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屋里的情景

    这一突变,让我们始料不及,关键还是,第一只狼已经死死咬住了表哥的腿,不,后来我又知道,不是腿,是狼咬住了表哥的裤腿。

    但这已经让我们大乱了阵脚,我甚至都听到了表哥一声惊慌的低吼。

    也是后来才知道,就在头一只狼松开口,想再次向表哥身上扑时,第二头第三头狼也分别向安特生、连墨林扑去,

    安特生的一声类似狼嚎的尖叫,让我明白,那只狼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散发着恶嗅甚至都伸向了他的细长的脖颈。。

    可也就在这时,我也接连听到了三声清脆的枪响。

    随着这三声清脆的枪响,我也同时听到冲到我们中间的三头狼,也接连发出了三声悲鸣。接着,又是三声倒地的闷响。

    我清楚,这一定是我们中的谁开枪了。但能够一枪使狼毙命中的人,在我们这几个还是第一次摸枪的人中,我还真想象不出有谁能够。况且,是在这黑乎乎的夜色和在狼已经扑到人身上之后。

    我不由下意识地极快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望,又令我大吃一惊。就见我身后站着的也不是别人,竟是王玉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往房子这边冲来的时候,王玉竹和爱尔玛都应该在我们的里侧,也就是向火的那一侧,由我们护着往前行。而离开那道石坎,向门这边冲时,王玉竹和爱尔玛也才加入到驱狼的行列。

    后来我了解到的情况也确实是这样。向狼开枪的那人确实不是别人,确实是王玉竹。

    所以,这也正是从一开始,我不便把我们这些怀着各种心思进山寻宝的人一一介绍给你的原因。因为我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比你能够多到哪里去,除了表哥文轩。

    说到这儿,关于王玉竹的情况,我还可以进一步多说两句。

    进山前,正如你已经清楚的,我只听杨赞介绍,王玉竹是他父亲一名老部下的女儿,刚从法国回来。在法国学的是画画儿,所以,这次听杨赞要与大家一起进山,也就跟来了。

    进山后,我又看出,这个王玉竹很任性,除了杨赞,她又是很少与其他人说话。而杨赞呢,又是处处迁就她和呵护她。但那种迁就和呵护,我又看出,并不是男女私情间的迁就和呵护,更仿佛一种兄对妹的迁就和呵护。所以,在此之前,在我的感觉里,怎么看怎么觉得王玉竹就是那种只会任性,而什么又都做不来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所以,不是亲眼见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是三枪会是王玉竹打的,枪枪致狼丧命,而又没有伤害到表哥、安特生还有连墨林。

    也正因为王玉竹这三枪,让我们更快地冲到了门口。就见冲到门口,冲在最前面的表哥又掉过身来,站在了我的一侧,一边等井海山他们开门,一边挥动手中快要熄灭的劈柴,不住往近在咫尺的狼头上打。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们都想把狼驱赶的更远一些。好在我们冲进门去的一刹那,不会把狼也同时放进去。

    关于这一点,我想,有那么一刹那,我们都想到一起去了,

    我都想不起我们在门口等了多久,房门才从里打开。当时,我们一定喊叫了,喊了井海山,喊了冯长福,也喊了刘书田。我们中的谁也一定骂了他们。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刘书田。

    门一开,我们又一下冷静了下来。我们又争先恐后地要最后一个进去。又是辛向学挡在了我的前面,让我先进,他后进。

    待大家进到屋里,将门关死,这才又开始有些后怕起来。但更令人胆颤心惊的还是这时门外响起的狼用爪子挠门的声音,像疯了一样,抓挠的位置又几乎从门的底部一直到了门顶部。

    不用看,也清楚它们一定是一层一层地把身子叠在了一起,试图用它们的爪子将门打开。

    当然,我们也清楚,单凭它们的爪子,一时三刻,又是很难将门板抓烂的。但那声音听上去,确是着实令人胆颤心惊。

    但进到屋来,我们又发现屋里只有井海山和刘书田,并不见另一个大兵――冯长福的影子。一时间,不知为何,心头又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问,大兵冯长福果然出事了。

    这时我们也才清楚,原来这群狼下午四点多就来了,一来又是黑压压一片。

    当时冯长福正在屋前饮马,并没有注意到正悄悄逼近的群狼。不但他没有发现,拴在院里的十几匹马竟也没有一点异常反应。

    所以,当他发现的时候,狼群已经包围了他,不但包围了他,也包围了那十几匹马。

    “因为我想查清王春生和田宝昆到底是让什么杀死的,你们走后,我与刘书田也到附近去转,想打听清楚这里的情况,结果这一带,除了这两户人家,还真再没有其他人家。也是回来晚了,吃了点东西,当时正在屋里躺着。并没有发现狼群来。”井海山沮丧地说。

    “所以,当听到冯长福的一声惨叫和十几匹马哀鸣声,爬起来看,屋外早不见了冯长福和那十匹马的影子。就狼群正在撕扯他们尸体,当时都把我们吓坏了!”井海山更加沮丧地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但井海山不说,我们还真没有注意到,井海山这一说,才猛然想起,我们确实没有见到那十几匹马。

    这时,我们又发现,西屋的窗子已被锅盖和其他木板堵死了。堂屋门后也堆着不少东西。也难怪刘书田半天才给我们开门。

    我们重新把屋门堵死,又一齐到东屋来,这时我们又看到,东屋窗子前也堆满了我们的帐蓬,只留了一个小洞。旁边横着五杆长枪。

    当然我们也知道,井海山他们出发前,除每人配了一把短枪外,还每人带了一杆长枪。再见洞旁,已堆了许多子弹壳。不用说,他们已经打光了不少子弹。

    透过那个小洞往外望去,漆黑的天色下,满完里仍是黑压压的狼,它们走动的影子仍朦胧可见。

    我不清楚我们能够坚持多久。或者说,它们多久能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