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缓缓骑着马,带着二十个曹兵,护着一辆从附近村落中征来的马车徐徐向曹营走去,此次曹仁想不到这一趟任务竟这样惬意,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吕布的妮子得逮了来,吕布只此一个女儿,拿获了她,曹公必然大悦,想到这里,曹仁便兴致盎然的吹起了小曲。

    他们走的并不快,曹仁在前,后头的二十多个曹兵佣簇着马车,车里自然是脸色苍白的吕婉君,吕婉君在此时反是镇定自若,在车厢中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微微颤抖着身子,默默的不一言。

    许多往事如烟晃过,父亲吕布,母亲严氏,还有两个姨娘,甚至还有方才那个营救她的士兵,想到那个士兵,吕婉君满是幽怨:“这个可恶的家伙。”

    踟蹰了很久,吕婉君终于有了决断,她小心翼翼的取下鬓上的银衩捏在手里,伸出另一只手的手腕,阖上眼睛。

    “爹,娘……来世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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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一匹枣红马驮着高谨尾随而来,曹仁回望了片刻,挺枪戒备,对曹兵吼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一名曹兵应了一声,拨马迎了过去,靠近高谨时打量了片刻,威吓道:“你是何人?快快散开,我家将军在此公干……”

    曹兵话未说完,吴辰已挺矛冲了过来,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高谨一矛捅下了马,高谨继续勒马向前奔了几步,挺枪驻马,朝着马车喊道:“吕小姐可在车里?”

    “好胆!”曹仁勃然大怒,挺刀过来,打量了高谨一眼,满是不屑的道:“来人通名,曹仁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高谨凛然无惧:“既然要生死相搏,何必要互通名讳,放马过来吧。”

    曹仁抿了抿唇,冷冽的眸光扫了高谨一通,双腿一夹马腹,战马悲嘶一声扬蹄如飞,向着高谨疾冲而来,曹仁嗔目如裂,手中长刀已经高高扬起。

    “杀!”

    那一声大喝,撕裂了空气,犀利如刀刺进了高谨的耳膜,隐隐生痛。

    高谨亦不敢轻视,一个鹞子翻身,如风筝一样飘离坐下的战马,曹仁一刀劈下扑了个空,他心里大惊,连忙收住刀势,驻马挺刀,才看到高谨已在两丈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功夫,心里便有些虚了,随即又大怒起来:“孺子小儿只会躲躲闪闪吗?”

    若单纯的马战,高谨自认不是曹仁的对手,峨眉派的功夫在马上也使不开,只有到了地上,他才有了信心。

    高谨斜挎摆出架势,横握长矛,像一尊冰冷的钢雕峙立:“你再放马过来试试看。”

    曹仁勒马欺上,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斩高谨颈项,高谨仍然岿然不动,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曹仁那一抹锋利的刀刃,间不容之际,他的身躯不可思议地往下突然一塌。

    曹仁大愕,眼前的高谨竟一下子缩入他的马蹄之下,突然,坐马一阵悲鸣,前蹄扬起,随后轰然瘫了下去,高谨已如电般一戟斩折了马腿,鲜血泊泊流了一地。

    曹仁随着坐马倒地,好在他反应灵敏,战马轰然倒地的一刻,已迅的提刀落地。

    “你是何人?可敢通报姓名?”

    高谨默不作声,手轻轻一抖,手戟仿佛毒龙出洞,疾点曹仁的手腕!

    “好快!”曹仁一惊,只觉得高谨这一漫不经心的一击,快如高手击剑,又疾又准。他立刻反应,手握长刀上挑格挡。

    却没有料到曹仁的长刀和他一交缠,突然向上一崩,手腕抖动,手戟好像在水里翻搅。曹仁的长刀被这一绞,居然有些把握不住的趋势。

    高谨以手戟为剑,施展的是正宗峨眉仙剑术,剑仙术十三势在高谨的使出,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飘欲仙。

    曹仁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每一次他的长刀与手戟黏在一起,浑身的力道似乎都被那古怪的手戟吸走,明明向高谨的肩窝劈去,可是高谨风淡云清的用手戟轻轻一点,长刀便改变了方向,扑了个空。

    高谨似乎并不急于取胜,其实对剑仙术的精妙,他领悟的并不多,峨嵋派的武功庞杂,再加上他不惯使用兵刃,因此只算是半吊子的功夫。在那个时代,峨眉针法和通臂拳更有实战用途一些。

    此时高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在师父的督促下努力的修习功课,剑术十三势,抽,带,格,击,刺,点,崩,搅,洗,压,劈一一使将出来,不断的逼迫着曹仁。

    突然,高谨眸光中闪过一丝黠色,趁着曹仁长刀横扫而来的功夫,手戟骤然扎出,如潜龙升天。碰及刀锋时又突然在半空划了个半弧。

    叮当一声,曹仁竟拿捏不住,长刀落地,随后眼前银光一现,戟尖便刺住了他的喉头。

    “你输了!”高谨抿嘴笑道,若说是马战,他还真没有把握对付曹仁这样的对手,可是要论比试武艺,他实在比曹仁高明太多,武术经过两千年的展,经过无数人的千锤百炼,早已融汇了无数的精妙。

    与曹仁对敌,也让高谨明白了剑仙术的精妙,原本他以为剑仙术更重的观赏,现在看来,却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剑仙术着重讲的是一个搅字,对手的攻击不断如何凌厉,只需掌握这个秘诀,不去与对手硬碰硬,而是不断的搅住对手的兵刃,对手的攻势自然而然的被化解无疑。

    在远处,二十个曹兵一个个大跌眼镜,方才高谨就似变戏法一样,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曹将军就给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制住了。他们从未遭遇这样的状况,一时间目瞪口呆,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高谨此时已经对曹兵们放声:“诸位,你们将军的死活就在我一念之间,奉劝你们立即退开,否则……”高谨的话音嘎然而止,同时,手戟轻轻向前一送,在曹仁的颈脖处一点,瞬时,殷红的血顺着戟尖滑落下来。

    曹兵一时哗然,其中一个小校道:“某等若是舍弃将军,回营之后必受重罚,你先放了将军,我们方能走。”

    高谨道:“难道要我杀了你们将军你们就不会受惩罚吗?我给你们指条明路,现在赶快脱了你们的军衣,逃命去吧。”

    众曹兵面面相觑,小校犹豫了片刻,道:“走。”二十个曹兵顷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高谨提着曹仁到马车旁,找了一根绳索将曹仁绑住,随后钻进马车里去:“喂!我叫你为什么不答,我好心好意冒险来救你,哎……早知如此,就不该来……”高谨话说到一半,便噤声了,车厢里已积了一滩的血,吕婉君歪着头躺在车座上脸色和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高谨拧了拧眉,连忙将吕婉君抱出车外,在她的手腕处找到伤口包扎起来,随后又给点住了她的穴位,放缓她的血气……

    忙了小会儿,高谨才松了口气,若是再迟一刻,恐怕谁都救不活。峨嵋派有一些疗伤的法门,练武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刀伤,像这样的伤口倒是难不倒高谨,只是现在必须找一个安静养伤的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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