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蛇接过了宙斯递來的资料,

    上面的三个人都是男人,且都是小伙子,

    烈蛇反反复复的看了半天,拿捏不住,

    第一个男子是岛国本地人,叫三木藤川,是本地最大电子公司的装配人员,为什么住在酒店,不大清楚,

    第二个男子是神州人,是被公司派到这里來谈一笔业务的,戴着大黑框眼睛,看着人挺老实的,叫陈翰,

    最后一个男子是意大利人,满头的金发,长得潇洒英俊,典型的欧洲男子应有的高大帅气,资料上叫查尔斯,

    “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

    烈蛇把手下的资料分发给赵永康等人,三人拿起资料,看了半天,

    正好三个人三个答案,

    烈蛇摇了摇头,干坐在这里,也得不出了结果,

    “走,先去陈翰那里看看,”

    陈翰正坐在宾馆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那一对对的情侣,勾起了他那一晚的回忆:

    夜,已经很深了,

    此时正是深秋,晚风在黑暗的包裹下,有些疯狂,

    周围的大树被风席卷而过,呼呼的,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下,失去了生机,只有那让人忧郁的一抹枯黄,

    我扫寻了好久,都有点儿心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踏实,

    终于我在一个几乎被夜色遮盖完全的小角落里看见了林曦,

    他很忘我,闭着眼,仰着头,看着夜空,不知道究竟是在抒情还是在发情,

    我很小心的迈着步子,轻轻的走到了他的身后,沒有打断这小子的自我麻醉,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林曦却是个敏感的人,他的头微不可察的摆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來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疲倦,

    “恩,”

    这是我们两人这半个小时中仅有的一次对话,在这之后,他又沉醉在了欣赏夜色的状态之中了,竟不在多看我一眼,

    我也想看看这夜色究竟有什么魔力,竟使一个人如此痴迷,于是便比葫芦画瓢,也抬头看着夜空,

    诡异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两个早已快入而立之年的壮大小伙子竟然在高中校园的操场边起抬着头傻乎乎的盯着天空,脸上还沒有表情,就跟抽筋了一样,

    我相信如果我和林曦在这么看下去的话,那学校的保安就会从天而降,把我们驱逐出去了,

    良久,我才收回目光,

    余光扫了一下林曦,这家伙却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夜空,就好像上面有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林曦用力的眨了眨已经干涩的双眼,也是轻叹了一声,并沒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到底是从怀中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听啤酒,

    “呲……”啤酒被打开了,听得出里面仿佛按耐不住,早想喷涌而出的那大量酒精,

    林曦猛吸了一口,把手中的易拉罐放到了身边,

    又是那副文艺相,抬头看着天空,不过这回倒是好些了,他终于开口跟我聊天了:

    “我早就已经忘了,”

    “是吗,我可沒看出來,”我毫不给他面子,直接撕破了他的伪装,

    他也不恼,只是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

    可是作为他多年的好友我能看出來,这笑很勉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找她,”

    一提到她,林曦整个人就像电动玩具沒了电池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就那么看着他的侧脸,等着他回答我的问題,

    ‘咕咚……咕咚……”

    他猛灌了自己好几口酒,直到他的胃提出严正的抗议后,他才堪堪停下,脸上已经出现了可怕的酡红,

    “别喝了,”我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跃而起,抢过了他又要递到嘴边的易拉罐,

    由于用力太猛,易拉罐中剩下的液体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一股脑的溅了出來,弄脏了我的裤子和林曦的衬衣,

    林曦无奈的看着我手忙脚乱找纸巾的狼狈样,从兜里掏出了面巾纸递给了我,

    “她……”

    只说了这一个字,他便低下了头,月光洋洋洒洒的投射到了地面上,也照到了他的身子,

    那么瘦弱、那么孤独,

    “她什么,”我却是不依不饶,非要让他自己亲手揭掉这层伤疤,

    林曦摇了摇头,喉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沒有说出來,

    于是我便换了一个思路,开始启发他:

    “当时就是晚上吗,”

    “恩,”

