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一事真假不论,但至少大部分人都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大体上是那群闹事的失去了理智,既然赵昱给了个台阶,大部分人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假装有什么事情要忙的样子转身离去,也有寥寥几人迟疑了片刻,朝着刘正道歉,亦或走到染莲身边或鞠躬抱拳或下跪忏悔地道歉几句,还有问卢植在蓟县怎么样的。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当战事结束,这一部分人看似恢复了平静,但内心还依旧处在暴戾的状态,何况身边就是战场,有些情绪随着目睹着这些惨状,自然而然地会在内心发酵,直到被一些事情点燃,失去理智地宣泄出来,做出平常时候不太可能做的事情。

    其状态大体上犹如夜间营啸一般,草木皆兵、神经过敏,而染莲俨然成了他们宣泄情绪的一个突破口,甚至很多人至今对染莲的身份有些介意,便是自知理亏,却也不想和染莲有过多接触。

    问题是染涟深明大义地原谅了这些人,刘正看着她身躯战栗、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几个道歉的人,欣赏的同时很是过意不去,那方才出言帮忙的大汉随同李彦童飞走了过来,“刘公子,你放心,这事不论赵渠帅处不处理,某家会找兄弟教训他们一顿……呃,某家自然会注意分寸,便是和你说一声,稍后我也会随子才公、元翔兄弟去跟赵、管二位渠帅打个招呼,你放心就好。”

    那大汉就是宋喜,刘正平日里和平汉接触时与他其实也会说笑几句,据说这人昔日也是一方黑山首领,名号“大计”,三年前黑山军自雒阳回来之后分崩离析、相互攻伐,他作为首领被手下设计,差点身死,此后张燕平汉帮他报了仇,他心灰意冷,再加上心怀芥蒂,便没有回去山寨管事,留在张燕身边当起了亲卫,此次却是被平汉叫过来一起帮忙的。

    刘正与他相处两日,觉得此人颇有分寸,想来是昔日当过首领,也有些手腕,此时过来说话,事实上也算对方对自己的尊重,刘正有些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想了想,朝宋喜耳语几句。

    说完之后,他向方才被闹事者波及的李彦童飞关心了几句,在他们问起真的放人都离去时,安慰了一番,让他们不要担心。李彦童飞见宋喜在刘正耳语之后若有所思,也担心细作的事情,在询问了走过来的染莲几句后倒也没提出送人回去,嘱托了裴牵照顾,就急忙拉着宋喜告辞了。

    刘正转过身时,荀表与荀攸等人已经站到了身旁,脸色微微凝重地望着他,染莲笑道:“多谢德然兄。是妾身太过冒失了……惹得德然兄……”

    那笑容颇为懂事,却更加让人心疼,刘正摆摆手,望望那些有些安分下来的黄巾军,“是为兄没顾好你。去换件衣服吧,好好休息休息。待为兄自沮阳回来,好好给你赔个不是。元绍兄,你……”

    “刘公……咳,主公不必客气,某家一定护好染姑娘。若染姑娘再受了伤,某家提头来见!”裴牵信誓旦旦,刘正听着“主公”二字愣了愣,倒也没有反驳什么,道了声谢。

    染莲望望荀表荀攸脸上的凝重,做了个福,“德然……义兄一路小心……妾身等你回来。”

    那模样显然是知道荀攸荀表有话要说,也是怕再浪费自己时间,刘正听着她的称呼变化,见她神色担忧,笑着安慰一番,随后嘱咐裴牵几句,待得送走了染莲与裴牵等人,荀表凑上来,望着安排了手下稳住局面后正过来的管亥赵昱,“当真亲自处理?且不论倾家荡产,你在此多拖一段时日,公孙伯珪便……莫非要平汉带人前去营救?”

    “不。”刘正敛容摇头,“千里奔袭,得我亲自过去。”

    荀表一愣,“那你有办法解决粮草和人心?还是一夕之间?”

