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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熟悉的声音

    “你是说那个洋女人吧?”这人看我一眼,讨好似的说,“她可没死,当时就逃了,还开枪打死了我们一个兵。”

    见我不解地看他,就听他又进一步解释说:

    “当时他们闯进屋去杀人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在院外站着。我们一共冲进去七个兵,进去之后,有三个当场就被老太婆砍死了,剩下四个,冲到屋里,乱开了一阵枪之后,就开始往外抬尸体。先抬出我们被砍死的三个兵,接着又抬这些被他们打死的人。

    当时,抬她的两个兵一定以为她被打死了。可是,刚把她抬出放到地上,就见她满脸是血地爬了起来,接着就往门外跑,跑得很快,当兵们反应过来再追的时候,人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说完,又讨好似的看我,说:

    “当时确实就在门口,我要开枪的话,是一枪就能够把她打死的,可是我没有。我虽然是名医生,整天在人体上拉口子做实验,可我从不杀人。”

    说完,又是看我,还看他面前的嗜血剑。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确实软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把嗜血剑往他跟前移了移,让剑锋更逼近了他一些问: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我只想问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话就行。”

    这人便赶紧点头说:

    “你问你问,你问我什么我答什么!”

    “谁派你们到这儿来的?!”

    “杨司令和王高参!”

    “哪儿来的杨司令,王高参又是谁?”

    “杨司令当然就是天津一带有名的驻防司令呀。王高参么……”

    见我疑惑看他,这人又突然停住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我:

    “如果你没有听说过杨司令和王高参,那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叫李忍的人?”

    见我点头,他便又问:

    “那你一定就是两年前与一个叫杨赞,还有一个叫王玉竹的人一起进山寻矿的那个李忍了?!”

    见我再次点头,他便有些兴奋地说:

    “这就对了,如果杨司令和王高参你没有听说过,那杨司令的儿子杨赞,还有王高参的女儿王玉竹你一定认识了。”

    杨赞和王玉竹,我当然认识。但当时我只听说杨赞的父亲是个将军,倒总没把司令和将军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联系起来还罢,这时一听,心里反倒更加吃惊起来。知道杨赞的父亲终于知道了我们这个所在。

    但他清楚我们在这里之后,并没有找我们来寻问杨赞的下落,而是直接下了杀手。但还没容我说话,就他听又接着说:

    “杨赞的父亲就是杨司令,王玉竹的父亲就是王高参。”

    又说:

    “如果不是两年前,他们的儿女一起在山里失踪,这时他们早已经是儿女亲家了!所以,看在你过去与杨赞和王玉竹是朋友的份上,还是放我走吧。”

    见我在犹豫,又说:

    “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回去之后绝不在杨司令面前提你,如果你现在放我走,说不定到半路上我还能拦住王高参他们一行人,到时,我还会想办法劝阻住他们,不要他们来这个什么秀才村的!”

    说完,见我仍不说话,仍在犹豫,便更加急切地说:

    “我向你保证,我决不食言的!我若失言,让天打五雷轰,出门不得好死!”

    我确实有些犹豫了。但我更多地不是在犹豫,而是在为当初没有劝动表哥离开秀才村而后悔,更因为我们落脚在秀才村,而连累了老婆婆而难过。

    一想到秀才村,我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又强打起地精神问:

    “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就在这里?”

