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三尺光剑竟激越着金石镝鸣不可一世跨越过千古风流劈向龙头胸膛。

    龙头的真元彷佛也同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左手微蜷掌心涌出一团黑雾随着手臂挥动在身前拉出一道长长墨迹。「噗─」林熠的剑斩在这条手指粗细的墨迹上高高弹起疾点眉心。龙头左掌回收光剑正中掌心涌出的黑色光团如陷沼泽不能自拔正是谲伏印。

    林熠弃剑出拳五极光龙漫卷云涛气势磅@压向龙头。龙头的身影一闪居然比这光电更加迅捷空灵在冥海里盘旋数圈消去龙拳锐气后一舒大袖轻盈精准地拂荡横扫反引向林熠。这是有史以来五极光龙拳第一次被人兵不血刃地破解反噬。好在林熠与光龙之间早已灵契交融心念一动间便将其收入体中。龙头站稳身形并未乘势反击轻松微笑道:「破日大光明弓、无剑心境再加上五极光龙该抖露的功夫差不多都亮齐了吧?接下来我看你还有什么伎俩能与老夫争锋?」

    林熠洒然笑道:「那你呢?连流光千年也施展了出来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儿。」

    龙头摇头叹息道:「你这么想就死定了。」左手横在小腹前掌心朝上虚托右手缓缓拢成半圆状凌空罩在左掌上方约三寸一分处。他的右手五指指尖像是飞瀑一样汩汩泻落下一缕缕青色透明纯净的光束洒落到左掌上汇聚成一汪泉水盈盈漪动。「刚才我取巧用流光千年和忘尘拂心袖破去你的五极光龙想必极不服气是么?」他犹有余暇对着林熠说道:「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正面硬撼的机会只怕你会输得很惨。」

    林熠心晋空明抱元守一不甘示弱地回以一笑道:「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再惨又能如何?」

    掌心承托的青光不断增加却并没有满溢出来只是色泽在飞地加深逐渐凝炼成一蓬稠密的玉般光团。「兰因青果─」龙头的右手慢慢往下按压问道:「在你娘亲的笔札里是否也记载了这项天宗从无人修成的旷世天技?」

    林熠的真元提升至巅峰冷笑道:「你心术不正、逆天妄为最终也只能自食恶果!」

    「啪!」龙头的右手如穹庐般覆盖在左掌上青芒隐隐从缝隙间闪动。「咄!」伴随他一声悠远飘洒的长吟龙头的双手犹如蚌壳张开一团青色光罩破茧崩流似天罗地网涌向林熠。青色光罩在空中急遽膨胀扩散排山倒海、无坚不摧很快暴胀至山陵般庞大几乎吞噬了林熠的视野也吞噬了无垠冥海。

    「嗷─」是寂寞万年的海底戾魂被齐齐唤醒出欢畅的吶喊么?天地间充斥着滚滚雷动驱风催浪渲涌起无数漩涡。

    林熠惊讶地现周围百多丈方圆便如被这一个个突然生出的漩涡飞快分割蚕食像让重拳砸碎的屏风玉石飞溅、化为乌有。一股神秘莫名的力量从天上海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自己伫立的空间甚至连他的元神都感应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迫力身不由己地收缩。似乎这片海本是团轻柔的云絮但此刻却猛然要被揉搓成丸凝炼成钢。他别无选择更无从逃避唯有抗争。

    一汪金雾如花盛开林熠元神陡然幻化青蒙蒙的冥海上赫然亮起一把桀骜遗世的长弓。箭在弦心融海呼吸在静默。「吭─」一束金芒狂飙万里撕开茫茫虚空如长虹贯日、气吞山河挟着无尽豪壮沧桑激射向兰因青果。是火与冰的碰撞是生与死的瞬间。

    「轰!」地动山摇百里冥海炸裂翻滚从两道震古烁今的不世力量激撞的地点乃至数十里外原本波澜不惊的深海像是骤然抽空沉沦现出一座万物不存的诡异空间。光箭雷霆狂奔射中青罩中心。流光四逸罡风在生成的剎那如露珠一样被吸干。巨大的光罩急剧颤动「嗡嗡」鼓荡裂出数百缕金色的纹理却又很快从周围流溢过汩汩的光晕将其弥补转眼消弭。箭锋嵌入厚重如水的青色光壁燃起越夺目的光焰直似燃烧的旭日悬浮在青天云霄傲视沧海大地。一寸又一寸箭芒在继续缓缓地破入光罩深处爆出声声龙吟。「呼─」光罩蓦地似花瓣般合起幻化作一团硕大绚丽透明球体把林熠以元神凝铸的碎空之箭完全包围封闭。龙头的身上散出一层层青雾无疑也是将他的修为提升到了极致。双手开合的缝隙中真元汹涌奔流催动着「兰因青果」渐渐缩小压迫向林熠。

