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也绝望了,可是就在这时候我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朝我伸过来,拉着我一点一点的离开了水底,然后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又重新感觉到了久违的空气……

    “月霜,月霜醒醒……醒醒……”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但是我却真不开眼,我把身子缩成一团微弱的叫了一声:“冷……冷,好冷……”

    “月霜……”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我还听到有人轻声唤我,但是我却没有精力去分析是谁了……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正在浴桶里泡着热水,丫头们出出进进的取换热水的声响把我吵醒,我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有些迷茫。

    “小姐,您醒了。”一个上了点年龄的婆子对我说。

    “嗯,这是……”我不明白为何我醒来竟是这样的场景。

    “小姐,你醒了就好。”那婆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很疑惑,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沐浴更衣后被那个婆子扶上床靠着,我一动感觉自己的小腹在隐隐作痛,当刘义沉着脸进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待着宣判罪名的死囚一样,让我心里觉得这气氛很压抑。

    “月霜,对不起。”出乎我意料的是,刘义居然这么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的态度换了一个态度对我说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咳咳咳!这是怎么了?咳咳咳!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又嘶哑又颤抖的问,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发抖。

    “月霜,你以后,恐怕不能为人母了,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出手阻止的,但是我却没有阻止一切,让你受到伤害了……”刘义有些自责的对我说。

    我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假装没关系无所谓的笑着用嘶哑的嗓音很艰难说:“这有什么?咳咳,咳咳咳!本来就没有奢望过离自己遥远的咳咳咳!东西,我连姻缘都没有怎么会有什么孩子呢?”可是我的泪水却不受我控制的滴落。

    “月霜,对不起,因为我的试探,让你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基本该拥有的权利,对不起……”刘义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我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也并不怪他,反而应为他这么一个性情中人而感觉到有些暖心。

    于是我开口说:“不要自责了,咳咳咳!万般皆咳咳咳!皆是命,我认了,我认命……咳咳咳!”越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小,最后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月霜,我会补偿你的。”刘义对着我很认真的说。

    我摇了摇头故作糊涂的问:“咳咳咳!咳咳咳!我掉进水里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的我?”

    北海王顿了顿说:“也许是你落水太过于突然,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还好我识水性否则真怕再晚一步恐怕难以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喔,原是这样,月霜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咳咳咳!”我虽然表面微笑着可是心里却寒透了,原来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儿女情长,生死不离的誓言都注定要死在大局两个字的面前,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过于痴迷了而已。

    “月霜,你……”还没等北海王再次开口说话,我就打断他的话说:“我,咳咳咳!我想到要什么补偿了。”

    “什么?”刘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你会给我补偿的,咳咳,咳咳咳!我现在已经想到要什么补偿了。”我继续冷静的说。

    “那你说吧。”刘义愣了愣还是开口问了我。

    “我要离开这里,咳咳,不告诉任何人,咳咳咳!我要悄悄的走。”我很坚定的说。

    “可是你的眼睛……你根本就不能够照顾自己,而且你的身体现在需要调养。”北海王有点急的说。

    我笑了笑说:“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咳咳,咳咳咳!还不至于只是有眼疾就照顾不了自己。”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去安排便是了。”刘义叹了口气,缓了缓说。

    “不必了,咳咳咳!我自己可以离开。”我依旧坚持,我并不担心自己的眼睛,因为吃了药后,我的眼睛已经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楚了,相信不用过多久我就能恢复正常了,至于身体,我想只要不再这般压抑我的病自然会不药而愈,况且我也不敢乱吃药,要是万一其他药和卓君崖给我医治眼疾的要相冲,岂不是拜拜浪费了卓君崖的一片苦心。

    “那我为你准备盘缠。”刘义又说。

    “也好,我把咳咳咳!我的思玉居抵给你换取相应的盘缠。”我并不拒绝刘义给的钱,因为离开这里以后的一切都需要用钱,但是我也不想欠他的,所以我把思玉居给他换取相应的钱,这样也算我自己用自己的东西换取以后的一切,并不是依靠谁或是靠谁施舍。

