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满是乱七八糟被我写过的废纸,上面写着许多天马行空的图画。我坐在地板上咬着笔头,正纠结着要怎么才能想一个完全的方法,对付那两个道士。现在我们把他的窝都给烧了,现在他们应该还是焦头烂额。我们趁胜追击,会不会比较好呢?

    可是我发现自己最近有些怪怪的,只要想的东西多了,身体就感觉要吃不消的样子,头疼难受不说,还会犯困容易睡觉,时而会疼一下又没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着是小事情,也没有和阿零提。

    这会我才想了没多久,脑子又使不上了,一片空白。我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让自己休息一会,阿零出去办事了。我不太喜欢一个人呆在三生斋里,干脆回来公寓里,起码这里不会那么空荡荡的,感觉不到半点人气。

    我本以为,自己休息一下就会好了。这是这次的疼痛迟迟不肯离开。开始只是点点胀痛的感觉,慢慢的变成了刺痛,就像针刺进了我的头一样,我皱着眉头坐在地上,正想起身给自己倒点热水喝,或许过会就好了。谁知道我人刚站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的,立即倒了下去,还好我扶住了旁边的茶几。

    纸上的文字好像会动,一个个从上面飘了起来,往外面飞去。我使劲摇了摇头,定睛一看,纸上的字还是纸上的字,哪里会飘起来。心想一定是自己犯困了才会这样,应该回房间睡一会。等脑袋清醒了我再继续。

    等自己感觉好些了,我又站了起来,这会好多了,我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去。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怎么,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转过身一看,茶几上,有一个身影趴在那里不知道写什么,她身上穿的,就是我今天穿的衣服。

    我想上前确认一下,谁知那个身影转过脸来看着我,我一愣,吓出了冷汗,那个人……不就是我自己吗?我明明站在这里,怎么会坐在地板上,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擦了擦眼睛。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

    “你是谁?”我看着那个连神情都一模一样的自己,指着她问道。

    “你是谁?”对方也和我一样。指着我问我在是谁。我正想反驳,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转身看过去,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身后,穿着我的家居服和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奇怪的看着我。

    “你是谁?”

    ……宏讽尽号。

    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自己出现在卧室里,头很疼,那些我不断的问我是谁,我是谁,耳边也充斥着这些声音。我受不了了,大喊了一声,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推翻在地,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喘着粗气,感觉心口压着什么东西,透不过气来。

    那些‘我’没有消失,围在我身边,在做着我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这是真实的。自己不会有问题,那么现在我是出现了幻觉吗?我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的身影,朝离我最近的那一个冲了过去,握紧拳头砸向它,只是,我并没有抓住它,那个影子就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我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上,转身那个影子又站在原地,讽刺的看着我,嘲笑我的愚蠢。

    “我不管你们是谁,再不消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隐忍着头部剧烈的撕裂痛,双手疼得控制不住颤抖。自己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从开始犯困头晕开始,那是离开三生阁以后,如今,那两个人是要动手了吗?

    太阳穴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没忍住,一声闷哼,跌倒在沙发上,顿时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我看见无数个虚影嘲笑的看着我,低沉讽刺的笑声围绕在耳旁,我怎么也赶不走。

    我的头像要裂开了一样的痛,时不时感觉有针刺进去,疼得浑身都是冷汗,我咬牙窝在沙发上没有再动,只要自己一动,那些影子又会出现,围着我说些奇怪的话,不停的问我是谁,我是谁。

    我靠在沙发上喘着气,屋顶不知道怎么了,在不停的转来转去,我双手固定住自己的头,希望这样能让屋顶停止转动,于事无补。

    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依旧在继续那种痛苦,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种状态。看不到任何人,我只能听见无数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听不清说些什么,心里很是烦躁。

    我也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等自己迷迷糊糊之间醒过来,已经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四周很干净,我躺在床上,还能闻见熟悉的味道,心里也踏实下来。

    阿零坐在床边正给我把脉,浓眉深锁,脸色也不好看。孟鸣一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见我醒过来了,脸上才挂上笑容。

    “总算醒过来了,人都要急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脸的茫然,开口说话,嗓子沙哑得不行。

    “我……这是怎么了?”

    “说你傻,你总是不承认。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人下了邪咒都不知道。我和阿零过来的时候,你脸色苍白躺在沙发上说胡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都不省人事了。”我心里一惊,被人下了邪咒?可谁能有这个机会给我下咒,自己平时都很小心,也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应该和那两个道士有关系,你说从三生阁回来以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才出现的。”阿零十分淡定,那张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冰冷的眸子散发着阵阵寒意。

    “你是说那两个道士?我查过了,居然查不到这两个人的任何资料,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我们要不要小心一点,对方已经对果冉下手了。”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杨家兄妹和那两个道士交好,那天晚上也说了,收拾我是顺带的,既然杨云烟看我不顺眼,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杨云烟,既然你来招惹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忍让的结果却是让你们越发得寸进尺,那我不会再忍。

    “你邪气入骨,等你休息一会,我会帮你把体内的邪气抽离干净,过程可能有些痛苦,可那是最彻底的办法。”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精神还是不怎么好,有些虚弱,昏昏沉沉的总是想睡觉。

    事不宜迟,阿零看我这个样子,着手开始准备东西。我睁着眼睛,孟鸣一在一边和我说话,努力让我不要睡过去。我硬撑着仅剩的那点精神,想要回话,却没有力气。

    醒过来没多久,头有开始有些不舒服了,我皱着眉忍耐着,阿零正好过来,看我不对劲,弯腰把我抱了起来。

    “忍着,不要怕,有我在。”好像有很多根针扎进我的头,我紧握着拳头,浑身都是冷汗,疼得发抖,也不出声,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阿零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把我带到了隔壁的房间,把我放进阵法的中间盘腿坐好。

    “屏气凝神,什么都不要想。”我跟着他说的做,只是眼睛一直都睁不开。感觉浑身被什么东西包围着,暖暖的,很舒服,我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过程的确极为痛苦,冰冷的邪气深入骨髓,要彻底抽离干净才有用。感觉到冰冷的气息一点点从我的骨头里渗出来,周身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冷热交替,开始很舒服,到后来就越来越难受了。

    邪气连带着骨髓,抽离的瞬间我只感觉骨头都要粉碎了,大吼了一声,我疼得晕了过去,迷糊中感觉身体被一股热流包裹着,不适的感觉慢慢消失。我知道都结束了,松了口气,放心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