    林熠如坠冰炉。一方面四周摧枯拉朽的力量挤压而来另一方面体内的真元不由自主地急蒸流散冒出腾腾金缕。

    「破!」他当机立断恢复原形一拳重重轰在光壁上。五极光龙甫出旋即分体各成一支威武雄壮地切入光罩。

    「喀喇喇─」光罩一阵抖动再次开裂。五条光龙似破冰的烈火之锥高歌猛进在光壁内部纵横跌宕、翻江倒海所过之处青光颤碎、势如破竹。

    然而兰因青果自我修复的功能异乎寻常的快光龙撕扯开的缝隙在它们将将前行后立刻又被填补。宛如是一座宽广浩瀚的海柔水无形偏能包容所有。

    「呼」地一声林熠击出的左拳亦深深陷入光罩。周围万千潜流如春蚕吐丝吸附缠绕顺着左臂无休无止地衍生出更多的分支将他牢牢钉住。

    更麻烦的是林熠体内涌出的真元近乎有一大半石沉大海融入光罩不知所终。只有小部分能够继续驱动五极光龙横阖纵拓时间一久光龙的行动逐渐滞涩体表泛起斑斑青晕。

    而整个兰因青果还在徐徐收缩像是一座绞刑架无情地收紧着勒在犯人脖颈上的绳索。林熠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眼眸里的光更深更浓。

    「啪!」五极光龙终于不分先后炸裂涣散庞大的反挫力震得林熠元神晃动扭曲、气闷欲窒。

    龙头再催动真元起最后的攻击漠然道:「我说过你不该下来。稍后见到林显请代老夫问好。」

    光华大盛兰因青果逐渐缩小到只有拳头那般大小还在不停地压迫着有限的仅存空间也压迫着林熠的元神。

    林熠透过光罩静静凝望龙头目光里没有绝望也没有惶恐只是在等待。

    「砰!」他的灵台像是挨了无形的一记重斧犹如破裂的铜镜映射出无数龙头的身影。侵入体内的恐怖气劲越嚣张肆无忌惮地侵蚀着他每一缕真元。

    「是时候了么?」他几近麻木地想道。眉心悠悠浮现起一抹银红的光恰如凭空生成的魔眼霍然睁开。

    「轰─」弥天的魔意如海水没顶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魔眼中激射出骇人的光芒竟轻而易举刺穿光罩轰向龙头。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龙头也有些呆住了迫不得已他闪身疾退双掌齐齐推出。

    「砰」地轰鸣银红色的血芒居然无视他雄浑无匹的掌力破甲碎胄一举击穿了他的左掌掌心更进一步洞穿了他的肩头。血如泉涌龙头踉跄退出十数丈却亲眼目睹了更加骇异的诡谲一幕。被兰因青果笼罩的林熠眉心魔眼放射着冷酷深沉的红光全身赫然升腾起黑色的光焰。在他的背后十一对烈烈燃动着地狱之火的光翼迎风舒展壮观至极。

    「喀喇!」宛如捏碎一个瓷杯般不费吹灰之力兰因青果在他遽然暴胀的身躯碾压之下脆生生四分五裂游离出的青光却不飞散而是飞蛾投火融进了他的光翼。

    「见鬼!」龙头借着一口溢出的血疏通了淤塞的胸口冷冷注视着林熠。

    林熠的眼神却比他更冷更可怕。像万载寒冰封冻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伸手抓住一束从面前游弋过的青色光缕在唇边轻轻吹散缓缓道:「谢谢你。」

    龙头哼了声一时无法弄清林熠在搞什么名堂索性兀自调息静观其变。

    林熠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却似一把刀锋芒毕露劈击在龙头的心底。「过了一千年我终于又回来了。你和你的先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很好。」林熠彷佛是在用另一个人的身分在说话悠悠道:「但你妄想霸占《云篆天策》还要置我于死地这就不对了。」又摇摇头重复道:「很不对。」

    龙头在他无与伦比的可怖气势压迫下神魂不断动摇着涌起俯身顶礼膜拜的冲动却终究抑制住。他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就算你重生了又能如何?我已得到《云篆天策》在天地之间谁也奈何老夫不得!」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敢用它来对付我?」林熠道:「别忘记这已是冥府的属地。在这万里冥海我才是无所不能的主宰。」

