾愿意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悦贵妃难得的恭敬。孙皇后闭眼,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头的那一把对悦贵妃的怒火,平静而道:“妹妹,以前的恩怨,我们都当是过眼云烟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有了共同的敌人,如果非要让我在瑞王和清王中间选一个未来的太子的话,我情愿是瑞王……”

    孙皇后的话语之中,没有一点儿的不甘心。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的有诚意,我悦贵妃也不来什么虚假的了,若是要我屈居于敏贵妃之后,我实难咽下这口气……”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吵了这么多年,没捞到什么好处。争来争去的,不见个什么高下。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瞬间就可以站到同一条战线之上。

    门外,敏贵妃在丫头的搀扶之下,止住了进入内室的脚步。刚才在门外面,这一通争吵,她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敏贵妃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娘娘,咱们还进去吗?”丫头问道。

    敏贵妃回头,折身离开皇后的凤安宫:“一会儿找人给皇后这儿递个话,就说本宫病了,今日不能去给她请安了……”

    敏贵妃作势的咳嗽了几声。寒风乍起,她裹了裹身上的厚重披风。

    “是。娘娘!”

    缓步前行,踏着积雪的咯吱之声,敏贵妃脸上的凝重越来越重。她每走一步,似是脚步无比沉重。

    “皇上下朝了吗?”

    “下了,下了好一会儿了。听闻,皇上单独召见了周宰相和端王说话儿呢。”丫头将打探的消息回给了敏贵妃。

    敏贵妃抬脸,看向了小径旁边的一束梅花,良久,她揪了一朵,在手中捏碎,稍时,她才缓缓开口:“给皇上递个话儿,就说,本宫想跟他聊聊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