    “好吧!月霜我不勉强你,你想怎样我都照做,这是我欠你的。”刘义沉着声音说。

    “不,我离开后,咳咳,咳咳咳!我们之间所有一切恩怨也跟着烟消云散,不再存在谁欠谁。咳咳咳!”我淡淡的对刘义说,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这一切他有什么错,又何尝欠我什么。

    刘义说:“好,你休息吧!明天我会让管家把钱拿过来的。”说完后他不等我有什么反应,直接走了出去。

    我回到床上,闭着眼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于是就在胡思乱想,什么事情都涌上头脑里。

    我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知道我会因为掉下湖而从此不能生育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就算身子再弱,也不至于弱成这个样子,只是事情是我所想的这样么?我曾经是否将为人母?我想求证我的猜测并不难,但是我却不愿意去弄清楚,大概我心底深处也在抗拒着所谓的真相。

    曾经的我太过于傻了,居然傻到以为可以去依靠别人,我忘了这个世上连母亲都能抛弃我,除了自己我还能妄想去依靠谁?谁又能给我半点依靠?

    我不知道遇到这种种不幸的事,我是不是该痛不欲生才对,但是我只知道我如今只觉得心里很累很累,看到这里熟悉的街道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我都觉得累,我只要离开这里,所以我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悲伤,这大概就是哀默大于心死吧!

    一夜无眠,次日我拿出思玉居的房契交给管家换取银两,然后没有耽误一丝一毫时间,马上找了辆马车就要离开。

    “月霜小姐,你等一下……”管家从府里跑出来,上气不接下起的对着我大喊。

    我停下脚步问:“管家,还有何事?”

    “那个王爷马上就回来了,月霜小姐你是否先向王爷辞行后再离开,反正也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管家有些着急的跑到我面前规劝我说。

    我摇摇头说:“那就有劳管家代我向王爷辞行吧!我就不等了王爷了,也顺便代我谢谢王爷,感谢王爷连日来的照顾。”

    “可是,这……”管家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但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说:“那老夫祝月霜小姐一路顺风。”

    “谢谢管家。”我行了一个礼便上车了,然后离开了北海王府,当我在河边踏上船的那一刻,我的心情也渐渐舒畅了起来,因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走的是水路,就连刘义也以为我是坐马车走的,当船开动的那一刻,我悲喜交加,因为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有温暖又冰冷,这里对于我而言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有喜有悲,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要离开了,甚至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了,如生离死别一般,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我拿出今早剪下下的一缕头发,轻轻地洒向河面,就让这里的一切随着顺水而漂泊的头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吧!给过我地狱一般的生活还要我誓死效忠的主子、给我温暖让我心里牵挂的敛玉还有此生的最爱楚南歌也一样,从此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从此远离纷争的生活平淡度日,也许会嫁作他人,但是恐怕这心是不可能再容下任何人了。

    北海王府外,远远的就听到“嘚嘚嘚……”一阵马蹄声,刘义和楚南歌跳下马,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管家,刘义大声的问:“管家,月霜可还在府中?”

    管家面露难色的说:“月霜小姐,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坐马车离开了,我留不住。”

    “什么?”楚南歌一个激动,上前去一把揪起管家的衣领,管家被吓得瑟瑟发抖。

    “南歌,你先放下他,月霜坐的是马车,她的马一定不是什么好马跑不快,应该走不远,我们去追还来得及。”刘义尚且还保持着一丝冷静。

    楚南歌一听,放开了管家,匆匆上马绝尘而去……

    楚南歌不知道方向没有目标的穿梭在熟悉或不熟悉的官道或是小路上,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不放过每一个有可能会找到月霜的地方,一直奔跑不敢停下,心怕一停下一秒就会失去一个找到她的机会,当月霜降临所有希望都随之灭了,无助心痛渐渐袭来,足够吞噬他的魂魄。

    “呵呵……这一次,我大概是真的要失去你了,月霜。”楚南歌在马背上闭着眼满脸的失落伤感之色。

    “月霜,你是我身边剩下的最后一个重要的人,如今却连你也失去了,看来我是当之无愧的孤家寡人。”楚南歌的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