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瘫软在地上,在十多米深的土层下,怎么可能隔壁还有生物有心思“敲门”呢?难道是刚刚下来的坤子和浓眉被土层吸了进去,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我稍微安了点心,也敲击了土层三下,作为试探性的回应,果然,对方在我敲完后立刻以同样的速率回击了三声。我喜忧参半,至少在土层里的是会思考的生物。但如果真的是坤子他们困在里面,我就是一个人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即没办法自保,也没法救他们,如果是别的人在里面,我还可以找坤子他们帮忙。

    想到这里,我对着土壁大声喊道:“坤子!你们在里面吗?”然后把耳朵贴上去,想听听对方的回应。两三秒后,从土层后面传来了一阵迷迷糊糊的声音,像是在说话时被掐住了喉咙,带着深沉的模糊感,听起来极不舒服。

    至少真的有人。我尝试着又喊了几句,回答我的依旧是粗涩的噜噜声,但可以判断得出,是有人在那一边。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工具,实在没有可以凿开土层的,抬头望望洞口,二伯他们依旧下落不明,回身看了一眼通道,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里面被困住的不一定是坤子和浓眉,说不听他们俩已经沿着通道进去了。

    还是先找找他们俩吧。想到这里,我又大声敲击了几下土壁,扯着嗓子喊道“我待会儿回来!”喊得我脑子都有点缺氧,这才反身离去,往通道里找寻坤子和浓眉的身影。

    通道虽然不远,但是竟然十分曲折,不知上一届光临的前辈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拐了五六个弯,但地面十分平坦,没遇到什么障碍。最后一道弯过后,我迎面看到了一具头部较宽的长方形石头棺椁,看起来十分厚重。

    棺椁体积较一般的来说十分巨大,几乎有一人多高。整个空间的四周已经被挖空了,形成了一个椭圆体的区域,我所在的入口正对着棺椁的一个侧面。我站住身子,不敢贸然前进,刚想喊几声坤子,就听见棺椁的对面,传来熟悉的“咚咚咚”的声音。

    此情此景听到这种声音本应十分惊惧,但是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地一想,这不就是我刚下来时在土层里听到的声音吗?我顿时脸部和双臂双腿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突然传来坤子的一声骂娘,接着说道:“奇怪,刚才明明有声音来着。”我心头一喜,忙高声喊道:“坤子?”就看见棺椁对面探出两颗脑袋,坤子和浓眉正惊讶的看着我。

    我连忙跑了过去,发现这两个人正半蹲着身子,面对着棺椁的侧面,仿佛在研究什么东西。浓眉对我笑了笑,道:“你不是不下来吗?”

    我摆摆手,说:“还不是怕你们俩应付不来,所以特地来救你们。对了,你们这是在干嘛?跟棺椁里的人打招呼呢?”

    坤子又用手敲击了几下棺椁的侧面,然后把耳朵贴上去,接着又抬起头来,一脸迷惑的说:“别提了,我们刚才一路顺畅,走到这里来,正研究的起劲,突然听到棺椁里面传来了一阵模糊的叫喊声,当时给我们俩吓得,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的机关,后来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我就试探性的敲击了这棺椁的侧面三下,像这样。”

    坤子边说,边用手敲了三下,听了听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但是反而没有什么声音了,我们又把耳朵贴上去,又听见一阵模糊的声音,于是我们来了兴趣,更加急促的敲击了几下,里面沉默了一小会,竟然开始跟我们对敲起来,很规律的三下,我们也敲了三下作为回应。然后继续传来模糊的声音,我们就在外面大喊,结果这会儿里面突然没声音了,你怎么看,是不是这墓主人独自呆了两千年,太寂寞了,邀我们进去喝点小酒?”

    我听到一半就已经觉得很不对劲,坤子说完后我更是浑身发麻,几乎站立不住,扶着额头蹲了下来,浓眉连忙俯下身问我道:“你没事吧?”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来,过滤了一下语言,还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只好说道:“其实,刚才是我在里面跟你们交流。”

    坤子和浓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是没听到我这句话一般,坤子把手背贴到我的脑门上,道:“没发烧啊?你是在讲冷笑话么?你丫的刚从通道里进来。”

    浓眉好像认真思索了一番,道:“瞳爷不会是练就了缩骨大法吧?但是这也没办法进去呀。”我又平复了一下心情,把我在洞口底部土层附近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遍。

    他们俩双双陷入了沉默,因为我们互相比对的敲击声和喊叫声的次数和时间段均一致,不可能有这么巧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在棺椁里,或者说这个棺椁就是那个土层。

    为了验证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和浓眉一道返回,到达土层附近停住,坤子留在棺椁那里。浓眉看看我,点了点头,用力的敲击了土壁四下,果然,那边也传来了四下回应。浓眉大声喊了几句,里面也传来了模糊的回答声。

    我和浓眉一脸郁闷的回到了棺椁的位置,坤子耸了耸肩,这真是见了鬼了。我看着硕大的棺椁陷入了沉思,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这个棺椁被人打开过吗?”

    坤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密封的极其严实,好像根本没打算打开一样,像是…害怕里面的东西逃出来。”坤子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眼前这个棺椁有些瘆人。

    我们三个又绕着看了几圈,实在是没有什么发现,只好撤离。临走之前,坤子对着棺椁用特殊的姿势拜了几,说明了我们的来意,我念了几声阿弥托福,浓眉敬了一个军礼。

    我们这才心安理得地离开,虽然酷似时空交错的敲击传化声令我们十分不解,但是古人在墓葬中的智慧是无可限量的,而且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只是这佛像的降魔印,和这厚到没道理的棺椁,实在是让人怀疑墓主人的身份。

    折过了通道,我们又来到了土层附近,坤子道:“我还就不信邪了,我再去试试。”说完就走到土壁旁边,用力的敲击了三下。

    没有回应。坤子转过身来,表情有些轻松,道:“看来刚才就是我们在里面,这应该是某种特殊的传声装置…”坤子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土层背后再一次传来了三声“咚”的声音。

    我们冷不丁吓了一跳,连忙贴上去,果然,好像在土层的深处,再一次传来了模糊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