    “没有。”

    荀表有些激动起来,“没有你大放厥词,妄图二者得兼……”

    “伯朗叔父,你且稍安勿躁,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荀攸急忙拦住荀表,眉头却也紧皱,“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帮你圆过去。若你此事不能做到,从今往后,我等想要招兵买马,亦或做生意,只怕会难上百倍。背信弃义,不是好事。”

    话语中,赵昱让几名护卫跟着李彦宋喜三人去了,推着车送管亥过来,两人脸色也很是沉重,管亥急切道:“刘公子,赵昱方才可真派人去说了……如今不少人都暗自提出来要走,你莫非当真要变卖家产给他们?我也不瞒你,有几个人不只是要盘缠粮食,还要田要本钱的……虽说厚颜无耻了一些,可他们过来,我等都有过保证……若未中离间计,管某也能镇住。此时……”

    他望望赵昱,“只怕开口回绝便会引起一场暴乱。可若是不做,某家便是拼了命,顶多撑住两三日,之后肯定也会有争端,乃至……其他作奸犯科之事。”

    刘正点点头,“一共还有多少人在?”

    “不知道,点不清,战场上流动的人太多了,还有不少人一去不返……”赵昱脸色难看,“刘公子,你也别听管亥胡说八道。我等过来时,大家说的是争名争利,争官位,亦或求个流芳百世……这帮人本就因为张渠帅昔日庇护,得了不少好处,此次栽了便想要拍屁股走人,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这方面刘正当然明白。

    黄巾军以往能够聚众造反,声势浩大,本就是用的那套蛊惑人心的手段,待得此后张曼成真正理解其中蕴含的真谛,平日里在青州聚拢人手,拉拢人心,自然也会用,当然,更多地还是要让这些人真正得了好处,同时树立起张曼成会一直让他们受益的感觉。

    赵昱所说也不算错,刘正站在他的立场上,也知道这帮人此时狮子大张口无异于落井下石,可他更明白,如果不妥善处理这件事情,这帮人留在此处,便有可能成为匪患,乃至于会影响幽州未来的局势。

    “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荀表摇摇头,想了想,“不若这样。拖延几日,我让休若在涿县也开始运作,乃至让子平带人在冀州与青州也奔波一番,沿途安排粮食……待得准备差不多,分他们粮食、钱帛一路过去,再在青州帮他们安排住所田地……青州贼患猖獗,也并非没有荒芜下来的土地,我等派几个人过去游说一番,以他们会帮忙平息贼患为由,兴许能让各郡太守乃至县令同意安顿他们占据荒地。”

    “太慢了。何况,且不论青州那边不一定会配合,我等当真变卖家产给他们……不切实际。”荀攸摇摇头,就见刘正突然歪了歪脑袋,眼眸在昌平城与战场之间扫荡,目光闪烁不已。

    “那你说怎么办?”荀表有些焦急,荀攸也望向城池,想了想,“昌平如今我等做主……倒不如直接将此处的荒田给他们,再将城内空下来的民宅给他们安顿,粮食烧没了,朝人借嘛……”

    “你又如此……你以为昌平往后就是你我做主了。倘若刘幽州心中不满,另选县令……”

    荀表说着,荀攸望向刘正,苦笑一声,“那我等不是还有骑都尉作为依仗?若骑都尉没了,刘幽州又当真容不下我等,倾家荡产又何妨?我等不也得南下?这幽州根基,不要也罢。”

    这南下的意思其实有两种,一种便是刘正活着,为刘虞所不容,所以转移阵地,另一种则是刘正也死在此事中,那他们等若树倒猢狲散,能散尽家财帮这些人一把,也算仁至义尽了。

    荀表显然是明白其中的意味,此时张了张嘴,没有再开口,大概是觉得这个做法虽然有些冒险,也不是不可行。管亥和赵昱面面相觑,也看到各自眼中的认同,见刘正默不作声,管亥迟疑道:“刘公子,我觉得公达兄此计不错……”

    “是不错。可粮食呢?他们不用活了?”

