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损突然清醒并示警之际,已经暗中潜入广场所在地底的祖先生,则同样得到那在暗中监控萧正元等人行迹的冥鸦提醒。之后他更是试图施法借助冥鸦之眼窥探详情,却差点被落在最后的明玉道人察觉。这时心知大事不妙的他,一边引动跟随夏山虎的那只冥鸦,让它示警之余,企图用这个弃子分散沪上的部分正道力量;另一边则不再顾及隐蔽性,带着银甲尸直接从地底钻出,往天后阁所在强闯而去。

    “何方妖孽胆敢乱闯天后祭阁?”

    随着一声大喝,四名分别手持斧、钺、钩、叉,身披鱼鳞皮甲,身背一杆“神龙伏波旗”的大汉在阁门前瞬间浮现。

    “哼,想不到这里还有伏波卫士留守,看来那香火愿力珠就是应该在此处了!银煞,动手!”见得有人阻挡,祖先生却是不惊反喜,喃喃自语的最后,直接喝令身后的银甲尸动手。

    “列阵!”

    心知来者不善的卫士头目几乎同时一声大喝,与其余三人默契异常的结成“玄武伏魔阵”,身后的龙旗上灵文闪烁,瞬间就把他们身上灵力气机勾连在一起,用灵气具现出栩栩如生的一条黑蛇与一只大龟互相缠绕的玄武虚影,瞬间与那飞身扑上的银甲尸战在一起。不过这样一来,卫士们却是无暇顾及那祖先生,后者右手一挥,此前抬步辇的四具铜甲尸瞬间被他召出并挡在阁门前,防止有其余碍事之人赶来,而后就自顾自的往天后阁内急进,显然是打算抢在天后宫众人回援前,夺了愿力珠就跑。

    就在祖先生甫一踏入天后阁,张损左手流珠上的“天后铜符”就骤然一亮,引得同行的赵无悯等人频频侧目,而在他脑宫内,小蝉更是跳脚大叫:“小子,那贼人马上就要得手了,还不赶紧想招?”

    张损闻言,立即抬起右手把左腕上的流珠一把撸下,同时心神无师自通的一分为二,一边试图与小蝉沟通应对之策,另一边则对驾云飞腾的赵无悯大声说道:“赵护法,贼人已经进入天后阁了!”

    “哼,看来贼人的修为与那具银甲尸的威力都是不凡,留守的伏波卫士竟然拦不住!既然如此,那我先前去相助五老,你们随后自行跟来。”赵无悯刚说完,就把张损等六人用巧力甩落地面,而后往数十里外的天后宫电射而去。

    数秒后,张损他们正在地上用“甲马神行符”赶路,就先是见得杜杀李东升等人刚从空中飞过,天后宫方向立时就有一道由灵气所化,龟蛇缠绕的玄武虚影冲天而起,随即被一双银灿灿中带点金丝的手掌插入、撕裂,龟蛇虚影同时作势仰天怒吼,随之无奈的崩散开来。

    见得此状,张损用另一半心神幻化的魂躯,在脑宫中指着小蝉跳脚喊道:“你不是大人物的念头么?怎么不给我想一个好办法出来!”

    “我不是说了我如今最是虚弱么?而且我的绝大部分记忆更是丢失,我如今也是无计可施啊!”被张损怒怼的小蝉,此时有些气急败坏的鼓荡肚腹回道。

    就在这时,仿佛是察觉到主人张损的急躁、担忧,在他身下葫芦藤侧旁一片灵文闪烁的叶子上,突兀的脱落一小部分,化为一道流光投入他魂躯中,遂即有一道道信息文字在他神魂中流动汇聚,正是一篇名为《分神附体诀》的诡异法诀。

    张损一见到这法诀,立即明白这是由天后密卷分灵三十六法中“游神御气”简化推演而来。经葫芦叶简化后,此法虽然需要借助特定器物施法,而且威力也没有原版法术那般大,却正适合此时修为低下的他所用。

    “停!三川,二吴兄长,你们且在一旁给我护法!”

