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伸手抓了一把面粉出来,摊开手,只见手心里一团晶莹雪白,手感细腻,大异平常的面粉。

    系统特地配制的瓷盆瓷质雪白,没有一点瑕疵,盆面一面是工笔画,一对祖孙坐在树下,爷爷讲故事,孙子仰着小脑袋听得认真;另一面题了跋。这样一个瓷盆,提升厨房不少逼格。

    因为醒面的时间太短,陆维先剁猪肉,切白菜。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两种馅料准备妥当,然后按系统给的配方量了面粉,倒在瓷盆里,调匀酵母,开始和面、揉面。

    他双手刚离开揉好的面,系统便给出提示:“面已醒好。”

    太快了,正常要一小时,这还不到一分钟呢。陆维有些怀疑,瓣下一块面团,见成蜂窝状,知道确实醒好,便揉成条,切成段,把一小段一小段的面皮压成圆饼状,擀皮,放馅,角边对折,反时针方向捏褶,一个完美的包子就做好了。

    一共做了四个包子,再荤两素。再次放进瓷盆,同样刚放进去,双手离盆便发酵好了。

    陆维放进大灶,烧火开蒸。柴草是现成的,就在灶边,灶火还没熄,塞进一把柴草,火苗又冒起来了。

    很快,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蒸好了,刚揭开盖子,香气直往鼻里钻,陆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多量些面粉,多做几个?

    系统:一份包子四个,二十贯。宿主没有得到第一个徽章之前,所得全归系统,宿主得到第一个徽章之后,系统与宿主九一分成。

    四个包子二十贯!陆维惊呆了,差点失手,打翻盘子。

    一贯,也就是一吊钱。一吊钱一千个铜板的常识,陆维是有的。虽然他穿过来不久,不了解这里的物价,可四个包子二十贯明显超出人类认知的范畴。

    “你还不如去抢,来钱更快。”陆维怼系统。

    系统:面粉产自潢州,跟供给皇帝贡面的面粉相同;白菜种在山清水秀的环境中,山泉水灌溉,施的是有机肥;猪由牲牧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伺养,每天上下午各听一小时音乐,吃的是搭配最科学的伺料,这些伺料同样施有机肥。

    “面粉是贡面?”还是现在的皇帝吃的那一种?陆维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瞪得滚圆,如果能跟皇帝吃同一种面,二十贯太值了,哪怕再多十倍百倍,也有人趋之若鹜啊。

    陆维望向四个晶莹剔透,隐约能看到里面馅料的包子,又咽了一口唾沫。他是美食家,也是吃货,这么好的东西,不先尝为快太可惜了。

    手刚伸向包子,系统:一份包子二十贯。

    “我吃也要付钱?”

    系统:当然。

    陆维再一回想,刚才系统貌似说他没有取得第一个徽章时,卖包子所得全归系统。得到证实,陆维不乐意了,道:“没有我揉面剁馅,你能凭空变出包子吗?你出食材,我出力气,我们得五五分成。”

    系统果断不理他。

    看来只好想想怎么把一份二十贯的包子卖给权贵了,问题是,上哪找权贵去?这里虽然是金明池,如今又是阳春三月,开池的日子,游人不少,可没人在脸上写“权贵”二字啊。

    陆维如今口袋比脸还干净,想吃这份特供的包子是不成了,不过迟早会吃到吧?系统不是说,只要他有一个徽章,就能分成么?到时候就有钱了。

    迟早能吃到,不急在这一时。他学酒楼伙计上菜的样子,把盘子放进托盘,端了过去。

    半生不熟的鸭子已撤下,桌上只有一壶酒,一个酒杯,余大夫持杯轻啜一口浊酒,吧哒吧哒嘴,道:“掌柜的,令郎的长相可不像你哪。”

    陆安长相平平,是扔到人堆里认不出来那种,陆维清隽俊秀,到哪都鹤立鸡群,两人天差地别,说是父子,他还真有些不信。

    陆安打从心眼里骄傲,我儿是有大造化之人,嘴上违心谦虚:“客官见笑。”可笑容却止不住从眼里溢出来。

    余大夫道:“令郎确实长相非凡……什么味道,好香。”他想忽悠陆安把儿子送到他的医馆当学徒,好方便行事,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忍不住站起来,循香气走去。

    陆维端托盘进来,托盘里四个晶莹剔透的包子,隐约能看到如翡翠般的馅料,他越走越近,香气越来越浓烈。

    余大夫喉结上下滚动,急切地道:“小郎君果然做得好包子。”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抢过盘子,抱在怀里,五爪抓起一个包子,就要往嘴里送。

    “这份包子作价二十贯。”陆维的声音适时响起。

    陆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个包子,是四个包子吧?他没看错啊,那就是他听错了。四个包子,最多卖两个铜板,怎么可能值二十贯?

    余大夫厚厚的嘴唇堪堪碰到包子皮,零距离尝到这香气浓郁,卖相奇特的包子的滋味,可一听到包子要二十贯,又急刹车,张开的大口咬不下去了。

    “二……十……贯?”余大夫有些迟疑。他听错了吧?

    陆维淡定得很:“是,二十贯。”

    真是二十贯啊。陆安不敢置信。余大夫却快速地盘算着,一定是少年看出他的心思,借机敲诈他,少年人爱钱,他可以理解,如果能让他方便行事,二十贯也未为不可。

    陆维见他一双小眼睛贼兮兮在自己脸上身上转个不停,哪会不明白他转什么今头,俊脸一板,严肃地道:“一份包子二十贯,童叟无欺。就是官家来了,也是这个价。”

    官家就是皇帝了。

    “阿维,适可而止。你这样,会把客人吓跑的。”陆安小声提醒,难得来一个客人,吓跑就算了,再传出看牛楼是黑店的名声,父子俩的生计就没有着落啦。

    余大夫自作多情的以为,少年人贪财,听说他是医者,家底殷实,愿意雌伏呢。他哈哈笑道:“二十贯不算什么,只是老夫有一个要求。”

    如果二十贯能得到这少年,也未尝不可。

    陆维摇头,跟复读机似的,道:“一份包子二十贯。”

    二十贯是一份包子的价格,您老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