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猪王我很愧疚,没有教导好他的遗子。”

    天蓬元帅说着,浪子羽听着。

    “刚鬣也辜负了我的期望,幽冥一役之后,老姆也伤了心,重建九宸之后,基本再不管事,将斗府交给了我,却不知我也累了,厌倦了,也想歇歇。

    我收了刚鬣为徒,也是有私心在的,想要他成才,接我衣钵,也将责任交给他,让他统帅斗府,让我逍遥。”

    天蓬元帅搓着双手,不是冷,是习惯。

    勾陈并非斗姆嫡系,当年败在斗姆手下,臣服于斗姆,一直充当着斗府副首。

    虽然在斗府自成一系,但也是衷心臣服的,为斗姆的风采臣服,一直也是兢兢业业,镇守后方,让斗姆征战天下,无后顾之忧。

    有些人付出,总想要回报,可惜勾陈失落了,斗姆将斗府交给了天蓬,不是他,失望了。

    可能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勾陈在失望之下,带领嫡系破府而出,重新自立。

    也许是因不公,觉得斗姆不公,从没将他当做自己人,才会将斗府元帅之职交给了天蓬,而不是他。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勾陈一定不会想到。

    浪子羽明白还有一种原因,勾陈臣服的是斗姆,从来都不是斗府,除了斗姆,没人能压得住他,所以斗姆隐退之后,天蓬压不住他。

    他不同于天蓬,自出生之日起,就跟随在斗姆左右,天生就在斗姆之下,唯命是从,他也曾独霸一方,上宫勾陈之名,也曾享誉八方。

    曾经的勾陈,带领五极战神意气风发,再那个蒙昧,战乱的年代,威风赫赫,战必胜,攻必克,是一方霸主,雄主。

    直到他输了,输给了斗姆,输掉了荣耀,低下头,衷心的称臣,是顶天立地,敢做敢为,输就是输的,输的心服,臣服于斗姆,也只能是斗姆。

    其实勾陈无论文治武功,兵法战略,都在天蓬之上,他有雄心,有霸道,而天蓬没有,天蓬一直都是唯命是从的,是斗姆手中的刀,是剑,以斗姆的意志而行动。

    斗姆退了,天蓬不知何去何从,也累了。

    天蓬不是没有那些,只是从来不用,也懒得再用,心中清清楚楚,就是不想改变,他是刀,是剑,失去了握刀,握剑的手,他也该束之高阁了。

    “这憨货,不但胆小懒惰,头脑还不清明,前些时日还被人给哄骗了。”

    见浪子羽还是没有反应,天蓬元帅只能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再说道。

    “被玄都,就是太清天主那老货的首徒,本帅可是与太清这老货平辈论交,斗府威严更在太清境大赤天之上,几句言语就让这憨货拜在了太清门下,道门第四代弟子。

    你说他若是直接拜在太清这老货门下也就算了,偏偏还成了其徒孙,拜了玄都为师,让我凭白丢了脸面,低人一头,往后就算老姆见到鸿钧,都要矮人一头。

    还给其取了个道名,叫劳什子卞庄,这憨货居然还洋洋得意,气得我是七窍冒火,恨不得一掌让其化为灰烬,可心中又实在不忍。

    真气死我了,道门如此欺我斗府一脉,等我有暇一定要前往紫霄宫,与鸿钧理论一二,太清这老货若是不给我斗府一个交代,我拆了他大赤天。”

    天蓬很是气愤,易地而处,恐怕浪子羽要将这猪刚鬣给挫骨扬灰,直接拆了大赤天,都用不着理论,天蓬元帅也是好气量。

    虽说鸿钧与三清亦师亦友,往日也多有平辈论交之时,真要计较起来,也就矮了鸿钧半辈。

    可天蓬与斗姆也无长幼之别,只有上下之分,斗姆向来也是以同辈看待,论及身份地位,斗府乃是中枢之属,比之三清天主绝无稍弱,甚至还要胜出一丝,三十六天主,也只有大罗天能够压他们一头。

    猪刚鬣可是天蓬之徒,道门也欺人太甚了些,就算要拉近与斗府关系,也不该这般行事,让天蓬颜面大失,让三界笑话。

    “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可能是不太适应,如此沉默的浪子羽,天蓬元帅只能先开口问道。

    “我好不好奇,你都会接着说下去,你自己也会道个明白。”

    天蓬元帅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张脸也能给人欠揍的感觉,手痒,想要一拳击去。

    聪明人不会聊天,总会让话题谈不下去,可天蓬一定要谈。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那只猪的重要性,无论对我,还是对斗府,他是整个斗府的宝贝。”

    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好,没人附和,自言自语,不尽兴,聊不下去。

    “你放心,就他那实力,我杀不了他,我可不想得罪整个斗府。”

    有些时候,实力低些,也能活的久点,那猪刚鬣一根手指就能让人戳死,就算再得罪浪子羽,哪怕不看斗府面上,就看天蓬脸面,也会手下留情的,不留也得留,斗府不好惹。

    若是实力强大,浪子羽反而不好承诺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全力之下是留不得手的,可惜对浪子羽来说,猪刚鬣只是蝼蚁,不是兔子,可以生死由心。

    “我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你,你是个聪明人,我一向很放心,不会做傻事的。

    你也知道斗府还有几分威严在,三界宇内,没有哪方势力真正敢动刚鬣,就算他惹再大的祸事,我斗府都承得起,别看如今天后叫嚣的很,其实也只是想拿捏下我斗府,让我们给她个交代,让她得回颜面,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横的怕楞的,三界总有些莽撞不顾大局之人,更不顾我斗府威严之人,偏偏不止实力强大,而且身份非同一般,让我也很是头疼,棘手的很。”

    天蓬元帅也很是苦恼,虽然恼其不争,可也是真正在乎,怕他出事,真是费劲了心思,很是后悔,当初为何昏了头了,抢着收着憨货,不让给几个兄弟。

    当初因为愧疚之心,他们几兄弟可是争着想要抚养这憨货,天蓬可是凭着老大,这才争了过来,想将其抚养成才,为自己分忧,悔之晚矣。

    话虽如此,当年的峥嵘岁月也不住的浮现在天蓬的脑中,与猪王一起浴血奋战,并肩作战,不止是战友,也是兄弟。

    兄弟死了,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