    这时,我这么问,倒也不是想起了别人,而是突然想到了王玉屏。我想,是不是她将我与表哥的情况告诉了她父亲。如果是那样……

    这人告诉我:一年前,杨赞父亲的人,也就是杨司令的人在北平抓到了正在那里的教会医院治病的安特生。

    不过,抓到他后,杨司令并没有难为他,而是偷偷把他弄到了天津,继续给他治病,当然,前提就是要把他进山以后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当然首先就是他儿子还是未来儿媳的下落。

    安特生与我们一样,当然说不清楚他儿子还有未来儿媳的下落。却把找到金矿的消息告诉了他,并告诉他,那金矿就坐落在一个叫秀才村的村子下面。只是不知为何,这村子一直流行瘟疫,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他自己也是在村子里只呆了两天,就染上了一身怪病的……

    他还告诉我,当时安特生的病就是由他主治的。

    “后来这人怎么样了?”我问。

    “后来杨司令就把他送回国了,条件又是要他永远不得再来中国。”这人说。

    说完,又再一次讨好似的问我,还想问什么,他会把知道的都老老实实告诉我。

    “你走吧,希望你回去就像你刚才对我说过的那样对姓杨的说。也希望你途中想法拦下那个姓王的什么高参。”我抽回挡在他面前的喷血剑,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

    我决心不杀他,倒也不是因为他对我知道的这些事,而是尽管表哥他们死了,但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并不是他。如果他不逼我出手,我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这人一见我抽回嗜血剑,真要放他走,竟有些不相信地仍站在原动一动不敢动。

    “不过,我希望今天这一面,也是我们之间最后一面。以后永远不能让我在这里见到你。否则,我真会让你死得比那个外国佬还惨。”我见他仍不动,就又这样找补了一句。

    这人一见我又这样找补,便也不再犹豫,拔腿就跑走了。

    接下来,我把那个外国佬还是三具当兵的尸体先弄到了村前的河里,让水冲走,接着,又把表哥和老婆婆他们又一个个安葬好。

    安葬完表哥还有老婆婆他们,我一个人行走在一个若大的院子里,又一下子感到如同影子一般。

    我一时间想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我也一直想认真地想一想,可心思无论如何就是集中不起来,那样子,又仿佛我的心,也随表哥他们去了一样。

    所以,我在院里坐了一会儿,就干脆进了屋,在表哥他们那屋的炕上躺下了。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但我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不想喝。当然,我并不是希望自己就这样下去。我的心思,还是想着替老婆婆还有表哥看守住秀才村和它地下的金矿。

    可是,我躺下了,就不想再动。也正因为不想动,炕上的血迹便仍任它在那里,我的头边甚至都有一摊,我想,那一定又是表哥的了。

    我一直迷迷糊糊的躺着,或者说,我已经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又想,等我睡过一阵,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其实,也就躺到第二天傍晚,也许是更晚一些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就觉得自己的双手和双腿突然被几只有力的大手摁住了。

    尽管此时我立即清醒过来,知道有人偷袭了我。可是,即便是在这一刻,我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看一眼。任他们往外抬。

    我闭着眼,脑子却越来越清醒起来。或者说,我不得不清醒起来。因为我不用睁开眼,凭感觉,我就知道他们正穿过南面的房子和后山墙的那个洞,把我往南院的帐篷里抬。

    这给我的感觉相当不好,我知道他们又来了,弄不好,那个被我放走的且特别能说的医生也回来了。

    终于,他们把我放到了第一张长凳上了,然后又用绳子牢牢地捆在了长凳上。那个长凳,我知道,也是曾停放老婆婆尸体的长凳。

    其实,此时我还知道,在这个帐篷里,除了我把表哥还有老婆婆他们的尸体,还有泡在盆里那些他们的内脏什么的一起安葬了。再就是,我把那个被我破了肚的外国佬的尸体扔到村东河里之外,其他地方,我并没有动,包括帐篷南侧那个小帐篷里,他们曾用过的被褥和其他用品。

    此时,他们应该点亮了放在帐篷角上的一盏汽油灯,紧接着,我就听到了那个细细的熟悉的声音。

    “看来这家伙应该是饿昏的。”他竟用手掰开了我的口腔看了看,然后说。

    “你应该给他打一针营养液,让他最好活到明天一早,到时候,王高参也应该到了。”另一个同样是捂在口罩后的声音说。

    “那是当然,不然一个晚上人死了,等明天开膛,效果就大打折扣了。”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