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三含泪打马飞奔,为了速度更快他还用上了马刺,这一刻他再也顾及不到这可能会伤害到他心爱的战马了

    队长和同志们用他们的生命为自己挣得的时间,自己一定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一定要将这个情报传回去。

    就这样,在不惜马力甚至以或将跑废马匹的代价下,孙老三回到了县城。此刻驻守县城的是七营第一纵队第二大队,虽然孙老三所属的小队隶属于第三中队,按照军规上应该向第三中队的中队长汇报,但是军情紧急,孙老三便直接冲向了大队的队部。

    七一二大队队部外,执勤的团丁看见一名骑兵飞速冲来。大惊之下,执勤的团丁急忙竖起了手中的长枪,口中大声喊道。

    “下马!下马!哪个部队的?竟然冲撞队部!”

    这时,孙老三急忙勒马停了下来。这时,孙老三已经大汗淋漓,人都要虚脱了。孙老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胯下的马匹就因为停的太快加上路上耗尽了力气,竟然一下子跪了下来,将孙老三摔倒在地。这时,见到这样的情景后,守门的团丁也顾不上拄着长枪了,见到孙老三的服饰,他们急忙放下了长枪将孙老三扶了起来。

    被马匹摔倒弄得头晕晕的孙老三急促的说道。

    “军情紧急,军情紧急,我要见大队长。”

    两名团丁对视一眼后似乎也知道了情况的不对,他们也顾不上查验孙老三的证件了。一名团丁喊人过来救治马匹,另一名团丁便搀扶着孙老三去见大队长了。

    七一二大队的大队长周朝新是七营营长周朝忠的亲戚,两人是一个辈分的。靠着周家在保安团的势力,周朝新虽然入伍不到三年却已经爬到了大队长的位置。大队长掌管士卒将近两千五,在别的势力中都相当于总兵的实力了,可谓位高权重。当然对周朝新来说,大队长可不是终点,他可还想冲着纵队长甚至营长的高位去呢。

    只是,周朝新没想到他原本待在近卫营好好地,可是竟然就稀里糊涂的被整编到了七营,然后七营又到了前线。就这样,周朝新也要面临战争了。

    说到打仗,周朝新也不是战场新丁,他可是在浙江上过战场的。可是这一次不同,虽然南方尚在僵持中,但是是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南方天空中的战云是何等的凝重,大战可谓是一触即发。这一次,周朝新心中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不将是浙江时的武装游行,而是真刀真枪的干仗了。

    “是不是能托堂哥将自己调回近卫营?”同孙老三的小队长一样,周朝新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周朝新心中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家堂哥军中实力也就是在七营了,近卫营曾经的老关系早就被调动的分崩离析了。在堂哥羽翼下,自己还能好好的混。可是一旦离开了堂哥的七营,还不知道会被人整成什么样呢。

    “只是堂哥这也太器重我了吧!竟然将我摆在前线?”许多次,周朝新心中这样无奈的想着。

    前线就意味着危险,周朝新心中害怕,于是便将手下不多的骑兵分派出去。这样一旦有危险,自己也能提前一步得知。

    今天,周朝新也是心中不宁,他在队部中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快到晌午时他还没有吃早饭。

    南方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第一枪从哪里打响。保安团抓紧一切时间梳理内政,囤积军资。而敌人也是紧锣密鼓的调兵遣将征集军资。数十万大军早动员一日这花费都是巨量的,所以军事委员会的方阵就是战前以内政为主,战后以军事为主,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不打第一枪。

    自从拿下金陵后,从仇天行到各营营长都不再行险了,都喜欢以势迫人,用强大的实力压倒敌人。用更多的钢铁,更多的火药,更多的粮食和更多的兵员打败敌人。

    于是,建德县方圆百里竟然就只有这一个大队的正规军。

    当队部中周朝新停止了转圈准备去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时,他的搭档大队宣讲员闵忠脚步匆匆的过来了。

    “周大队,周大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闵忠焦急的说道。

    周朝新喜欢人称呼他官职,这样显得十分有气派。于是,他身边的宣讲员中队长和参谋们便纷纷称呼他周大队。

    大队宣讲员闵忠也是一个一心向上爬的人,与其说他是军人不如说他是官僚。因为周朝新背景很大,所以平日里闵忠对他可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只是今日神色匆匆表情难看,全然没有往日里见到周朝新的笑脸,似乎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

    见到闵忠这幅神态,周朝新心中一个咯噔。正在迈动的步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

    还没等周朝新询问,闵忠继续说道。

    “南方的敌人打过来了!”

    听到这话后,周朝新知道最坏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但是人都是会抱有幻想的。说不定敌人不打建德县?而是渡江去打安庆府?安庆府可是十足的要地啊!这池州府怎能和安庆府相比?

    可是周朝新最终的幻想破灭了,敌人真的来池州府了。

    “老闵,敌人如今到哪了?数量多少?”周朝新急忙问道。

    听到周朝新的问话,闵忠急忙让孙老三进来。刚才在门口遇到卫兵搀扶孙老三时,闵忠心中还十分奇怪,便多问了一句。却不成想,这一问让闵忠亡魂大冒,这才匆匆向周朝新这里跑来。于是,闵忠便比孙老三更早一步到了周朝新这里。

    见到周朝新后,孙老三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并且还说了小队长等人掩护自己的悲壮。哪知等孙老三说完,周朝新和闵忠两人竟然一点都未曾褒奖孙老三,更没有缅怀孙老三的小队长和其余的团丁们。而他们议论的话题竟然是。

    “周大队,赶紧向营长求援兵啊!敌人或许就是十余年前的关宁铁骑,我们这两千来号人可打不过啊!”

    “可是你也说了那是关宁铁骑,我们这两条腿的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这怎么是好?”

    “周大队不要担心,这警卫员那里还有一些马,到时我们……”

    “不可,不可,这不战而逃可是重罪,到时我堂哥也护不住我。怎么办啊?”

    …………

    孙老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朝新和闵忠两人,心中渐渐冰凉起来。原本失去战友的悲愤、复仇的血气都被两人的言行打击到了,就如同被一桶冰水一般将一切火热浇灭了。

    快五年了,保安团总部都没有打过一场真正的血战,除了三营和五营的一些部队,其余的部队都快丧失了作战精神了。没有实战只靠训练的军队不是真正的军队。

    这一刻,军委会的巨头们都相差了。保安团的强大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只是数字之间的对比而已。而一场场大战依靠的还是那一名名战士,需要奉献的也是战士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才行。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惨烈的。

    战事一起,保安团将付出惨烈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