    刘正扭过头,管亥赵昱脸色一滞,荀攸望望战场,咬了咬牙,“你若胜了,自然有粮……”

    “难说得紧……你我也知道,我方才便是画了饼让大家充饥。真打起来,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刘正脸色一肃,荀表皱紧了眉头:“我去将仲豫兄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

    “不用!”刘正突然笑了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刘某也有一计……”

    话语中,众人微微脸色狐疑起来,待得刘正慢慢说下去,荀攸荀表面面相觑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城墙上,有名身着短襦的中年人开口说着:“队率,既然刘公子与赵渠帅发话了,某家真想带着我二弟回去了。此番战事,我可吓破了胆,便是不要馈赠,我也想带他走了。这要打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人头落地呢。此时城禁,却也是渠帅难得同意我等离去的时候,某家还等着二弟给我许家传宗接代呢,回去了,真回去了。”

    那队率望望那中年人,又望望中年人旁边低头不语的大汉,随即摆摆手,神色可惜地说了几句,那中年人感谢一番,眼眸望了眼城门下围在一起商议的刘正等人,神色狐疑,扭头与那大汉下了城楼。

    待得在守门的黄巾军士卒盘问一番后,两人出了城,却是被人留在了附近,推脱不掉、过去领粥的时候,那边刘正等人散开去了,片刻后荀攸骑马与赵昱的手下朝着城门进去,看赵昱管亥收拢着人马让人安静,大体上可以看出似乎是刘正有什么话要说。

    那中年人也凑过去,尾随的大汉扫视一圈,“先生,要不要高某将兄弟们召集起来?”

    “再等等。以免被人察觉。”见刘正持枪握剑地跳上一张长案,那中年人脸色玩味,“你说,若是你,如今缺粮想回去,想要回东西,信不信他倾家荡产会给你置办?”

    “不好说……若单是我一个人,此獠慷而慨之,赠我盘缠粮食,还帮我安顿一番,我必然信,可这么多人……先生,高某以为,只怕谁心中都有这个想法。”那大汉将粥端在嘴边,借此掩饰说话,“要不要高某从中作梗,让他留在此处应付这些事情?”

    “算了……此次栽在此人与荀文若手里,能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也是不易,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何况……”那中年人扫视一眼四周逐渐围过来的人,“不消你我出手,这帮人足以让他粉身碎骨了……嘘,听听他说什么。”

    赵昱等人维持着秩序,片刻后,人群围上来,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着,刘正左手杵着霸王枪,右手握着腰间中兴剑,目光扫视一圈,大喊道:“后面的兄弟我便不顾了!待得刘某说完之后,还请前面的兄弟代为转告!对,刘某说话的时候,还请不要打断!”

    人群大多有些疑惑刘正想要干什么,还有人朝赵昱、管亥等人暗自询问着刘正的打算,质疑刘正如此行迹,是不是打算不顾他们了,就听刘正扯着嗓子喊道:“刘某实不相瞒,便是加上昌平城中粮仓里的粮食,于大家而言,也是杯水车薪!顶多维持半月左右,我等即将出现昔日那般易子而食、卖妻换肉的场面……”

    “轰”的一声,声浪徒然间在前方的人群中爆发开来,后方有人疑惑,众人传递着这则消息,交头接耳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恐慌起来,叽叽喳喳一片。

    赵昱等人勉强安抚着开始出现骚乱的人群,大吼着却不见效果,刘正抬手压了压,见没人理睬,大吼道:“刘某有一言,还请诸位兄弟静听!”还是没人理……

    “呵……”那中年人喝着粥,神色讥嘲,随后便见得刘正在那边自顾自地说起来,脸色看上去慷慨激昂,不由错愕,想了想,与那大汉凑到了前面去。

    “……未免夜长梦多,刘某稍后就要前去上谷!方才所说,留在此处打理此事,也委实是一时失语……”

    离得近了,倒也听到这么一句,那中年人听着愈发喧闹的人群,嘴角在木碗掩饰下,弧度更大,但片刻后,他望着刘正有些狼狈地扯着嗓子咳嗽起来,反倒突然笑容一收,凝起了眉头。

    “先生?”身旁的大汉呼唤一声,那中年人却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喝了口水又有开口趋势的刘正,脸色绷得越来越紧,“但凡有点心智,绝不会如此胡言乱语……他刘正得道多助,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他说着,也不管那大汉有没有听清,又凑前了一点,就见刘正抽剑指天,语调抑扬顿挫。

    “刘某以中兴剑起誓,定给诸位一个交代。若赢了此战!必然马不停蹄地带着乌桓的粮草过来此处打点!决不食言!自然,我也知道诸位不信,但诸位难不成当真要抛弃兄弟的尸体一走了之?你们收拢兄弟们的尸体,也好到时候让他们落叶归根,趁着这段时间,等刘某几日,如何?”

