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驼头峰

    应该说,我是在绕过秀才村,在秀才村北面的那座高山上发现安特生还有爱尔玛的行踪的。

    那座高山,也是老婆婆经常采摘树叶子的那座高山,也是那晚,我、辛向学、哑巴还有张全去寻找怪物的那座高山。尤其在去寻找怪物的那夜,我们不但在那座高山的半山腰上,发现了怪物,还见识了怪物杀狼的情景。什么叫快如闪电,那个怪物当时杀狼的情形,就叫快入闪电。

    当然,在上山之前,由于惧怕着秀才村的瘟疫,我虽然没敢进村,却也特意绕到秀才村北那个小山包上,对老婆婆的院落张望了一番,仅从院里落下的一层树叶和门口两扇木门仍是关着的情形看,我知道老婆婆还没有回来。

    但要说,我对老婆婆不够挂心,那也是瞎话。可是,现在,我更急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安特生。

    所以,尽管心里很是挂念,可我还是很快走下山包,快步向村子北面那座高山走去。

    在前面章节的叙述中,我已经提到了,秀才村正北这座高山,还是与我们来到秀才村时,所经过的那些高山有所不同的,不但高和险,尤其靠东一侧直上直下山体顶上,还有一个高峰,远远望去,更像一个仰起的骆驼的头和颈的部分,我记得老婆婆曾叫驼头峰。

    不过,在我的感觉里,驼头峰之所以远远望去,更像一个仰起的骆驼头和颈的部分,还缘于无论是峰顶,还是它直上直下的崖壁上都长满着树。或者说,正因为有了这些树,才让驼头峰更仿佛一个骆驼的头和颈的部分。

    其实,在我寻找爱尔玛还有哑巴的那些天里,我倒是曾几次爬到过驼头峰下,只感觉这驼头峰又陡又险,关键还是找不到上去的路,所以,几次想上去却又几次作罢。但不知为何,这时爬上它去的欲望却又是那么地强烈。

    当时已是正午,我的位置也已经到了驼头峰的南侧。这时,在阳光的照射下,从我站的地方往山下望,秀才村更像一堆不规则的拼凑在一起的火柴盒,而村前那条河道则更像一条被风吹皱的白线。

    我试着沿骆头峰下的高大山石往往西和北面绕。因为山石七进八出,为了绕过去,我就必须时上时下,所以,在我的感觉里,我就更加觉得自己像一个上蹿下跳且孤独寂寞的小袋鼠。

    可也就在我绕过驼头峰西侧,刚刚绕到驼头峰北侧,我的身子仍照射在阳光下的时候,我突然就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在秀才村一带的山上,能够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已经是常有的事。关键还是,透过这“哗哗”的流水声,我还听到了另一种撩水声,尽管这种声音,在“哗哗”水的流动声中显得很是微弱,甚至时有时无,但我还是很准确地捕捉到了。

    应该说,自进山以来,不知为何,我的感觉和听觉已经变得异常敏锐起来,又仿佛一只在山丛中行走,为防备随时到来的袭击,而变得异常敏锐和敏感的袋鼠一样。

    我循着声音往前行。那种撩动水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我的心跳也迅速加快起来。不用说,这一定是人弄出的声音,而非别的动物发出的声音。

    果然,当我小心翼翼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时,我的眼前不由一亮,就见一个有着一头沙金色头发和一身白嫩皮肤的女人,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脚下就是一条发出“哗哗”流水声的小溪。而这个正在搓洗着自己的女人,我一眼就看出,也不是别人,正是爱尔玛。

    待看清楚,我眼前不由又是一亮。我眼前一亮,当然不是因为见到了爱尔玛祼露的身体。此时此刻,我对她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都有几分厌恶。而是因为找到了这个女人,应该就等于找到了安特生。

    一想到安特生,我又不得不小心地一点一点地仔细地观察四周围,不但看,而且用耳朵仔细地听,四周围除了这单调的流水声和撩水声,真的再听不到其它任何一点声响,连个小虫叫声都没有。这让我确定,安特生应该没有在这周围。

    当然,我之所以这样看和听,还是担心着安特生,怕我这螳啷在前捕蝉,他这黄雀在后面给我致命一击,那样一来,我肯定是死定了。

    但我又确信,安特生也一定远不了。所以,我决定静静地在不远处等。单等爱尔玛洗完,然后跟上她,好找到安特生。

    终天,爱尔玛把自己洗完了。这时我又发现——用我们中国人的话——爱尔玛应该还是一个姑娘,或更准确地说,她应该是一个还没有怀过孩子的女人,这从她那对挺拔且**很小的ru房看,应该是。

    确实是这样,我隐藏的那个位置,距离爱尔玛已经足够的近,甚至她那有些过于旺盛的体毛,都能够清晰可见。

    不过,此时我可没有欣赏女人身体的心情,我倒是希望爱尔玛快些穿起好衣服,快到她该去的地方去。

    最后爱尔玛终于站了起来,然后穿衣服。可也就在她起身离开的一刹那,我又是暗吃了一惊,因为我看到,在她起身,拿起两个我们也随身携带的铝壶时,我也同时看到她拿起了一杆长枪。

    这让我多少又有些犹豫。关键还是,如果辛向学真是被他们所杀,那么,他们手中就该有两杆长枪和十八颗子弹,也许是十七颗,而我手中却只两颗子弹,打完之后,长枪将是一杆废物。

    所以,眼看着爱尔玛背上水壶和长枪开始往上走,我仍是没动,仍是远远地看着,我要把我与她的距离拉长到七十步开外,这个距离,当然也是长枪的有效射程距离。

    就见爱尔玛先踩着那条溪水往上走,我想,那小溪应该是从两块大石之间流出的,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爱尔玛几乎就从我眼前消失了。当她再次从大石后露出头时,就见她已经跳到一块大石上,开始往西来,拉着又绕到了南侧。

    我悄悄跟上去,这时我才发现,只要踩着溪水从两块大石间挤过去,这驼头峰还是能够攀缘上行的。

    说话间,我跟在爱尔玛后边,已经学着爱尔玛的样子,踩着崖壁上突出的石头,手攀住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绕驼头峰崖壁上行了很高一段距离。可是,再看爱尔玛,仍攀着那些树木往上行。一时间,我不由下意识地停住,有些想不透爱尔玛为何要来这样一个所在,

    可也就在我停住脚一怔神的功夫,就听更高处突然有人冲她喊:

    “爱尔玛,后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