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惨叫,紧接着又响来几声枪响。不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见井海山他们几个大兵,早已丢下手中缰绳,飞一般跑去,又见他们边跑边往外拔枪。紧接着,就听那里又是几声枪响。

    我们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纷纷找出杨赞给的左轮小手枪,握在手中,向出事地点跑。

    待我们赶到房子前,就见王春生已是满身满脸血污倒在地上,衣服也成一条一条的,一把大口径左轮手枪也紧紧握在手中,正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在,看上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井海生他们,此时也正七手八脚地为他擦拭伤口,那个叫田宝昆的大兵,也早回身取来伤药,往擦拭好的伤口上抹。

    再看他们身旁,我们以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是几条被打死的狗,但仔细一瞧,又不由大吃一惊。但它们又确实不是狗,而是几头成年狼。

    因为从它们的耳朵,牙齿,还有尾巴的特征看,都显示着成年狼的特征。有一头或许是没有打中要害,仍不停地在原地挣扎着,就是站不起身。不过它每动一下,从前胸又打穿肚子的枪眼流出的血就更多。

    这让我们一时闹不清楚,住家附近为何还会有狼。但再看眼前的房子,又是让我们吃惊不小。

    房子倒是我们已经见到的用石板砌起来的房子,不但山墙是用石板砌起的,就连屋顶也是用石板搭建的。房子不是很高,窗子也不大,就见东面屋子不大的窗子上,却破着一个很大的洞。再看屋门,又是大开着。往里望去,屋地上又满是尘土,一点人住的迹象都没有。

    可就在我们正疑惑间,也许是听到了枪声,就见从下面那两处房子里倒分别跑出来三四个男子,就见他们先向这边张望了一会儿,紧接着,又迟迟疑疑地向我们这边走来。

    待近了,再看他们手中,又都拿着。

    待来到距我们有几丈远的地方,又见他们很警惕地站住。这时我们也看清,他们手中都握着家伙,或火铳或镰刀或锄头。只见他们握紧着手中家伙,只向我们这边看,不说话。杨赞见了,便很热情地搭讪着说:

    “老乡不要怕,我们是来山里游玩的,来你们这里,是想找个住的地方。谁想,刚到就遇到了狼,还伤了我们的人。不过,现在狼都被我们打死了。”

    谁知,拿着火铳、镰刀或锄头的几个男子却仍不说话。

    这时我又发现,这几个男子一个个长得都如黑碳一样,也看不出他们年岁大小――或许其中两个拿火铳的男子年数应该更大一些。不过,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最关键的还是他们的眼睛。我看到,他们的目光里不光是警惕,他们的目光里还都露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凶光。

    真的,当时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当时我也不清楚别人看出了没有。

    这时见几个男子不说话,杨赞又说:

    “我们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我们只在这里住一晚就走。”

    谁知,那几个男子仍不说话。但见杨赞说完这话,就见他们竟扭头往回走去。

    也就是在这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那几个男子,而来自我们眼前的房子。这时我就突然觉得,我们眼前的房子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这让我不由自主又去瞅这所房子,但这所房子除了敞开的两扇木门,还有东面窗子上破了的大洞,并找不到什么眼睛。

    这时,见大家都好奇地看那几个远去的背景,就听表哥便以一个富有经验人的口气说道:

    “他们不说话,说不定他们几个哑巴。”

    又说:

    “山里什么事都有可能遇见,尤其是在这种大深山里。”

    说完,又对杨赞说:

    “他们不说话就走人,说明他们默许了你的话,同意我们在这里住。”

    又说:

    “好了,时候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能不能住下我们!”

    待进到屋里,我们又发现,房里锅碗瓢盒灶台什么都有,就连东屋炕上,还有几床被褥散乱在炕席上。不过,又是一开始我们从敞开的屋门看到的那样,不但这里屋地上是厚厚的尘土,屋里所有地方――包括锅碗瓢盒灶台还有被褥上――都堆着厚厚的尘土。

    不用说,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住人了。但从屋里的情形看,又仿佛是这里的主人突然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但这里的主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也许是眼见着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王春生又被狼咬得不轻。所以,当时大家什么也没说,很快地收拾起屋子来。

    待收拾完,我们又感觉周围的蚊虫又一下多起来,所以,干脆又在屋子各处搭起了帐篷,把王春生也很快抬到在东屋炕上搭起的帐篷里。而王玉竹则安排在了西屋,因为那间屋子里也有一盘小土炕。

    随后,又见大兵田宝昆再次给王春生涂抹了一遍伤药,但王春生疼痛的**声仍是不时响起。

    待大家收拾停当,井海生他们又干脆剥了那几只狼,把狼肉用行军锅煮了。狼肉便成了我们那一晚的主食。

    因为安特生弄丢了山形图,再寻起那座所谓金矿床来,自是会困难重重,更仿佛大海捞针一般。所以,吃罢晚饭,我们便又集在堂屋搭起的帐篷里,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就在这时,我们之间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一种陈鹤声、辛向学、连墨林包括我主张放弃再寻找,就此打道回府;而安特生、杨赞和表哥文轩则主张继续找下去,尤其是安特生,自找不到山形图之后,他一直保持沉默着,但这时他的话却突然多起来,态度也很坚决。

    安特生说他的最大愿意就是能够来到中国,找到那座金矿床。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他就决不会放弃;既便大家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会想办法找下去。我只想说,安特生这样的态度,又让我们对他的看法赵加复杂起来。

    当然,最后决定继续找下去。并不是因为安特生态度坚决的缘故。而是陈鹤声、辛向学、连墨林一向习惯听杨赞的,而我呢,又习惯听表哥的。

    所以,最后不但决定继续找下去,还决定明天也不走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由大兵田宝昆在这里照顾王春生,冯长福保护好王玉竹。其他人则分成两组,由杨赞带安特生、爱尔玛、陈鹤声、大兵井海生从明天起,开始沿大山往西寻找;由表哥带我、辛向学、连墨林、大兵刘书田沿大山往东寻找。

    待商量妥当,已是深夜。然后由井海生他们负责轮流看护院里的马匹,大家便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睡下了。

    只是此时我们谁也不清楚,我们的情况也正朝着一个更加糟糕的地方迈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