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数日登基大典近在眼前,众人忙碌不已,只有顾安暖和南离殇两人过得无比潇洒自在。

    南沫棠本就针对顾安暖,忌惮南离殇手中的兵权,所以就更加不会重用南离殇,现在的南离殇除了手中还未上交的兵权之外,就是一个被架空了的闲散王爷,每天就是陪着顾安暖逛逛花园,顺便回定远侯府吃一两顿饭。

    朝中很多大臣对南沫棠的做法都很是不满,且不说南离殇是南沫棠的亲哥哥,更是玄月战功赫赫的功臣,就这么被架空了权利,说什么都是过意不去的。

    可是南沫棠一意孤行,谁去劝阻都没用,而且九王爷南离殇好像很是乐意交权,因为凭着南离殇在朝中的威望和在军中的威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那么就算是先皇都无法勉强南离殇,更别提刚刚继位的新皇南沫棠了。

    可是南离殇并没有丝毫不乐意,反倒痛痛快快的交出了兵权,从此闭门不出,也不允许任何人上门探望。

    “你为何那般痛快的交出了兵权?”顾安暖修剪着一盆紫罗兰问道。

    “若不痛痛快快,还要等着人家下了圣旨我才交出兵权,这不是凭白让人看了笑话吗?还不如我自己痛痛快快交出兵权,这样一来倒显得南沫棠不够大度,喜欢猜忌朝中功臣,与我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南离殇一边泡着花茶一边说道。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后日就是南沫棠的登基大典,你打算怎么办?”顾安暖问道。

    南离殇挑眉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办?新皇登基,我又是作为兄长自然是要欢欢喜喜的出席参加,而你作为皇嫂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顾安暖回头怒瞪了南离殇一眼道:“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南离殇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意思的,既然这是父皇的意思,那么我也没有违反的道理,只要南沫棠真的有治国的才能,那么我便尽力辅佐便是,若是别人不需要我的辅佐,我便做个闲散王爷就是。”

    “你倒是看得开,你就这么的一点儿也不想登上那个位置?”顾安暖挑了挑眉问道。

    南离殇低头喝了口茶道:“曾经我也想过登上那个皇位,站在那个位置睥睨天下,看尽这人间浮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要为母妃证明清白。”

    南离殇说道这里便低头不语,喝了口茶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茶水眼神一眨不眨。

    顾安暖在修剪花枝,久久没有听到南离殇的下文,回过头就看到南离殇这幅出神的模样。

    “那现在呢?”顾安暖开口问道。

    南离殇听到顾安暖的声音回过神来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自从你成亲以后,我倒是觉得过些没有尔虞我诈的清净日子舒心一些。”

    “你倒是看得开,这可不像是我最开始认识的九王爷南离殇了。”顾安暖笑了笑说道。

    “哦?那我最开始什么样?”南离殇失笑问道。

    顾安暖的神情却异常严肃的开口道:“最开始我认识的玲珑公子,九王爷南离殇眼里闪动着的是不加掩饰的野心,还有霸道,周身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而现在,你的眼里已经看不见那种野心,很平静。”

    南离殇听了顾安暖的话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

    是啊,曾经的南离殇霸道专治,野心勃勃,可现在呢,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平平静静的守着顾安暖安静平稳的过完这一生。

    “安暖,你希望我登上那个位置吗?”沉思了片刻,南离殇突然开口问道。

    顾安暖听了南离殇的话挺直的背僵了僵,那个位置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顾安暖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你登上那个位置,若是一直这样,你我兴许能够相护陪伴走完这一生,若是你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必定是踏着万千的尸骨爬上那个位置。

    权利,欲望,野心可以是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南离殇听了顾安暖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在言语。

    过了半晌才道:“安暖,从前对我来说,登上那个位置,手握重权是我毕生的梦想,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真正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皇位于我而言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顾安暖听了南离殇的话,眼眶微酸,第一次有人说,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他愿意为了她放弃那个权利的最高中心。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定定的看着对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印在了两人的心间,铭记一生,此生不忘。

    ****

    南沫棠的登基大典很是盛大,因为有太后亲自操持,工部和礼部更加的用心置办,

    登基首先要奏请上天,祭祀,祈福,然后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接受万千子民的祝福。

    最后落座轩辕殿。

    玄月二十一年,南沫棠正式登基,国号永嘉。

    永嘉一年,南沫棠册封木兮瑾妃。

    南离殇上交虎符,带着顾安暖去了封地。

    马车上顾安暖问道:“你就真的心甘情愿退让?听说封地那边比京城可差上了千倍万倍,还有啊,若是南沫棠要对我们不利,我们手中无一兵一卒我们到时该怎么办?”

    南离殇敲了敲顾安暖的额头道:“你就爱瞎操心,我有什么不心甘情愿的,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甘之若饴。

    至于南沫棠,他现在是绝对不敢明着动我们的,如果他来暗的我们会怕?

    军中的权利我虽然交了上去,可是军中还是有我的亲信居多,南沫棠就算是想要对我们怎么样,只要我一声令下,就算是反了整个玄月又能奈我何?”

    顾安暖撇了撇嘴道:“好吧。”

    你行,你牛,该你说这话!

    顾安暖不再搭理南离殇,掀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的景物。

    顾安暖微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流月那丫头死哪儿去了,这么久了也不来封信报平安。”

    南离殇为顾安暖削了一个苹果问道:“你想她了?”

    顾安暖接过苹果道:“还好吧,就是有些担心流月那跳脱的性子会惹出麻烦,有人欺负她,她又打不过别人,你不知道她的医术虽然高明,可是呢,她的武功却……是两个极致。”

    南离殇抬眼瞥了一眼顾安暖道:“我记得当时北冥宫主是追着流月离开的,相信以北冥宫主的实力,只会是流月欺负别人吧。”

    顾安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哦,我看北冥宫主对流月很是不一般,想必……嘿嘿,万一下一次流月回来我也许就多了个侄儿也不一定。”

    南离殇听了顾安暖的话顿时满头黑线,喂,醒醒,你想的真的太多了啊喂!

    顾安暖自从除了京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连带着有些跳脱的性子都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