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海澜的身上,她就坐在船舱门口的过道上,惬意的闭着眼睛,椅子旁边,趴着狮子。

    狮子半岁大了,却已经是成年犬的大小,且身上隐隐有了王者的气质,浑身带着高贵、典雅和沉稳,它长了一身茂密的白色鬃毛,冷眼一看,有点像非洲雄狮,它前胸宽阔,身上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犷、剽悍的美,虽然卧在海澜身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目光含蓄而深邃……海澜刚眯了一会儿,就听见狮子的嘴里出响声,她知道这是狮子提醒她有人上来了,海澜睁开眼睛,片刻后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看到四阿哥走了来。海澜乘坐的航船,从江宁一路顺着长江而下,到了镇江后,便转向北进入京杭大运河,一路上除了必要的粮食蔬菜的采买,大船就没有停下,海澜还一直纳闷呢!不是说打算沿路考察吗?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

    四阿哥在海澜的对面坐下,海澜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有心问一问,却又把话咽下去了,一个强势的男人注定是喜欢温柔的女子,海澜虽然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总也不能让他讨厌了不是?

    四阿哥端起茶杯来,饮了一口茶,说道:“今晚上,船就要到张秋了。”

    海澜点点头“爷想说什么?”

    四阿哥思量了半天好像是还在犹豫不定,海澜笑了笑,也不追问。四阿哥说道:“走吧,咱们舱里说话!”

    海澜以为他大白天又想跟自己亲热,遂娇嗔道:“爷,有什么话这儿说不行吗?干嘛非要到船舱里说?”

    四阿哥瞪了海澜一眼“爷有重要的事儿。”

    海澜无奈,只得在他身后进了船舱,狮子跟在海澜毋后,也进来了,四阿哥怒道:“狮子出去!”

    拂子竟然跟四阿哥对视,嘴里“呜呜”的叫,就是也不肯走,海澜忙笑道:“狮子,乖!你还是出去晒太阳吧!”

    柿子听了海澜的话,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海澜关了门,距离四阿哥远远地坐了,四阿哥皱眉道:“好好的一只藏獒,都被你养坏了.你就应该养一只京巴才对!”

    海澜笑着不言语,这话四阿哥已经不是一次说了。四阿哥无意中看到海澜绣的德纪娘娘像,神情一震“海澜,绣像绣好了?”

    “是啊,就等着回家做一副像框镶上就好……我绣的怎么样?”

    四阿哥站在绣像前,半晌说道:“额娘看了一定会很喜欢……像框要用最好的紫檀木。”

    海澜点点头“那是自然,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等爷回京后,咱们一起进宫送给额娘。”

    海澜一听四阿哥这话,不由心里纳闷,不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起回京吗?何以说出这话?海澜习惯性的没有多问,四阿哥又说道:“海澜,以后有机会,你再给皇阿玛绣一副吧!”

    海澜有些不高兴“爷,你明知道我就见过皇上一次,再说去最害怕皇上了。

    四阿哥说道:“这事儿又不急,你多见几次就不害怕了,别忘了,你是皇家的儿媳妇,怕什么。”四阿哥说着,忽然皱了皱眉头“你干坐的那么远?难道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海澜笑了笑:“爷又不是没吃过……”

    四阿哥面色一僵“你以为坐的远了,爷就吃不得你了?”

    海澜见四阿哥好像真的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跟都,“爷到底有什么事儿?为什么还要进来说?”

    四阿哥拉过海澜,上下看了看她“你这个惹祸精,爷有些放心不下你!”

    海澜嘟嘴道:“爷,我最近根本没有惹祸!”

    哼!这是在船上,你想惹祸也没地方惹去!”四阿哥闻着海澜头上的清香,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爷的意思是:你先坐这艘船直接回京去……”

    海澜一下子就明白了,四阿哥这是想让她把那个貌似可疑的美玉带走,毕竟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他行事多了很多顾忌,会很不方便。

    海澜点点头,“行,爷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四阿哥一看海澜答应了,心里高兴,他还以为海澜会死磨硬泡要呆在他身边呢!