    不过数秒,张损就暗中用心神琢磨参透这篇法诀,口中立即叫停伙伴们,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马上席地盘腿而座,口齿蠕动诵念咒语数秒,然后一口舌尖血喷在右手流珠上的天后铜符表面。受他鲜血一激,那一直灼灼放光的铜符立即血芒一闪,继而从流珠绳结上自行脱落并往他脑宫内一钻,瞬间罩定他的神魂,遥遥勾连起天后阁内那一座十六米的天后神像。

    ……

    祖先生进阁之后便直奔正中的天后神像所在,到了此地,他还是有些许忌惮,下意识合掌在神像前低声祈祷:“救苦救难的天后娘娘在上,后进小子此来只为求取两枚香火愿力珠,让小子与已化为银甲僵尸的哥哥进阶所用,还望天后娘娘能宽恕小子的不问强取之罪。多谢多谢!”

    如此一番操作后,他就恍若心安理得一般,直接纵身而起,双脚脚尖轻点,瞬间落在阁中二楼的围栏上。此处正对着巨大的天后神像头部,剩余的两枚“香火愿力珠”则分别镶嵌在头部所戴的冠冕两侧。

    “咦,不是传闻天后宫应该还留有三颗愿力珠么?怎么如今只剩两颗了?算了,不管了,全部取走就是!”

    祖先生刚使出术法“鬼手大擒拿”,凝聚出一只黑色手掌小心翼翼的撩开神像头部前方垂下的旒珠,就发现情形与传闻有异,不过他只是略微迟疑之后,遂即毫不在意的御使灵气手掌作势往冠冕左侧那颗愿力珠一捻。

    ……在离天后阁数十里外的野外,横三川等人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时不时目带担忧的瞄一眼被围在正中的张损。

    众目睽睽之下的张损,先是异常突兀的睁开双眼并抬起右手,手掌虚握流珠,作势由上往下狠狠一击。

    ……

    在天后阁中,天后神像如斯响应,先是通体骤然一亮,原本眼睑低垂的双眼大开,紧紧盯着面前的祖先生,后者心中警兆刚起,就见神像右手持着一只芴板对着他劈头盖脸的狠狠击下。

    “乓!”

    祖先生只来得及顶起一副西式的白骨板甲,就立即被芴板像拍苍蝇一般拍入天后阁地底。

    ……

    “镇!钻!缚!”

    已然借助天后铜符与神像勾连成功的张损,在看到数十里外的神像一击建功后,他立即口发敕令,右手同时死命的往下虚摁前方空处。

    ……

    “镇!钻!缚!”

    随着一个少年的敕令声从上空冷冷响起,神像右手中的芴板顺势往祖先生身上一摁,其表面上那一个朱漆所绘的“镇”字符文立即应声脱落,印在后者额头。与此同时,阁中原本恍若散沙一般的香火愿力与地底的愿力网络一起发动,恍若穿针引线似的诸路齐发,狠命钻开后者体外的铠甲防御,然后渐渐渗入其体内轮海、经脉、要穴,欲要把其彻底捆缚镇压起来。

    虽然被“神像”突袭之下暂时镇封,祖先生脑中念头却是转得飞快,瞬间就想到施法之人究竟为谁,除了那已经继任炉主之位的病秧子张损以外,就再无旁人可以隔空驱动天后神像了。

    “好,好一个天后宫‘废材’炉主!果,果然藏,藏得够深呐!地狱护甲,给我爆!”

    心知自己怕是被“死去”的老炉主张横设计暗算了一道,祖先生心中再无侥幸,断断续续自语的最后,立即咆哮着把身外的“地狱护甲”瞬间引爆。要知道这护甲可是他此前花费巨大代价,才从一位西方精修死亡魔法的巫师手中换来的,如今为了破开神像的镇封,并在其余援兵赶回前撤离,他也毫不吝惜的把其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