    「宰你个头!」龙头突然爆出一记粗口这对他来说是从未体会过的心神受慑、方寸大乱。「哗─」一蓬七彩绚烂的光芒从龙头体内勃然盛绽包围了他的身躯。他抬起右手意念微动处面前涌起一束高达七十丈的蓝色狂飙阴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还能强过这天地至极的力量!」「呼!」狂飙中腾起熊熊天火那足以拯救一切也足以摧毁一切的骇人巨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林熠漠无表情眼眸深底竟有一丝讥诮和怜悯淡淡道:「你还是不够聪明。」话音甫落他的整个人犹如烟雾一样散开隐没令龙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狂飙落到空处「呜呜」急旋却寻找不到猎取的目标所在只能盘桓在原地。龙头的心中掠过莫名的惊悸利用《云篆天策》赋予的搜罗天地**的神秘能力探查着林熠的影踪。然而令他骇异的是他的灵觉分明在告诉自己:正在寻找的那个人彷似化作虚无的空间环绕左右无处不在又无处可觅。

    「出来!」龙头的声音不自觉有一丝颤抖催动意念奢侈地挥霍着独冠寰宇的力量但依旧一无所获。

    忽然他感觉到身下极远处亮起一团黑色的光。不惊反喜龙头又出一道凝铸风之精华的狂澜轰了过去。没有回应也没有声响。当狂澜接触到黑光的剎那竟不可思议地消失了。黑光如日行中天错觉中的慢而实质中的快形成了诡异的反差梦幻般在龙头脚下张开一蓬六叶花盘。龙头隐感不妥低喝道:「碎!」脚下虚空炸响空间轰塌沦陷。然而那一蓬六叶花盘熠熠闪烁着黝黑深遂的微光竟似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丝毫不受龙头破碎虚空的神力影响。

    「嗡!」花盘中央升起一束光柱射向龙头脚底。龙头「哼」地低哼正欲借助《云篆天策》施展跨空挪移孰料意念动处泥牛入海《云篆天策》猛然主动与他切断了所有联系在他周身开放出流光溢彩的花瓣徐徐下沉。龙头骇然变色一再凝动心念想重新驾御《云篆天策》。可惜努力只是徒劳六瓣光花稳稳当当降落在黑色光柱的顶端。

    「你该明白了吧?我苦苦守候的正是你打开天策的一刻。唯有如此我才能收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明明四周没有声响龙头却清晰听见林熠的嗓音在心头冰冷地响起。

    「所以你那天在无涯山庄故意放走我?」龙头顺势拖延时间急转动解围之策。

    「是我需要借你之手将《云篆天策》彻底炼成。」林熠回答道:「辛苦你了。不过你也总算尝到了为他人做嫁衣的味道我待你也不薄了。」

    龙头险些气得吐血他已放弃了夺回《云篆天策》的念头暗暗积蓄功力准备寻准时机脱身逃逸。只要施展出「元心电掣」相信林熠也莫能奈何。「你就不担心有可能找不到我?」他问道。

    「找不到你?你也会主动来找我的对么?」林熠道:「况且还有六眼灵猫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藏在了血奕天下只是我在等你而已。」

    「噗!」龙头仰猛喷出道血箭激起所有潜能想从周身的光花中挣脱。但他的身躯如同成了《云篆天策》的一部分不仅未能分离反而越地泥足深陷。「嗡!」光花轻轻颤动沿着收起的黑色光柱徐徐停在了花盘上竟是丝毫不差。

    林熠蔑然道:「这就是作茧自缚。」花盘慢慢生了新的变化化作魔神的林熠从底部倏忽现出用右手托起《云篆天策》和底下的花盘冷漠望着龙头道:「你不是渴望永生么?我让你如愿以偿。」光花微动龙头的身影「呜」地幻化成一缕缕纤细的魑魅浆朝着上空的冥海蒸腾而去从此如他当年所愿真正成为了海里一滴又一滴无从分辨的水珠。

    林熠默然伫立许久脸上毫无快意恩仇之后的舒畅与轻松眉心的银红魔眼渐渐黯淡隐没。他望向对面空荡荡的深处平静道:「我知道你来了。」

    一团霞光闪起九霄之上独一无二的至高统治者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我是来收帐的。」

    林熠颔道:「我明白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所以你可以动手了。不过还是要稍等一会儿让我用《云篆天策》封镇冥海唤回若蝶的魂魄。」

    神帝道:「你是否考虑过?如果继续拥有天策即便我收回你所有的力量将你重新打入凡间再作九世轮回你依旧能够成为主掌尘世的唯一真神。但你要是放弃了它自然可以救回你的若蝶不过她亦将重返天界从此与你天人永隔再难有相见之日。」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林熠笑道:「或者你可以坦率地承认你真的不懂我们。」

