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已转过身,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她旁边一个很年轻,脸色却苍白如纸的男人在瞧。

    这人也同样在盯着萧风,眼睛里流露出疑惑之色,显然不明白萧风为何没有倒下去。

    “果然有两把刷子,难怪七姑非得要我过来一趟。”苍白男子冷冷地说着,嘴角已浮现出一抹冷傲的笑意,好像别人能请动他,是一件莫大的荣耀。

    萧风根本不理他,却忽然左手扶起沉香和梦馨,右手携着梦瑶和郑仕择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苍白男子眼睛一眯,冷笑道:“原来是个聋子。”

    萧风好似没听见,脚步更没有停下来。

    王七姑静静瞧着,此刻忽然道:“他不是聋子。”

    苍白男子眉角一剔:“他不是?”

    王七姑道:“绝不是。”

    苍白男子道:“哦?”

    王七姑道:“他非但不是聋子,还耳聪得很。”

    苍白男子却摇头道:“不,他以后非但是个聋子,还将变成个哑巴。”

    这把王七姑给弄糊涂了,她疑惑地瞧向他,虽然没有再开口,但眼神已替她说了出来。

    苍白男子道:“得罪我唐七的,就算他以前不是,以后绝对是。”

    王七姑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了。

    萧风堪堪走过俩人身边之际,忽然停下来,冷冷地瞧着唐七,也冷冷地问:“蜀中唐门?”

    唐七道:“原来你非但不聋,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萧风却垂下头瞧着已昏迷不醒的梦馨四人,道:“我本不屑和畜生讲话,却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唐七神色数变,不禁冷笑道:“好,你小子果然有种,不知道求饶时会不会也这么嘴……”

    萧风截口道:“你见过有人向畜生求饶?”

    唐七就算再怎么镇定,也已怒不可遏,他沉下脸道:“你纯碎是找死。”

    话音刚落,他便动了,俩人本就离得很近,这一动起手来,萧风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

    他更没有反击的机会,他的左右手里还扶着四个昏迷不醒的人。

    眼看他就要被唐七力劈于掌下,这时萧风忽然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垂首“吻”向了右手扶着的梦馨胸前。

    这个举动把唐七瞧得怔了怔,连王七姑也看得愣了愣。

    唐七这一怔,手上的动作不免慢了一慢,萧风忽然回过头,口中已多了一把剑——梦馨怀中的小剑。

    “卟”的一声响,这把怀剑被他吐出,已不偏不倚迎上了唐七的右掌。

    唐七的手掌还不想被洞穿,所以右手急闪,闪的同时,左袖中已无声无息疾射出几枚暗器。

    暗器极细、极小,还闪着青色的光芒,竟是淬了毒的绣花针。

    至少有三枚射向萧风,萧风此刻正值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躲闪已是万万不能,偏偏他又瞧见有两枚射向左手边的梦馨和沉香,两枚急刺右手携着的梦瑶和郑仕泽。

    这四枚比射向萧风身上的绣花针更急也更快,而四人已昏睡不醒,根本就无法躲闪,他若当机立断,放下四人,并拿其中任何一个人挡在胸前,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萧风却不是这种人,更不会做这种事,他不能犹豫,也不敢犹豫,在唐七和王七姑惊奇的目光中,立刻又做了一件事情:他把右手携着的梦瑶和郑仕泽忽然向右边推了推,俩人应声倒地,他又及时松开了左手,接着在梦馨和沉香背后的衣衫下摆处扯了扯,自己也跟着仰面倒下。

    俩女便随他一起倒在地上,五枚绣花针也只好同时落了空。

    但听“滋”,“滋”,“滋”三声响,绣花针已落入花草丛中,并冒起了一连串黑烟,附近的所有植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枯萎,慢慢变得漆黑一片。

    萧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刚才一幕给吓傻了。

    这种机会,像唐七这种人又怎会错过,所以他迅疾地又出了手。

    可是,他忽然像是被木匠钉在木桩上的钉子般一动不动了。

    他的心脏上突然抵着一把剑——一把桃木雕刻而成的剑。

    既没有剑穗,也没有锋利的剑锋,唐七却一动也不敢动。

    非但如此,他苍白的脸此刻几乎接近病态的透明,若是公孙见白能够苏醒过来,恐怕也要损上一筹,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悚然而落。

    “你还有没有要交代的?”萧风仰面瞧着他,冷冷地问。

    唐七骇得眼球都快要凸了出来,嘶声大呼:“你要杀我?”

    萧风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甚至是废话,所以拒绝回答。

    唐七心灰意冷,转而瞧向还未回转过神的王七姑:“七姑,救我。”

    王七姑这才如梦方醒,无奈地道:“他要杀你,我如何救得了你?”

    唐七急得像是快要哭了,哪里还有平时嚣张跋扈的神气模样,他黯然低下头来,似是等待死神的降临。

    萧风又缓缓开了口:“你已只有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唐七忽然抬起头,问他:“我若给你解药,你会不会放了我?”

    “当然会。”萧风笑了,他眼神忽然间一厉:“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解药。”

    唐七听了,心中本来一喜,还打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听到后来,脸色不禁变了,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解药的?”

    话音刚落,他便后悔莫及,这句话无疑已承认自己并没有解药。

    萧风又笑了,这次却是轻蔑的笑:“我本来并不知道,现在你却已告诉了我。”

    唐七紧咬着牙根,血从唇边泌出,他都浑然未觉。

    王七姑脸色也瞬间惨变,失声道:“没有解药,我的仕泽岂非也没命了?”

    唐七道:“这你不能怪我,是庄主的意思。”

    “爹爹他……”王七姑说不出话了,再怎么恨,总不能恨自己的亲爹吧!

    萧风忽然望向王七姑,淡然道:“别的人,我也许会放他一马,但这个人我却非杀不可,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王七姑疑惑地瞧向他,摇了摇头。

    萧风叹道:“我非杀他不可,并不是因为他欲置我于死地,更不是因为他欺骗了我。”

    “那是什么原因?”王七姑被他给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