    “你先看到的她,”

    “恩,”

    “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有烟吗,”

    这回林曦却沒有像之前那样只会恩恩啊啊的敷衍我,竟主动向我讨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到了外套口袋里,掏出了香烟,

    男人抽烟喝酒的意义是什么,

    一半是为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荣心理在作怪,另一半就是在遇到不可调和或者要完全冷静的事情前,抽一口烟,喝一口酒压住消极心理,让那些极度危险的负面情绪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身体当中,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我的思路,林曦这家伙,不能抽还非要抽,

    “怎么样,沒事吧,”

    他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叫我不要管他,

    气氛又一下子尴尬了起來,周围静静的,只有草丛里偶尔传來几声虫鸣,

    “她当时一身碎花洋裙,”

    另我感到万分惊讶的是这回林曦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并且一张嘴还是关于她的,

    “然后呢,”我也不敢多问什么,生怕他一不高兴,又戛然而止了,

    “然后我的心就……就……”

    我沒有插话,看着林曦那手足无措想努力找出合适词语对我诉说的脸庞,我的心突然间抽搐了一下,

    “哎,”

    果然不出我所料,话又是一半,便夭折了,

    “对不起,”

    “沒关系,”

    我拿起刚才从林曦手上抢过來的啤酒,也猛灌了自己一口,这一瞬间的凉爽让我精神一振,

    又灌了自己几大口,才发现易拉罐里早已经沒有了液体,

    “那你一直老看天空……”

    我的话并沒有说完,但我相信他懂我的意思,

    “是她,”

    “恩,”

    “嘘,你听,”

    “喂,林曦,你怎么那么慢啊,快过來,快过來,”

    “别催,我这不來了吗,”

    “你看,”

    “什么啊,,”

    “看天上啊,”

    “天上,天上什么,飞机,燕子,”

    “不是,星星,月亮,”

    “切,我以为看什么呢,星星月亮有什么看的呢,每天晚上都有啊,”

    “你知道吗,传说每一对相爱的人,如果他们彼此相隔两地,无法相见,就在晚上抬头去看天空,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心就会化为天上的星星,慢慢慢慢的靠近,最后再也不分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喂,你好烦人耶,沒情趣,大木头,”

    “你怎么了,”我惊讶的发现短短的数十秒中,林曦的脸上居然布满了泪珠,

    “我知道你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让我说吧,说出來就解脱了吧,”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门口传來了敲门声,

    “谁,,”

    陈翰的语气很不善,显然自己的思绪被人突然打断了,心里正窝火呢,

    “隔壁房间的,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隔壁的,,”陈翰皱起了眉头,想不通隔壁房间的人要跟自己说什么,

    透过房间的猫眼儿,果不其然,是隔壁的,自己这几天前前后后见了好几面,

    “啪,”

    打开了房间门,雅典娜和宙斯大步进來,

    三木藤川却是烦躁的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语,

    自己跟媳妇冷战也将近一个多星期了,两人都是好强要面子的人,谁都不肯低头承认错误,于是,他就在自己上班附近开了个这么个房间,一个多星期了,他萌生了回家的意思,

    “啪,”

    “恩,”

    “谁,,”三木藤川的语气里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兴奋,潜意思里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老婆來找自己了,找自己回家了,

    问都不问,直接拉开了房间门,

    一个陌生男子站到了面前,

    “你是,,”

    “赵永康,我就住在这家酒店,有些事情想问你,方便进來吗,”

    三木藤川有些诧异,这是个什么情况,两人根本毫不认识,要谈些什么呢,

    但是出于礼貌,三木藤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开了半个身位:“请进吧,”

    查尔斯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精致的金色小手枪,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容,

    奇怪的是,在这么阳光明媚的日子,查尔斯的房间里居然透不出一丝阳光,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屋里也不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哎,失败了,大小姐非要我的命不可,”

    “铃……”

    沒想到,这短短的一声铃声,吓得查尔斯面色惨白,手足无措,好像面前的手机不是手机一样,是一个好像马上要爆炸的炸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