    神帝摇头道:「你以为我是在考验你们?你错了我唯一的职责就是维护天界亘古有之的森严戒律其它的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林熠点头道:「至少我们在这一点上终于找到了共通。」

    神帝道:「如果我突然改变主意要收回《云篆天策》不许你救她呢?」林熠反问道:「你会么?」

    「为什么不会?」神帝冷冷道:「她犯了天条就必须受到惩戒。」

    林熠没有说话静静地对视神帝瞳孔渐渐凝缩。

    「我说过他连我都不怕怎么会怕你?」林熠的背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有点冷却又透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神帝的脸绷得更紧对那人说道:「怎么你想替他出头再和我干上一仗?」

    那人走到林熠侧旁身后跟着一个神色轻松的小白。他嘿然回答道:「当年咱们是如何约定的你想反悔?」

    神帝木无表情道:「当年你我击掌为誓可没说过今日就要成全他们。」

    那人怒道:「你不心疼自己的女儿我却偏想抢了她给自己的儿子做媳妇。」

    神帝默不作声看着那人忽而笑了起来说道:「你输了。」

    暴怒的人平静了脸上突忽出现抹快意的笑回答道:「输就输罢。就算是我忍不住抢在你前头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可赚进一个媳妇也不算吃亏。」

    神帝向他眨眨眼道:「咱们难得碰面要不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那人纵声笑道:「你骨头痒痒了么我的拳头也刚好闲着。」笑声中竟与神帝自顾自光遁而去丢下了林熠和小白。

    小白走到林熠身边伸出手道:「恭喜你。」

    林熠握住他的手居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涌入他的心中低声道:「多谢!」

    小白道:「且慢谢我我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雁鸾霜走了似乎她对你挑战龙头的结果信心十足在你刚进血动岩后便独自离去了。」

    林熠彷如早有预感点点头道:「她经过两位秘师醍醐灌顶**的筑基培元已恢复了过半修为应该不会有事。」

    「你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再将她找回来?」小白问道。

    林熠抬眼遥望远方滚滚翻腾而回的冥海喃喃道:「她会回来的在解开心结之后。只是那需要时间一段我和她都需要的时间。」

    尾声

    三个月后又到草长莺飞时座落在东海深底的一座瑰丽花园宣告完工。来自四海八荒正魔两道数以千计的宾客们蜂拥而至不仅要竞相争睹这一美轮美奂的海底花园更是要出席前任圣教教主林熠的婚礼。当然私下里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目的就是想再看一看那位传说里可以与天地一同起舞的新娘。

    其后数十年间天下升平正魔两道各安其分再未生大的磨擦。以至于仇厉这个新鲜出炉的圣教教主做得百无聊赖终日里无所事事;有时候闷得慌倒又开始怀念起昔日人们呼唤血魔小儿止哭的峥嵘岁月。

    楚凌宇不知从何得知了父亲之死的真相将不夜岛岛主传让他人自己一人一剑云游山水忘情天地。渐渐地有关他的消息越来越少。直到某天有几个渔夫在海边看见他正和一位美丽动人的女郎伫立于礁石之上商议着前往海外寻找传闻中的蓬丘仙山。海风隐约传来楚凌宇的声音似呼那位女郎为「黎仙子」。

    至于石品天卸甲归田的他把天石宫宫主的宝座交给了儿子。他老人家当起人人羡慕的太上皇想活动腿脚时就跑到青木宫拉上花千迭切磋几手新近参悟的功法心得。

    但也有人静极思动曹彬便是带着家人回到涟州重开镖局。至于能恭请林熠干儿子他爹护镖货主们哪能不明白其中价值的道理?三五年间曹家镖局已是做大一干老臣早派出去成了各地分支的掌舵人。当然每到年关无论有多大的生意找上门曹家总舵主都一概不接而是不远万里赶至空幽谷只为共饮一杯百花酒。

    却说这年冬天容若蝶怀胎十月诞下一婴。三江五湖的朋友们又不约而同赶来喝这孩子的满月酒。当容若蝶将婴儿从内堂抱出众人却都看呆了。花纤盈期期艾艾地问道:「林大哥这孩子怎么那样像青丘姥姥?」林熠与容若蝶相视一笑缓缓答道:「我会爱她宠她照料她一生一世!」人群里也不晓得是谁先惊喜地喊道:「快看啊这孩子笑了!」大伙儿忙不迭凑上来仔细打量唯独邙山双圣破天荒地掇在了后头。白老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巴道:「会笑算什么?要是她听小邓唱完一摇篮曲后还能笑我才服她!」

    ─————全书完