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叫声,苏冶马上在后面喊道:“小墨你怎么了?”

    我吓得整个身子缩成一团,连话都不敢说出口了,这些东西,无疑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而且是这么暗的地方,我觉得我的心都颤抖了其他人很快赶了过来。“这只是一条腿,没有什么好怕的,周助理。”老徐的声音。

    听到说只是一条腿,我才慢慢缓过神来,狂拍了拍胸脯保持镇定,但还是害怕,于是快步奔到大部队身边。从人群缝隙里,不可避免地,我还是看到了那整条白花花的大腿。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那条腿显得更白了,加上又长又细,即便周围昏暗,也能感受到其细皮嫩肉,脚趾甲还涂着红色指甲油,璀璨耀眼。所有的这些都说明了这是一条女人的腿,估计还是个大美女的腿。然而令人发指的是,这条腿完全像是被从臀部以下开始卸下来的,如果你见过那种人体模型,你甚至可以想象这是一条直接从胶体娃娃臀部撕出的大腿,毫无ps痕迹,更是没有一滴血迹。

    “这是什么?”突然有人将手电筒的光对准了那条白腿的膝盖处。

    发现有情况,我也忍不住凑近身子看看。此时手电筒光正对着那条腿的膝盖上部,那里偏内侧有着丰腴饱满的肉,而我想说的是,这团饱满鲜嫩的肉被当成了模板,模板上开出了一朵花,无比鲜艳的玫瑰花,仅此一朵,而由鲜血染成的花瓣,是那样的妖艳,那样的刺眼。

    “这边也有一朵。”朝着灯光望去,发现白腿根处内侧也有一朵玫瑰,系浮雕手法,栩栩如生,肉体花瓣清晰可见,裂痕处却沾满了血迹。

    我的胃马上变得翻滚起来,直想干呕!

    如果这个模板是一块木块,我绝对会给作者点三十二个赞!可是现在,我却恨不得将那个始作俑者狠狠爆三十二个拳头!这得心理多变态,才会以肢体为模板!

    愤怒终归愤怒,回过头来,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膝盖上会有血迹,而腿根部却毫无痕迹?

    他们很快对现场进行了处理,而且向警局申请加派了人手,我脑子乱成一片,走出楼梯重见天明后,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

    如果没有猜错,受害者应该跟我差不多一个年纪,本是如花的年龄,本该好好享受生命所给予的一切,但是一个凶手出现了,所有的幻想都毁灭了

    回到警局后,王法医称,在检验物证的时候,有重大发现。

    初步可以鉴定头颅于十个小时前被割下,双眼已经被凶手挖去。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当时从垃圾桶里取出那个头颅时,因为大部分视线都聚集在面部,且受害人面部洁白无瑕,没有一丝伤痕,所以以为凶手仅仅是割头,对其他也就没有太在意,但是经过进一步检验,对头颅做激光透射时,意外发现受害者左耳有伤痕,一共有三处。

    根据痕迹来看,很像是一个个标记,比如有些凶手在杀害受害人后,通常都会留一个专属标记什么的,虽然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凶手怎么这么傻缺,行凶还留“名”,但世界上就是有这些人存在着。

    但是,凶手技艺高超就高超在,这些标记很小,小到用肉眼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好像一小圈一小圈的小圆圈堆在一起,具体是什么却无法看清。

    “是一朵花的标记么?”老徐问王法医。

    “你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像是一朵花。”王医生将透射照片递给了老徐,然后其他警员相互传看着。

    照片黑乎乎的一片,实在很难看清楚是什么,因此,老徐决定要再亲眼去看一眼。

    这种事我肯定不敢跟去看的,我只能等他们的结果了。而结果是,受害者耳垂那个印记,跟在楼梯底发现的那条腿上刻的花很相像,且从作案手法来看,相似度近乎百分之九十八。

    “一定要找到那个录像里的那个男人。”老徐点了一根烟,坚定说道。

    由于这几日警局事务繁忙,所以基本一天下来忙完也就到了晚上七八点了,周家老宅离警局有点远,而且处于郊区,林老头怕我发生一个人不安全,所以特意安排这段时间让我在警局先住着。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可惨了我的小白,没有人喂它东西,它会不会饿死呀!

