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突然架到了我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使我不觉一颤。紧接着那匕首轻轻一挑,将正要爬到我脖子上的鬼蛰挑落在地。

    见小命保住,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瞥头看去原来是郑天及时出手用匕首挑掉了鬼蛰,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这家伙还有靠谱的时候,差点就想冲上去给他一个浓情拥抱。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后面的鬼蛰慢慢集聚围拢过来,我慌忙脱下外衣往那堆密密麻麻扭动躯体的家伙身上扔去,接着就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

    我们两个极为狼狈地翻了大概两三个小山头,直到越过一条溪涧,才确信那些东西不会追上来。

    到溪边时我已经累得不行,赶忙挑了块光滑点的石头坐下,顺便捞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

    洗到一半,我无意瞥了眼正在看地图的郑天,发现他的脸色竟有些古怪,便拍了拍他询问情况,郑天皱着眉头说:“城子,我怎么感觉这条溪流我们之前在山坳见过?”

    我觉得十分荒唐,笑着摆摆手道:“你别在这疑神疑鬼的了,山里的溪流长得都差不多,你怎么确定是之前山坳那条?”

    郑天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溪边,拾起卡在浅溪石缝里的半截香烟喃喃道:“这根苏烟是我先前抽完随手扔的,可它现在却出现在了这。

    我愣了楞,难道是我们刚才跑了一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又回到了原地?但也不对啊,附近的环境已经有了些变化,而且我们也没看见什么山坳。

    自己吓自己也没啥用,此时夕阳已经渐渐隐没西山,我决定还是往前走看看情况。

    我们继续摸索着前进了一阵,可越走越觉得是在打转,感觉已经偏离了地图上标注的目标好远。

    茫然之际,我注意到前方有一处易登的小土坡,便爬上去纵览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才惊讶的发现这藏珑山并非是简单的喝形地!

    这片山群表面上是山里藏龙的地形,实则却是龙中隐凤,凤又生龙的异相山形,怪不得我们总在这山里打转,原来是被相似的路径给迷惑了。

    我对照着又仔细翻看了一下地图,由于之前走了许多重复的路线,所以龙眼位置据我们还相当遥远,估计还要再走个天把时间。

    又转了约莫半小时,我们的眼前出现一片和先前见到鬼蛰的地方长得很像的山坳,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难道又要碰上那些索命的太岁……

    我鼓起勇气小心地靠近那个山坳,借着山体露出半只眼睛窥探山坳那一边的情况,却并没有看见之前的鬼蛰和动物残肢,而是隐约看见了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男的已经褪去上衣,女的也裸露出肩膀。

    “这是啥节奏?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郑天边说边叹气,眼珠子却很诚实的紧盯着那儿。

    我朝那边扫视了一会,突然间心生疑窦,这对男女的四周除了几件衣服外,根本没有别的物品,连个背包都看不见,难道他们大老远跑到这荒山之中就为了证明俩人是真爱?

    “开个直播指定火!”郑天边说边掏出手机开启到视频模式。

    “这不大道德吧,我看咱还是别惹事。”我劝阻道。

    “没事,他们看不见咱。”郑天嬉皮笑脸道。

    我看着郑天视频直播上满屏“双击老铁666”的弹幕,心想不出意外,这二位明天应该是要上新闻了。

    “哎!你看那个女人在干什么!”郑天突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一脸疑惑的指着手机屏幕上女人的手臂说。

    我细细看去,发现那女人悬在空中的手臂确实有些奇怪,给人感觉好像……好像两条扭曲的麻绳,正费解时,就听到那男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接下来的一幕极为骇人惊魂:男人脖颈上的一大块肉已经被活生生扯咬了下来,女人则不停舔舐着男人腥红的伤口,喷涌的鲜血浸润着她裸露的胴体,而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快感。

    看到那血腥的场景我意识到就要出人命了,想喝令她住手,可惜为时已晚,男人的脸部和四肢都变得铁青,几秒钟后,那可怜的家伙就像一条疲软的蛇,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我去!不会是出人命了吧!我慌张的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却发现突然间没了信号,更可怕的是……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望向了我们这边,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郑天连忙把我拉了回来,小声说:“这女的不对劲,我们快走!”

    可我们刚转身,女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她一把拽住了正要逃跑的郑天,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并将其硬生生扳成了两半。

    那女人狰狞的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那男人的。

    更加令我感到恶心的是,她的两只耳朵里竟突然冒出了两条不断扭动的鬼蛰,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尸体放久腐臭后长出的蛆虫。

    郑天决定先发制人,拔出匕首就要刺她,结果反被那女人猛地抓住手腕一扭,接下来我就听见了他杀猪般的嚎叫。

    随后那女人就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我把心一横,抬手一拳正好打在了她血迹斑斑的脸上,令我诧异的是这一拳打下去后,那女人的脸就像一个皮球,瞬间瘪下去一块,看起来很古怪。

    原本我以为是力道重了把她给打坏了,但很快我就明白是高估了自己,因为那女人憋下去的脸部在一阵阵狞笑声中又慢慢隆起复原。

    那一刻,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

    紧接着,那女人张开嘴,露出了森然可怖的血齿,并伸出另一只手在我脖颈处轻轻游走**,锐利的指甲好像很快就要刺进我的动脉。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怕是撞鬼了!我立刻挣脱着想要逃走,却发现她的手抓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我大声呼喊一旁的郑天叫他别光顾着看热闹,郑天慌张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他事先准备的黑驴蹄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将蹄子塞进了那女人怒张着的嘴里,那女的瞬间就不动了!

    我心里大喜,想不到这防粽子神器还真管用,刚想和郑天击个掌庆贺,那女人竟好像猛然间又活了过来!她一口吐了嘴里的东西,朝郑天的脖子狠狠抓去,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印。

    我心里大惊:“郑天,你那驱魔的玩意怎么没用?”

    郑天痛苦的捂着脖子说:“我哪知道,淘宝上淘的,妈的,回去给差评!”

    我听了顿时感到一片绝望,刚想骂他几句解解气,却发现郑天两眼涣散,神情呆滞,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晃晃的,过没多久竟然昏倒了。

    靠!这么不禁打,抓一下就晕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那女人的脸部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抓着我的手也渐渐松开。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把黑伞从她的后背一直插到了前胸。

    这是什么情况?当我还想再仔细看看时,脑袋不知为何竟也变得昏沉起来,迷迷糊糊中我瞥见那女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很快我就丧失了意识,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