    其实海澜巴不得能尽早回到水云庄,如若跟着四阿哥沿途办事,这前行的度肯定快不了,慢慢腾腾的旅途生话,定然让人厌烦,只是话她没法跟四阿哥提出来,现在四阿哥先说了.海澜忙不迭的答应了,她又怕四阿哥不高兴,随即说道:“爷,可是你身边没有人照料也不妥,不如把凌云和凌雨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爷的生活起居有肖桂子就行了。”想了想,四阿哥又深觉不妥,嘱咐道:“你沿途不准下船游玩,要一直坐船回京知道吗?爷若是知道了你又不听话,回京后定然好好罚你!”

    海澜连连点头答应了,现在草木凋零,便是想要游玩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实在不是旅游的好季节。

    到了晚间,大船果然赶到了张秋,是夜,二人极尽缠绵,床间四阿哥再三嘱咐海澜不准下船,海澜答应了,他又让海澜到京后回贝勒府去住,这一条海澜坚决不允,她可不愿意回到那个牢笼,四阿哥见她态度坚决,便几次在她神魂颠倒时迫她答应,矮澜神台还保持着清明,便死话也不肯点头,四阿哥折腾了几次,最后无法,也只得由她。

    坐在马车上,远远地看到屹立在土山上的那座云亭,海澜的心忽然一暖,这里才是她的家呀,虽然还没有在这里生活多长时间,但是这里很有归属感……

    毕赢又在山脚下候着,看见海澜的车来了,赶紧上前问安,海澜笑道:“在车沿上坐着说话吧!庄子里一切可好?”

    毕赢谢了坐,恭恭敬敬的答道:“侧福晋,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前些日子年格格出城来进香,过来拜会侧福晋了。”

    海澜听了一皱眉“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毕赢笑道:“奴才就说侧福晋病了,不能见客。可能是年格格回府说了什么,奴才刚才接到了府里传来的信,说是福晋今天请好了太医,明天就要带着来给侧福晋诊病,还要接侧福晋回府修养,幸好侧福晋今天回来了,要不然奴才可就真的没法交代了。”

    海澜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由琢磨开了,难道乌喇那拉氏跟年明珠竟然有什么牵扯了?这可不太好办。她嘴上笑道:“真是难为毕管事了,我这次回来,可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呢!”

    毕赢赶紧谢了思,海澜又随口问了问肥皂作坊的轻营状况,马车巳然来到了满碧轩的门静。

    梅珍和菊香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看见海澜下了车赶紧上前见礼,海澜一见她们两个冻得嘴唇紫,填道:“你们两个傻不傻呀!这么冷的天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进屋暖和暖和,喝点姜汤,小心得了伤两个人还要帮着卸车上的货物,却被海澜硬是喊到了屋里,屋子里虽然没有点火盆,但是因为海澜在这屋子里来用了现代的土暖气,倒是律温暖。

    海澜让村儿她们赶紧收给行装,她自己由梅珍和菊香服侍着洗漱了一番,又逼着二人喝了姜汤,这才把她们叫到跟静,看了看两个人,问道:“现在天已经寒了,怎么还穿的这么少?你们的大棉衣裳呢?”

    两个人扭扭捏捏的答道:“侧福晋,奴婢是后进府的,没有大棉的衣裳。”

    海澜一阵汗颜“你们两个真是死脑筋,我不在家,你们是我的陪嫁丫头,就应该主动挑起管内院的担子!再说了,就算没人张罗给你们做棉衣,难道你们就不会自己跟毕管事提?”

    梅珍绞着手指说道:“侧福晋,您不知道,那个肥皂作坊让毕管事每天忙的脚不站地的,奴婢这点子里呆着,也不是很冷。”

    海澜叹了口气,拿了钥匙给菊香,让她带人去库房拿棉花衣料,命下人连夜赶制冬装。海澜留下梅珍来,又仔仔细细的询问了年格格那天来时候的情形。

    “你说年格格坐了一刻钟就走了?”

    梅珍点头“是啊侧福晋,年格格急着回城,说是怕城门关了。”

    海澜心道,油云寺距离这里几十里的路,你巴巴的来了,居然只坐了一刻钟便走,显然是知道了什么,这是特意来验证消息来了,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海澜接着问道:“年格格身边的人呢?有没有在咱们宅子里四下看?”

    梅珍摇摇头“毕管事只拘着她们在前院,没让她们到后宅来。”海澜心里不由嘀咕起来,乌喇那拉氏明天来,她会说些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