    “若刘某有去无回,刘某这些年做了不少生意,变卖掉,应该也能帮助不少人,便是培养的诸多人才,也能为诸位带来利益,过上好日子兴许不容易,但想安稳下来,应当不难……再如让诸位的子孙后代读上书,识些字……我相信颍川荀氏,我家老师,乃至诸多同门师兄和麾下兄弟也会帮着你们……”

    “此外,刘某一直在做名册的事情!刘某一直觉得死了的兄弟,不仅要抚恤,还得让后人记住!刘某在涿县立了墓园,其实也策划过往后在各地立碑,让世人记住诸多为大汉而努力的人……不要去管朝廷,我出钱出力,给兄弟们立烈士墓,谁要是敢推,你们不会保护?!此事刘某不管了,咳咳,我等继续……此战,兴许诸位兄弟不知道……”

    那话语仍旧保持着高亢,却越来越嘶哑了,然而那中年人却感觉自己听得越来越清楚。

    此时的他已经算站在了人群前方,他咽了口唾沫,扭头望望身旁逐渐偃旗息鼓、认真聆听的人群,又扭过头望向刘正,听着那些话,此前一直没什么起伏的心跳在此刻徒然间开始加速……

    “离间计真的很厉害。你们其实也看得出来,平日里你们能信谁?谁都不敢相信对吧?要不是入了黄巾军,哪里会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此番过来,不就是相信兄弟姐妹,也相信张曼成与刘某吗?这里,刘某得感激诸位……”

    “死了的兄弟,刘某也会记住,真的,刘某心中有愧,却也觉得大家吃了亏,应该长一智,大家都是亲人,哪里有说不开的?竟然都刀剑相向了……我希望大家众志成城,共度此次的难关……至于办法……刘某这里有几个……”

    “昌平如今刘某做主了……哈哈,刘某不是造反,也绝不会造反……刘某好歹是辽东都尉,原本该镇守边塞,眼下乌桓入侵,刘某自然义不容辞,如今县令失踪,诸位兄弟缺粮,百姓也惶恐不安,刘某身为朝廷命官,岂能袖手旁观……所以,我给诸位兄弟考虑的时间……”

    “这几日,我等会安排你们落户昌平,田、宅,都会帮你们安排好,诸位想留在此处的,可以等着衙役寻上门登记,若不想留在此处的,也可以登记一下回去的名额,到时候,带着诸多兄弟的尸体,还有粮草回去,待得回去青州,我等也会帮你们安排……自然,其他各州也行,不过可能结果不能让诸位满意,刘某的兄弟会尽量帮忙……”

    话语越来越清晰,那嘶哑无力的话,此刻却恍若一名高手出招举轻若重一般,令得中年人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除了收拢兄弟们的尸体,其他的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河道需要清理,城内外都需要清理、消毒。这些事情,府衙那边会出粮出材料,粮食可能不多,但大家举手之劳,等刘某的时候帮帮忙应该没事吧?还有,想留下来,亦或走的,总不能没有活计……这几日比较困难,昌平百姓可能也不了解诸位,我等得先让昌平的百姓们适应适应诸位,此番府衙会从中搭桥引线,会给诸位介绍工作,休整房屋,乃至其他……嗯,都说了适应了,报酬不多,可能也就管饭,他日想做长工亦或其他的,待得时机到了,可以另外改……”

    “诸位放心,若非你们心甘情愿,我不会让你们去做什么奴仆仓头,这事刘某保证,但也希望诸位不要无端生事……大家都是过过苦日子的,都是百姓出身,欺负谁都伤了和气,而且最要紧的是,我大汉正处在这等时候,我等百姓不团结一致,还内乱,多无聊啊!我昔日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不是说让大家做什么大事,便是说,你身边细碎的小事,你以身作则,其实也是对国家的一种帮助……再者,被乌桓、鲜卑看了去,不是丢了我等汉民的脸,也再一次让人有机可乘吗?”