    小白是三叔带回来的猫,那时它还是刚出世的小崽,脏兮兮的让人怜爱,于是照顾它便成了我的任务,现在,小白都三岁了,长得肥肥的,不确定饿一顿会变成什么样!好在老宅斜对面还住着户人家,两家也常有来往,因此,我便打电话给杨太婆,让她照顾下我的小白。

    说起杨太婆,倒是有一段岁月感杨太婆的祖母是我们周家老祖宗的保姆,因此杨太婆多少对我家还是有点感激之情,本来她之前已经跟着一双儿女去国外颐养天年了,毕竟七十多岁,该好好享受晚年了,谁知不到一年突然一个人又回来了,称自己水土不服,老了始终要落叶归根。平常她一个人种些花果蔬菜,加上骨子也还硬朗,日子还是过得很潇洒。我小时候常常去她家窜门,她特别喜欢我,而且总是叫我周大小姐,可见上上辈的等级狭隘之见还是传到了她身上,且根深蒂固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点后我们很快就出发,这次,是去往录像中男子的老家,希望能够从男子家人口中得到点什么线索。

    林老头没有让我留下,估计也是默认我可以出去瞎跑了。

    出发时,我准备上车的当会,苏冶从警局门口出来了,给我递了一瓶水。“给你的。”

    车内便响起哈哈的笑声!这令我非常羞怒,我没有接苏冶的水,立马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苏冶也跟了上来,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帮人是故意的!

    一路无话,打开手机戴上耳塞,直达目的地。

    让我们惊讶的是,录像男人住的地方是高档的市中心大厦,而他的老家却是如此偏僻穷远的小山村,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警车驶过一段水泥路以后,前面就基本是泥路了,大概行驶了十来分钟,前面的路却渐渐变窄了起来,路上坑坑洼洼,实在难走,于是我们只得提前下车,拿好设备之类的东西,直接走路进村了。

    走了一段路,发现有人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等着,原来是事先打好招呼的村长,于是由村长带路,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录像男人的老家。

    知道有警察进家,连鸡和狗都变得凌乱了,鸡到处乱扑,那条狗站在旧瓦房面前,一直对我们吠个不停。紧接着是男人的父母,一见到我们,男人的老母亲便老泪纵横,她光着脚踩在黄土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于是我们只能向还算镇定的老父亲询问情况了。

    这位老父亲告诉我们,自从他们儿子进城念大学后,前两年放假什么的还经常回家,但是后来,每年只有过年才回一次家,听说他有媳妇了,但也没带回家看过,所以二老对儿子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至于对于儿子杀妻一事,还是村里的人去逛集市,看到通缉令回来告诉二老,才知道的

    “这辈子我跟娃他妈一直老老实实地做人,怎么就造了这样的孽呀!”老父亲枯瘦的老手撑着额头,已经不能自已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们都于心不忍,反倒是老徐还算镇定:“老人家,不要太悲伤,凶手也许是其他人,我也不相信你儿子会做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老徐这样善意的谎言算不算安慰,现在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们的儿子,难道太阳还会从西边出来么?

    过了一会,等老父亲情绪缓和了一些,老徐又问道:“大爷,你儿子他平常会不会喜欢些什么小玩意之类的?比如刻木头什么的?”

    老人摇了摇头,这几年儿子先是在外面上大学,后来又有了媳妇,很少回来,具体情况他们也不大清楚,不过,老人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个信息,当年他儿子跟村里一位丫头上了同一个所大学,平常回老家都是两个人一起回来,没准那个丫头知道的事多一些。

    走的时候,大家都给老人家多多少少捐了些钱物,我鼻子酸酸的,好像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我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可是我还年轻,而他们,不可避免如两棵老树,衰老且颓败了。

    根据村长提供的信息,我们很快在g市一家单位找到了老人口中那个丫头。

    这个丫头说了很多关于男人的事,看得出这个男的还是挺优秀的,根本不像是一名凶手。后面这个丫头给我们说了件挺有趣的事,就是当时她的同伴在大学时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生,那个女生很有钱,最后这个女生成了她同伴的女朋友。据说当时那个女生的父母知道自己女儿爱上了个穷小子后很气愤,曾勒令让这个男的不要再靠近他们的女儿,并叫人毒打了这个男的一顿。这一打男的算是有了点觉悟,但是后来那个女生生了场大病,最后身体渐渐变得虚弱,男的还是不死心,又跑去对之悉心照顾,不离不弃。这时女生父母才算接受了这个男生,但前提是,不能带他们女儿回男方老家,只能呆在这座城市,好好照顾他们女儿。

    在双亲与媳妇面前,男的选择了媳妇。可如若是这样,男的真的忍心动手他曾经最想要的东西?还是说,他们的爱情,变味了?

    最后,老徐又特意问了那丫头一句:“你同伴平常喜欢画画或者雕刻吗?比如雕花什么的?”

    丫头的回答让我们失望:“怎么可能,他没一点艺术细胞,曾经送给他女朋友亲自画的画像,简直画的惨不忍睹更别说雕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