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还会见面、天下第一神级坑、绵-绵、没石林打赏。

    室内气温骤降,如风雨欲来。环环俏脸如罩寒霜,简直是风暴中心。

    陆维识相的准备溜了:“公主稍待,我再去做两样点心。”

    “站住。”

    一声娇叱,陆维迈出去的步子停在半空,慢动作转身,一脸无辜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这人真是可恶。环环想把桌上剩下的半个蛋糕糊到他脸上,可面对陆维那张俊得不像话,还一脸无辜的脸,她一肚子气却发作不出来,难道跟他解释,自己只是想帮母后争宠?

    “公主要没别的事,我去做点心。”陆维赶紧溜了。

    环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恨声道:“阿轩怎么跟这种无赖混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小郡主顾不得苦,连喝两大口茶,总算回过气,急急为兄长分辨:“五哥一定不知道这人的德性,要知道,肯定不会跟他混在一起。”

    马车上,赵轩连打两个喷嚏,看看窗外,阳光高照,炎热阵阵,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不禁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真是见鬼了。”好端端的,打什么喷嚏?

    陆维吩咐伙计上两样点心,赶紧溜出看牛楼,只见一群人不知吵什么,声音最响的,是那个从条凳上摔下来的文人,声嘶力竭道:“你哪里干净了?就嫌老夫脏?”

    文人气坏了,从条凳上摔下来,惹来一阵嘲笑;追美娇娘,又没追上,人家从后门进看牛楼,只留给他马车扬起的灰尘,现在来了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老头,居然嫌弃他身上有灰尘泥土,嫌弃他脏。这是要气死他吗?

    乱哄哄的笑声中,陆维走近一看,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以袖遮面,看不清长相。

    大宋很多路是黄土路,风一扬,一身的灰是常事,大宋人又没天天洗澡的习惯,难免给人灰扑扑的感觉。

    看牛楼的伙计在陆维强烈要求下,天天洗澡换衣服,往人堆里一站,那份清爽,真真不同。这已成看牛楼独有的标志了。

    老者身上的衣裳一尘不染,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待文人吼完,拿开袖子,露出清癯的面容,身后的小厮递上水壶,他洗了手,连袖子都用清水洗了,不停甩手,水珠四溅,围观的人赶紧让开一些。

    “说话不要口水唾沫四处乱喷。”他语气平缓,文人差点气死,敢情人家洗手,是嫌弃他的口水啊。

    难得见到一个这么爱干净的人,陆维挤进去,和老者见礼:“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老者一见陆维眼睛就亮了,像见到同类,拱手还礼,下一句,差点没让陆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小哥儿年岁几何,可曾婚配?”

    你是派出所民警来调查户口的吗?陆维腹诽,答非所问道:“老丈可是来用餐?不知可有预订?”

    老者上下打量陆维,越看越是喜上眉梢,少年长得俊朗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一尘不染,这样的少年郎可真不容易找。

    “小哥还没答我的话呢。”

    旁边吃瓜群众一阵无语,你们俩确定是在交谈吗?

    “没有。”陆维一般不跟固执的老年人较劲。

    “老夫有一女,年芳十六,尚未婚配。老夫想把她许配给小哥,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老者的话无异于石破天惊,先不说其女长相如何,看他身着儒衫,分明是文人,却不计陆维酒肆东家的身份,甘愿把女儿下嫁,难道是看少年长得俊?围观的食客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大宋重文风,读书人的地位高不可攀。

    陆维奇道:“你要把女儿许配我?”

    “正是。”老者很严肃,绝对不像说笑。

    文人的鼻子差点没气歪,老夫好歹是文人,你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好一顿嫌弃排喧,见了少年,却上赶着自降身份,要嫁女。就算你女儿没人要,你也该跟老夫结为亲家,我们俩同为文人,身份相当好吧。

    哪来的奇葩?见惯了自由恋爱的陆维接受不能,哪怕知道现在是父母之命,婚妁之言的时代,可突然冒出一个人,非要把女儿嫁给他,他也坚决不干。好吧,如果这个人的女儿长得跟环环一样美貌,他可以考虑一下。

    “小子尚年幼,成亲之事,以后再议。”

    陆维自以为拒绝了,这事就完了,没想到陆安不知从哪冒出来,把他挤到一边去,向老者行了一礼:“多谢先生高看犬子一眼,若先生不弃,请入内商谈。”

    陆安也渐渐习惯每天洗澡换衣服,若是一天不洗不换,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老者看眼前的中年人,头发清清爽爽,脸上没有眼屎鼻屎,身上穿的靓蓝细麻布浆洗得干干净净,往那儿一站,跟一身灰尘的文人高下立判。

    目瞪口呆看便宜老爹和老者谦让着走进后院,陆维想撞墙,万一亲事谈成了,他哭都来不及,到底哪里不对劲,以致老者一见面,就要把女儿嫁他?

    陆维把小厮请到廊下,让人端两碟点心过来。有点心吃,小厮打开话匣,说出原委:“你没看我到哪都背一壶水吗?我家阿郎喜洁,若是被人碰一下,得赶紧洗手。刚才被那老头的口水喷了,他也要洗手。

    为嘛不用你们的水?他嫌用盆端的水不干净啊。”

    我去,敢情是见他比别人干净啊。陆维有吐一地血的冲动,随后溜到后院,老者正在自夸呢,把小女儿夸得天花乱坠。

    “令缓如此出色,理应匹配才貌双全之士,小子只上过十天私垫,实是有负先生所托。”陆维待老者说得口干,喝茶润喉时赶紧再次拒绝。

    陆安破天荒沉下脸,低声斥责:“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眼前文士打扮的老者衣着整洁,举止有礼,这门亲事上哪找去?一心想为陆维说门好亲的陆安,这些天没少托媒,可媒婆一听是名扬郑门口村的傻子,立刻果断拒绝,有些人话还说得很难听。

    一定是亡妻保佑,才有人送上门求说亲,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陆安心里乐滋滋的,哪容儿子出面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