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搬来了椅子将另一边床帐也放下自己坐在外面守着她。雪芝在大松一口气过后又觉得似乎这不是高兴的时候。

    雪芝慌道:“那我爹……”

    “我让大夫保密了他们都不知道。”

    最后一盏蜡烛在温软的空气中摇摆。隔着床帐雪芝看见上官透的身影模模糊糊。他正捧着一本书在看似乎真的只是在守着一个陌生的病人。别的话不会多说。

    她以前只想过如何让上官透知道这件事或者要不要他知道。也曾经幻想过他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会有一点点雀跃或者是冷冰冰地告诉她这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他就只是坐在那里温柔地告诉她孩子很好。

    就只是这样。

    炉火烧得很旺房间内很温暖。

    胸腔却仿佛被巨石压住她感到呼吸困难。

    床帐后传来上官透的声音:“睡不着么?”

    雪芝摇摇头。

    隔着床帐她依稀看见他放下书卷吹灭了最后一盏灯。房内就只剩下残留的星光还有黑夜中熟悉而模糊的身影。

    “这样好一些了吗?”

    “嗯。”

    “明天想吃什么?”他突然这么一问把她吓了一跳。

    “想吃肉。”

    “什么肉?”

    “什么肉都可以嘴馋而已。”

    “好。”

    之后她不曾合眼偷偷用小指勾开了床帐的一角从小小的缝隙中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偷偷往外看。视线突然变得清晰许多只是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靠在椅背上翘着靴尖修长笔直的腿。她可以清楚看见睫毛、鼻梁、嘴唇的轮廓……他的侧面在一片漆暗中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雪芝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只是次日一醒来上官透就把新鲜滚烫的羊肉泡馍送到雪芝的房间还十分细致地一口口喂她。泡馍肉散汤浓肥而不腻只是咽下肚还是觉得莫名苦涩。

    下午上官透有事离开烟荷一脸花痴地冲到雪芝旁边:“宫主宫主早上你吃的羊肉泡馍对吧?你不知道上官公子天还没亮就出去了特地跑到长安给你买的呢。轻功真好大冬天跑这么远买回来汤居然都还在冒热气。”

    雪芝依然无法平躺侧着身子长凌乱地散落在枕上。

    “真羡慕宫主唉何时我才能有这样好的运气遇到个这么爱自己的人啊……”烟荷撑着下巴满眼神往地看着窗外。

    “烟荷我有些困。”

    “啊打扰宫主了么?那烟荷先退下了。”

    从那一日起上官透对她一直很好无微不至到几乎不像是那个一品摧花透会做的事。但也是从那一日起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更不要说他习惯性一脸温柔地摸她的头。

    上官透此时的表现她就算再傻也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小心呵护着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还未出生便成了父亲的负担。

    雪芝身负重伤每天除了躺在床上修养什么事都不能做。她试图想要跟他谈但是每次看到他平静如水的神情她害怕自己开口以后他会说出她完全无法接受的话。

    直到十日后她的伤口不再那么疼痛并且能下床稍微走动后他才主动对她说话。

    “昨天夜里有人偷袭重火宫。”他坐在床沿为她削梨。

    “什么人?”

    “不知。但是这人不是来杀人的。”

    “他是来偷窃《沧海雪莲剑》的对么?”

    “我猜是。他一直在往你的房间跑。身法很轻连海棠都不曾现他还是云辉起夜时不小心撞见的。但是这人似乎也很怕见人云辉刚一叫唤他就以更惊人的身法逃了。按理说他敢一人闯入重火宫往朝雪楼跑身手不可小觑。”

    “何止不可小觑!”雪芝坐直了身子双手凉“独身夜袭重火宫的海棠都没有现还能全身而退……等等秘笈呢?”

    上官透伸手探入枕头抽出了秘笈还有几张铺平叠好却有些皱的纸:

    “在这还有你带回来的纸团。”

    雪芝翻了翻秘笈确认没有被调包松了一口气。

    上官透切下一小块梨喂了雪芝:“芝儿那天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秘笈是在哪里找到的?”

    雪芝把那天生的事告诉他。

    “事情我大概猜到了。”上官透有些怔忪“竟是丰城。”

    “你怎么看?”

    “我没有想过丰城也会去掺合这个事。”上官透沉声道“我只知道原双双和夏轻眉有一人或者两人都拿到了‘莲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