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终于将话儿问了出来。

    没想到汪林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闵雪晴没有丝毫准备,一下愣在那里。但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她想起几日前和三皇子的对话,当然,也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东方一。

    “本宫在梁国之时,曾有一位授业恩师,他能文能武,无所不能,所以这些拳脚和医术都是跟他学的。

    汪林听罢,不由得赞叹:“这位东方先生真是奇才,你们梁国有此能人,乃幸事啊。”

    “可惜他现在已经离开皇宫了。”

    “什么,离开皇宫,去了哪里?”汪林有些惊讶。

    “听说云游四海去了。”

    “可惜,可惜,若是此人能为王爷效力,收于麾下,肯定如虎添翼。”汪林直叹可惜,闵雪晴不由得笑道:“汪护卫果然忠诚,此刻还在为王爷着想。”

    两人边聊边走这就到了静雪阁。

    小玉、玉娘、王婆婆看王妃回来,哗啦啦全迎了上来:“怎么到现在才回,这把我们担心的。”

    玉娘将王妃身上的披风拿下,王婆婆端来了洗脸盆,小玉将毛中拧干了,闵雪晴自己拿过毛中,先擦了一把脸,洗了手,等一切收拾完毕,这才吩咐玉娘,将饭食搬到院外,今个我们要把酒明月,畅饮一番。

    看王妃好兴致,大家的步子也欢快起来,饭菜上齐,然后将皇上御赐的桂花酒拿了出来,每人都斟上一杯,汪林见此,笑道:“北王府现在有一奇景那。”

    大家诧异,汪林接道:“只有静雪阁主子和丫鬟不分,齐上桌那!”

    下人们有些尴尬,不知道此时该不该站起来,闵雪晴赶紧挥挥手:“坐好,都给我坐好啊。”清清嗓子说道:“本官一个人吃饭闷的慌,这样才热闹嘛,这就是我静雪阁的规矩,以后成们就这样定下来,吃饭时不分什么丫鬟主子,都坐在一起吃,这样吃饭才香嘛。”

    这王妃语出惊人,做事也有些与众不同,大家习惯了,笑了笑,不再坚持。

    闵雪晴又开口提议:“这样吧,为了庆新今日汪护卫眼睛治好,大家每人唱一歌为他祝福好吗?”

    “好”王妃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闵雪晴心道,大学聚会的时候,经常来个唱歌拉力比赛,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在古代,这招也好用呢。

    只是这一谁先来呢?闵雪晴望望大家,可下人们又低了头,感觉不好意思。

    闵雪晴看向灵儿:“灵儿,你先来吧。”

    灵儿连连摆手:“王妃,我唱的不好。”

    “不好无妨,只是热闹一下嘛。”闵雪晴坚持,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灵儿终于点点头。

    只见她轻轻站了起来,走到庭院之中,清清嗓子,那悠扬委婉的声音便流淌出来:

    俏冤家,

    在天涯,

    偏那里绿杨堪系马

    困坐南窗下,

    数对清风忽念他

    峨眉淡了教谁画

    走宕岩羞带石榴花……

    而在这个时候,王婆婆也站起来,手里当了一个长箫,放在唇边,伴着灵儿的歌声,当起了伴奏。

    歌声和箫的伴奏令人痴迷,仿佛月下那斜风里的新叶,枝上纤细出许多的心事。那些久远细碎的在事乃至伤感和思古的幽情,盘结成忧郁,若有意无意地撞击着人的心灵。

    一曲终了,大家仍沉浸那无边的回味中,直到闵雪晴鼓起了掌,大家才纷纷回过神来:“好,好”赞叹声连绵不绝。

    元香看千面人和灵儿配合的如此默契,心中不服,也站了起来:“王妃,元香也献上一。”话说完,也献上一曲,只是此曲略有些伤感,再配上箫的伴奏,竟忍不住让人垂泪:

    西风黄叶稀,

    南棋北雁飞。

    提妾灯前泪,

    缝君身上衣。

    约归期,

    清明相会,

    难还人未

    大家沉迷在它夜半檐滳、欲说还休的意境中,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箫声和歌声里恬淡成一匹陈放多年的白绢,千载前的秋声也在刹那间袭来,还有金戈铁马从街市轰然滚过,烟尘散尽时,风已住,箫已咽,天地都在经历一种痛苦……”

    哀伤,止不住的哀伤袭满全身,大家不知道元香为何选择此曲,待得一曲终了,元香却已经是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千面人愕然,赶紧向前拉过元香:“你这丫头,好好的干吗选这个曲字,惹得自己伤心,令王妃扫兴,还不快过去陪个不是。”说完,拉着元香到了闵雪晴近前。

    闵雪晴怜惜的拉过元香,轻拍她后背:“也许你心中有万般苦楚,这歌声正好映照了你的心思,若是想哭,就哭个痛快吧,今个啊,大家都随心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元香听了这话,倒是不哭了,赶紧抹了眼泪,施了礼:“谢王妃不怪之恩,刚才元香失礼了。”

    闵雪晴嘴里说着:“无妨,无妨,”这就站了起来。

    看到王妃站了起来,大家预要站起,闵雪晴慌忙说道:“你们在那里坐好就是,今个,高兴,本宫为你们来个节目。”

    刚才的桂花酒喝了不少,闵雪晴脸颊绯红,此时站在月色之下,竟然宛如仙子,将大家看得直愣愣的。

    尤其是千面人,心道,怪不得那四王爷如此眷顾,当真是好容貌,翠香楼的女子和眼前这位王妃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蛤蟆和嫦娥的比较啊!

    只见闵雪晴清清嗓子,大家以为她要唱歌,没想到她却吟诵起来:

    醒着的对候,只能幻想

    而梦却在睡着的时候来访

    或许是童年的青梅竹马

    或许是有朋友来自远方

    匮乏时的赠予

    富足时的失窃

    不是一场虚惊

    就是若有所失

    闵雪晴吟唱完毕,大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诗是没有见过的音律,欢快,明亮,简单却不泛充满韵味,再加上闵雪晴那清亮的嗓音,有时高有时低,有时紧凑,有时缓慢,节奏一张一弛,如身临其境般,说不出的舒畅和倾心。

    大索齐声喊出:“好好好!”而正在这时,从院外进来一人,却令大家的声音嘎然而止。

    下人们忙不迭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夹杂着施礼之声:“奴婢们给王爷请安!”

    燕成和没有多言语,只是将手轻轻一摆:“都暂且退下。”声音不怒自威,大家见状,哪里还敢停留,眨眼间功夫,院中只剩下还在愣的闵雪晴。

    他们距离数米之远,燕成和拍起手来:“好啊,吟诵的如此之妙,为何不继续啊?”

    好端端一个聚会,被你给搞砸了,观在还来说什么风凉话,心中气恼,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燕成和又向前走了两步,距闵雪晴一尺之遥:“你堂堂一个王妃,站在院中为下人们取乐,你真是好有雅兴那!”最后一字一顿说出,闵雪晴身上一阵寒意。

    “你!”闵雪晴张嘴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冒出一句:“与你何干!”

    燕咸和此时怒火中烧,一步跨到近前:“你是我的王妃,你说,如此丢人的作法,是否于我何干?”说到这里,将闵雪晴的身体扳住,左摇古晃起来,闵雪晴感觉身体紧,被摇得难受,情急之下又冒出一句:“你摇够了没有!”

    燕成和愕然,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莫不是自己太软弱了!突然想起昨夜虞妃的那句话:难道还未近闵雪晴的身体吗?这句话突然刺激着燕成和的神经,他猛地把闵雪晴抱了起来,顾自向正室走去。

    院中只留下闵雪晴的一声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