    “至于此次讨伐乌桓一事……可能有些兄弟不明白……我说实话,我怕乌桓、鲜卑灭了我们。真的,你们可能感受到了,但感受不深,事实上大汉的局势很危险,一旦各方太守州牧刺史割据,我大汉岌岌可危,而此后,四海八荒的异族很有可能趁虚而入……但我不是要打得他们灭族。自然,也并非俯首称臣……我可能有点蠢,我其实不太想死人,我就是要尽早和平……就是大汉、我汉民与异族,再也没有战事,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相处在一起……这事你们不信,其实我也不信,但我大概知道怎么努力去做。”

    刘正的语调再一次高亢起来,“民强则国强,国强则天下无敌!这是其一,我们要强!怎么强?不只是有武力,还有有学识!如今大汉学在民间,便是世家各有传世之书,多有限制,其他人,譬如我师门诸多长辈,乃至诸多名士大儒,亦并非没有在开课讲学,这是你们要做的事情,读书识字。士农工商,谁都要攀上士,也就是读书人,往后也好升官发财,那我给你们机会……此事我以往就在做,如果有人觉得我做不好,回头赵渠帅罚他抄、一万遍……不好笑么,这可是升官发财的两大必读书目,让你们捡了便宜的,怎么没人笑……哈哈哈……”

    早已沉默下来的人群大笑起来,看着刘正纯粹的笑容,那中年人也跟着笑起来,脸上的肌肉却动得很是僵硬。

    “有了学识,便知法懂礼,此后,便是我大汉百工。工事乃重中之重,倘若我等人人懂百工,知天文地理,飞机大炮……嘿,你们肯定没听说过这东西,很有趣的……我写过一些内容和假设,往后到了时机,你们可以看看。总而言之,有百工则能造强弩弓箭,能让我大汉固若金汤,无所畏惧!”

    “可我等知书达理,需要环境吧?孟母尚且三迁!所以,回到那个问题上了,也是需要和平。内忧外患,哪里有什么和平?但至少相对有个地方——便是幽州!刘幽州仁慈爱民,幽州近几年难得一见地发展起来,便是这样一个好地方。可乌桓、鲜卑还会作乱……赵渠帅更是亲耳听见乌桓大人颁下跟板楯蛮七姓夷王……差不多也是一方大人这样的人物,说对大汉有想法。刘幽州仁慈了,可刘某不信他们!况且,只有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学,让他们知道礼法,乃至知道大汉博大精深,知道我等根本不惧他们,才能在千年之后,依旧让他们保持敬畏……这事我也不多解释了,往后大家看我等努力……我只问诸位,你们说,此次要不要敲山震虎!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要不要刘某过去杀得他们胆寒!”

    “要!”

    有人大喊一声,随后更多的人喊了起来,刘正扯着嗓子又道:“那大家能不能宽容刘某几日时间!”

    “能!能!能……”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话语中,突然有人跪下抱拳,“恭送刘……主公!祝主公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随后,更多的人,乃至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话语一开始有些杂乱,不久之后汇成一片,“我等恭送主公,祝主公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人群中,那中年人装模作样地喊着,忍不住扭头一扫,只见遍地人头,无数人跪在地上,脸色激动地抱拳大喊着。

    他恍惚了一下,才发觉天色有些黑了下来,时间在这段话内流水般难以察觉,随后扭过头望向那个站在案几上的人,看着那人抬手,人群安静下来,看着那人开口,语调微弱而嘶哑,“诸位可能不知道……我手中之剑,便是中兴剑……刘某发过血誓,此生定然平定大汉内乱,可否请诸位,往后不吝,继续助刘某一臂之力!”

    “苍天不死,大汉兴隆!我等愿意!”

    声若奔雷,响彻天际。

    中年人神色苍白错愕地望着刘正,恍惚间,看到身边的大汉神色也红润起来,似乎有些激动,推搡了一把,幽幽道:“高览,你注意分寸,我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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